殘陽如血,這個曾經誕生過無數仙師神祗的龍虎山上,此刻殺氣淩人,山風吹來,吹動龍虎山前獵獵飛舞的大旗,也吹動魏寧與許素文的衣衫。

魏寧俯身看著身下不斷圍攏過來的龍虎山弟子說道:“叫林靈素出來!”

許素文沉聲道:“對付你這種手下敗將,何須掌教出手。”

魏寧點頭道:“也好,先找你討回點利息,亮出你的兵器。”

許素文雙手一抖,黑白雙鞭在手,冷冷地道:“無常鞭,伴隨許某三十餘年,今日便讓它飲你之血。”

魏寧看了四周的弟子,冷聲道:“叫他們離開,你跟我一對一,否則,別怪我辣手無情!”

許素文笑道:“對付你這等邪魔歪道何須講什麽江湖規矩,大夥一起上。”

許素文雙手一揚,魏寧忽然覺得身後風生起,一偏頭,一把刀擦著自己的耳朵砍了過去,心中一凜,暗道:“有埋伏。”

許素文趁著魏寧分心的當口,手中的長鞭彈出,飛快地射向魏寧,魏寧腳下一抖,左右各一腳,將兩名龍虎山的弟子踢給了許素文,許素文的長鞭躲閃不急,擊中了二人,兩人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魏寧若流星閃電般地衝向許素文。許素文使用的是長兵器,近他身才能要他命。

刀光一閃,左右兩把刀劈下來,魏寧手一敲,分別敲到了兩人的刀柄處,刀柄飛出,在半空中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魏寧速度不減,直取許素文。

這時身後又一把暗刀飛來,魏寧仿佛後麵長了眼睛一般,側身閃過,許素文乘機後躍,避過魏寧。

魏寧手中掏出一個瓷碗,用手疾書:速生風,往空中一拋,正好落在鬼門之上,頓時天地隻見風雨色變,狂風呼嘯而來,讓人睜不開眼睛,更別說瞄準放暗器了。

魏寧此法借助風力,因為所開之門正好是鬼門,所以刮得是黑風,黑風一起,便將自己和埋伏的人隔離開來,免除了後顧之憂。

解除了後顧之憂,魏寧頓時精神抖擻。其實他大可不必如此,因為他此時已經刀槍不入了,隻是他自己還不敢知曉而已。

“好你個魏寧。”許素文大喝一聲,腳下踏出七星禹步,乾為地戶,坤為天門,艮為鬼路,身形急轉,大聲笑道,“你有祝由法術,難道我龍虎山就沒有嗎?”說完便打出一枚雷劈棗木,嚼舌噴血向天,大喝道:“木!”隻見出現無數青苗,許素文又噴出一口舌尖血,青苗瞬間生長,一連五口舌尖血,在霎時之間,這平地青苗,長成常青藤,瞬時青藤漫卷,無數枝蔓一齊卷向魏寧。

許素文此法叫做:長春寶印。此法能印土成金成印,一口生,二口長,三口成型,四口結果,五口熟。常春藤若無數條青蛇一般,越鋪越大,將原本已經陰風籠罩的曬穀場纏繞得結結實實,魏寧此時已經無路可走,渾身上下被青藤纏滿了。

“嗬嗬,所謂的不死不滅的血屍,不過如此!”許素文大笑道,“殺不死你,難道還燒不死!”一邊手中捏訣,打出一枚火紅的雷劈棗木印,取東南陽氣積於印上,雷劈棗木印在空中越轉越快,許素文沉聲道:“起!”忽然這雷劈棗木跌落在青藤之中,頓時若點燃了汽油桶一般,火光漫天,龍虎山人急退,許素文一個翻身已經到了一處樓頂處,雙手捏訣,不斷借助風勢。若火上澆油一般,火勢越來越大已經看不見魏寧身影。

許素文掐訣念咒,連連催動聖尊天火,訣掐完畢後,左手劍指淩空書一敕字口中念道:“火鬥神,火鬥神,火鬥神將護吾身,千邪不見吾身,影邪不見吾身形,吾奉火靈官大帝敕急急如律令。”雙手一合,敕字打出,左手在點九宮八卦,口念神咒,隻見火勢越來越大。

此招正是龍虎門掛火鬥之法,乃是火訣中最高最烈之法。

“好火!好火!”許素文大聲道,“留你也是一個禍害,還不如今日一並將你燒死。”

忽然,在火中一根青藤纏繞而出,直撲許素文,許素文一個躲閃不及,居然被攔腰纏住,青藤一收,許素文被拉入在火海之中,許素文嚇得麵無人色,連忙急掐避火訣罩住周身,這才沒有被烈火所傷。

隻見在熊熊火光之中,魏寧手撐小紅傘,笑道:“此處風景不錯,你我就在此決一勝負吧,不管誰死都省了副棺材。”

許素文此時恨得牙根癢癢,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原本想借助這火勢燒死這血屍,沒有想到,反而被他利用了,這避火訣雖然神通,但是也隻能支撐一炷香的時間,時間一過,免不了被火燒死,而魏寧,在小紅傘的庇護之下,似乎絲毫沒有慌張的意思。再則這火中,龍虎山的弟子根本無法衝進來,自己也隻能硬著頭皮跟魏寧一對一了。

許素文感慨,在短短的時間裏,魏寧居然在這等危險情況下冷靜判斷出形勢,並且就此借勢,做出了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這份心機,這份膽色已經遠勝以往了。若是自己被困在火中,一炷香時間一到,便是戰敗身死的下場了。

許素文先機盡失。隻怪自己太過大意,被這陰險的小子暗算到了。

此時時間便是生命,許素文手中的無常鞭已經打出,無常鞭乃是龍虎山少有的神兵,自然是不怕火燒的,無常鞭在火中借著火勢,猶如兩條火龍一般,上下吞吐著火光,帶起地上的點點火星,煞是好看,魏寧知道此鞭的厲害,此時怎敢大意,桃木劍在鞭尖上一點,急身後退,許素文要的便是拉開自己與魏寧的距離,以便自己逃走,見一擊得手,不再有下招,連忙回身想迅速逃離這名副其實的“火山”。

可是沒等身動,眼前一花,魏寧已經站在了自己麵前,手中的小紅傘撐起,好整以暇地道:“許長老這是要去哪裏,這焰火表演還沒有結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