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死了

走廊裏隻剩下慕容寒和安然,慕容寒心虛的把目光看向窗外。

安然一把拽住他,神色緊張的問:“慕容寒,你答應她什麽了?”

慕容寒心中發苦,他提心吊膽就怕這件事露陷,結果上官雪嘴欠說了,好在沒說明白,還有補救的餘地。

他臉色平靜的說:“老婆,你也知道,我特別討厭她。上次的事情發生以後,我答應嶽父絕不會瞧不起她,更不能當麵給她難堪,如今都破戒了,算是我失言,也不知道嶽父會如何責怪我。”

原來是這麽回事,安然心中的疑慮消失了,臉色也恢複了平靜。

“老公,不管他怎麽嗬斥你,反正你沒做對不起人的事,他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安然剛才還是直呼其名,如今卻用老公稱呼,可見她心態轉變。

慕容寒心中歎息,這丫頭實在太天真了,我現在是沒做對不起人的事。可別人做了,他卻反抗不了,就像遇到手持屠刀的劊子手,實在無法逃避,隻能跪地求饒。

屈辱感湧上心頭,他心中的怨氣不甘轉化成怒氣,憑什麽他為刀俎,我為魚肉;有著一日,他要猛擊在對方要害之處,讓他永世得不到翻身。

不說慕容寒下定了決心,此刻,安然對他的答複深信不疑,看到醫護人員出出進進病房,又為屋裏氣息奄奄的老人擔心起來。

她拉住一位匆忙走出來的護士問:“這位大姐,我媽媽怎麽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護士斜睨了她一眼,不屑的說:“有你這樣的親生女兒,真是倒黴透了,早幹嘛去了,現在虛情假意的樣子給誰看……”

安然張口結舌,看樣子不孝這頂大帽子她戴定了,就因為親媽瘦骨嶙峋,奄奄待斃。

護士匆忙離開,安然心情複雜的坐在椅子上,臉上浮現出憂愁煩惱,絕美的容顏像被霜打了似的,格外惹人憐愛。

不管怎麽說,這位老人是上官婷的生身之母,她不希望對方出事。

感到她的不安,慕容寒輕輕拉住她的手,仿佛為她傳遞勇氣和力量。

安然也靜靜的感受他的關心和疼愛。

夫妻兩人通過緊握的雙手,感受彼此的心跳,兩顆心越來越近,仿佛是生活多年的恩愛夫妻。

這一刻,俗世間的一切都飄然遠去,隻希望這一刻成為永恒。

可事情明顯嚴重了,vip病房明顯變成了臨時搶救室,進入病房裏的醫生護士臉色越來越凝重,還不斷把醫療器械進去。

其中有氧氣瓶、心電監測儀、血壓計、以及各種搶救藥品,屋裏隱約傳來醫生嚴肅的詢問:“血壓多少?”

“心跳多少?”

“50……”

半小時以後,病房門終於打開,醫生護士魚貫走出來,剛才把他們攆出來的主治醫生冷眼看向兩人。

“現在你們可以盡情吵架了,老人永遠都聽不到了。”

“什麽?”安然頓時愣住了。

“聽不懂的話,我再說一次:你母親死了!”

“啊……”安然頓時愣住了,盡管老人看起來很憔悴,剛才呼吸困難,她從沒想到過對方會死。

如今,一條生命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去了,讓她背上沉重的枷鎖,今後如何麵對世人的指責。

“也許她的靈魂還沒有消散,不怕虧心的話進去看看。”醫生嫌棄的語氣說,快步離開。

震驚過後,安然輕聲對慕容寒說:“我想進去看看,對她說說話。”

慕容寒堅定的語氣說:“我陪你!”

夫妻兩人手拉手走進了病房,屋中醫生護士已經走光,剛才還活著的老人已經被白床單蓋住臉,她的身體看起來更瘦小了。

屋中不但有醫院特有的來蘇味,還摻雜著孤苦怨氣和死寂。

安然想揭開白床單看看老人的臉,被慕容寒攔住了。

不管怎麽說,老人的死她有推卸不了的責任。

她眼中含淚,緩緩跪在老人床旁低聲呢喃:“喬阿姨,對不起!你可能已經知道,我不是你女兒,真正的婷婷已經離開了人間。這些天,我對你的態度不好,請你原諒。如今,你可以去找她,母女兩人可以團聚了。”

“安然,快起來!”慕容寒雙手相攙,想把她拉起來。

她有什麽錯,換成其他人連母親都不會叫。

正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原來是上官雪去而複返,她看見姐姐的姿勢,看到**被白被單蓋住的人,在竊喜的同時似乎抓住了把柄,立即開始叫囂:“上官婷,你還說問心無愧,跪到地上懺悔,她也不會放過你……”

不管怎麽說,喬娜也是她的名義母親,看見老人死了,不但毫無悲傷感還把責任強加到她身上,真夠無恥的!

安然暗自慶幸,上官雪晚進來一會,沒聽到自己說的話,同時,被人抓包的感覺相當不爽。

她心思轉動,立即有了說法,伸手去拉她。

“上官雪,我是她女兒,媽媽死了,跪在地上送老人不應該嗎?你也是她女兒,過來和我一起送她……”

上官雪這才發現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衣服偏偏被姐姐拉住。

她才不想給這老太婆下跪,對方隻是她的名義母親。

“你放開我,我腿受傷了不能跪……”她強詞奪理的辯解。

安然一陣冷笑,腿受傷了來回跑?騙誰那?她不是老人的親生女人尚且給她跪下,這位當了對方二十年的女兒,老人死了,竟然不想彎下膝蓋。

“你必須跪下給老人磕頭!”慕容寒冷冷的說,渾身上下散發出特有的霸氣。

上官雪可以不聽姐姐的話,麵對這位即將成為丈夫的男人,卻從心裏發怵。

如果惹得他不高興,拚個魚死網破,取消這件婚事,她哭都找不到北。

所以,她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那件婚事,更不敢惹怒了這尊神。

她莫名打個寒戰,急忙解釋:“寒哥哥,你也知道她不是我親生母親,已經叫了她二十年的媽媽,讓她占大便宜了,何必給她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