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子嬰騎著戰馬,帶著匈奴人在馳道上兜了一圈,然後又跑回了裴家溝子。

裴家溝子的四十幾個精壯男人一個個提著農具正嚴陣以待,當聽到“哚哚”的馬蹄聲響時,裴老二就站在樹梢上吹響了口哨!

躬身隱蔽在草叢之中,贏子嬰一馬當先率先踏進了溝子。身後的匈奴人緊隨其後,咬緊殺死頭領的罪魁禍首不放。

看著匈奴人悉數趕至,裴老二又樹上吹響口哨!一聲令至,頓時各種絆馬索、陷阱、飛樁、磚頭撲麵而來。

兩道草叢之中,裴家男人拿著鋤頭扁擔,紅著眼朝匈奴人殺來!

贏子嬰也聞聲轉過馬頭,手中彎刀輕旋,反身朝匈奴人殺去!

一場完美的伏擊,勝負毫無懸念。滿手血腥的農夫,將匈奴人的頭顱一個個割下,用以祭奠村裏死去的亡靈。

大仇得報,裴家溝的男人都一個哥個在地上哭泣。他們傷心著親人的逝去,傷心著家園的毀滅。

匈奴猖獗,驅兵犯境。他們都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今後又何去何從?

看著天上黯淡的天色,贏子嬰長籲了一口氣。此戰雖勝,但他心中一點興奮勁頭都沒有。他身為君王,不能保境安民,不能使百姓長治久安,他又有何心情為了這一丁點小勝而敢到沾沾自喜呢?

更何況,他其實和這群男人一樣,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啊!

天下之大,又有何處能容身呢?

“天快黑了!”裴老二眯著眼看著天冷不丁的說了句。

“我知道。”贏子嬰長籲了一口氣,轉頭看著身邊這些悲痛得大哭的村民,他的臉上忍不住顯露出一股憂色。

“我帶他們上丘山吧

!”裴老二脫下鞋子,在旁邊的樹幹上磕打著鞋底的泥巴。

“嗯,好。”贏子嬰默默的點頭,表示讚同。

“你,不願和我們一起上山躲避?”聽著贏子嬰的口氣,裴老二轉頭疑惑的問道。

“躲又能躲到何時呢?我對這天下終究該有個交代!”感歎良久,贏子嬰眼神漸漸堅毅,他走到裴老二身前,用手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你口氣蠻大的嘛!說得好像上天欠你的一樣!算了,要不是看在你救了我這麽多鄉親的份上,我定然啐你一臉!”裴老二說話毫不留情,估計宰了兩個匈奴兵後,此時自信心高漲,又完全忘記了贏子嬰那‘將軍’的身份。

“這上天,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不過在這之前,我必須對自己有個交代!”贏子嬰微笑著說道。

“不跟著我們,你要去哪?外麵兵荒馬亂的,你一個人——”裴老二忍不住問道。

“我是一個將軍,我得去將我的部下找回來。外麵雖然慌亂,但隻要我小心謹慎,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既然你執意要走,那便走吧!不過你要記著,你欠我的可是救命之恩!甭管你是什麽將軍也好,大臣也好,欠我的終歸要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