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跟蹤

傍晚時分,天空漸漸暗了下來。金黃色的夕陽暈染開來,照在大街上來回行走的的人群身上,猶如披上一層耀眼的金色紗衣。

一行人從珍月樓出來,分成三批前後腳離開。

先由沒有跟小二見過麵的袁書禮和唐如影跟上對方,沈非世和宋雪染遠遠跟在後麵。

而張晏則是負責在暗處監視,確保這次行動沒有後顧之憂。

果然,袁書禮他們跟著店小二走了不到半炷香,沈非世和宋雪染就看到距離他們不遠的轉角處,突然走出幾個身著樣式老舊的青色布衣的少年。

少年們手上各拿著一根粗木棍,眼神帶著一股狠勁。看了眼跟在店小二身後的袁書禮他們,瘦高少年一揚下巴,其他幾人立馬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從他們們熟絡老練的互動中,不難看出做這一行有相當長的時間。有點像街頭混混,估計平時沒少幹壞事。

大街上人來人往,混著人流,既要與目標保持距離,又不能跟丟,這是一個技術活。

這種事對沈非世他們來說隻是小菜一碟,但對完全沒有經驗和技巧的宋雪染來說,還是相當吃力的。

為了保持不掉隊,她隻好默默努力跟上沈非世的腳步。

看見前麵幾個行為鬼祟的少年,她眉心微蹙,語氣帶著一絲擔憂:“他們是不是跟店小二一夥的?”

沈非世略微放慢腳步,疏離淡漠的眼神落在前麵幾抹身影上,眼底劃過一抹冷光:“他們已經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跟上去。”

宋雪染點頭,快速調整呼吸,邁步往前。

接下來的一係列轉變,證明沈非世的猜測是正確的。

店小二走著走著就偏離了熱鬧喧嘩的大街,把身後的一行人往偏僻無人的郊外帶。

周圍的光線和環境越來越破敗,越來越暗。詭靜之中還伴隨著一陣陣遠處吹來的冷風,陰冷的氣息撲麵而來。

一邊旁觀的宋雪染不禁有些擔心,剛剛是在鬧區,心理還能穩妥一些。望著眼前這一片顯得有些荒蕪的廢墟,心裏猛地打了個突。

店小二把他們都往這個地方引,應該是很熟悉這裏。除了那幾個少年,是否還有其他的幫手也埋伏在這裏,等著他們到來?

反觀袁書禮和唐如影臉上的表情卻絲毫未變,兩人暗中對視一眼,嘴角微微揚起,仿佛已看穿對手的伎倆。

直到走至一片長滿野草的空地上,店小二終於停住腳步轉身。

隻見他雙手負於身後,邁著小步朝袁書禮和唐如影的方向走來。眼底泛著精光,用一副與在福滿樓完全不一樣的嘴臉,得意的道:“也不去打聽打聽,這裏是誰的地盤。就憑你們這些異鄉人還敢跟蹤老子,看來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說完還刻意抬了一下下巴,想露出一副挑釁的表情。奈何氣勢跟不上,看著有些滑稽。

和沈非世藏身在草叢中的宋雪染聞言冷笑。

這個店小二怕是在福滿樓打雜,在掌櫃和客人那裏積壓了不少憋屈。這下見沒有熟人,直接放飛自我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個熱情待客,時常笑容滿麵的人,竟是如此口出狂言的放肆之徒。

還是以為他們人多勢眾,袁書禮和唐如影已經逃不出他們的手掌心?

望著不遠處被敵人包夾在中間的兩人,宋雪染低聲道:“我們現在不出去嗎?”

沈非世目視前方:“不急,靜觀其變。”

宋雪染點頭,繼續圍觀情況。

雖然她也有點擔心,但看到沈非世完全不慌的反應,想來他很有信心。

莫名的,她也隱隱期待唐如影和袁書禮會如何應對眼前的難題。

並沒有察覺現場還有另外兩撥人存在的店小二和幾名少年,看著袁書禮和唐如影,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四比二,雙方手上各有武器。

唐如影神情自若,語氣輕鬆:“真巧,既然這裏是你的地盤,那我們算是找對人了。畢竟有些事,白天實在不適合處理。”

幾個少年似乎聽懂了話中隱含的意思,戒備的眼神直盯對方。

其中一個微胖的少年看了唐如影一眼,嘴角緊抿,做了一個吞咽的動作,揚聲道:“放,放下你們手中的劍,跟我們老大認個錯,把身上的值錢的東西留下,可以饒你們一命。”

或許在他們眼裏,外表和氣質看起來溫潤如玉,人畜無害的袁書禮並沒什麽殺傷力。反而唐如影給人的感覺跟沈非世有幾分相似,即使隻是在一旁靜靜站著,也能給人犀利冷漠的氣息。

這會讓對手產生威壓,進而是威脅。

少年們以為這話一出,對手就會立即棄械投降,感恩戴德。

卻沒想到,唐如影隻是微微挑眉,拿著佩劍的手往前一放,似笑非笑:“這把劍倒是挺值錢的,你們誰想要?”

看到唐如影手上那把鑄工精細,線條行雲流水的玄月劍。不僅幾個少年動了心思,就連一直恨不得以鼻孔示人的店小二,也忍不住湊了上來。

身旁的袁書禮看見這一幕,眼底隱隱浮現一抹了然的笑意。隨即轉過臉,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的表情。

與此同時,宋雪染也看到了。

兩人從小就認識,她知道唐如影的劍術在得到沈非世親自指點後,進步神速,日益精湛。隻要有一把劍在手,如虎添翼。

對敵人,唐如影向來不會手下留情,看來這些人今天的運氣不太好。

四人之中,店小二是老大,有好東西自然也是由老大接收。

隨著對方的靠近,唐如影做出一個準備放手的手勢。

財迷心竅的店小二,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劍鞘看。眼看著指尖就要碰到,將其收入囊中。

然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唐如影突然壓低手腕,旋轉手中的佩劍。身影一晃,出現在店小二身後,舉起劍鞘的底部在對方身上敲打一下。

店小二發出悶哼聲,隨即身體軟軟倒在地上,整個過程不過是一眨眼的時間。

少年們目瞪口呆過後,紛紛想上前跟唐如影拚了。

可還沒等他們有所行動,原本衝在最前麵的瘦高少年立即停滯不進。

一把寒光畢現的劍鋒正抵在他的脖子上,冷汗從額頭滑落。絲毫不用懷疑,隻要劍刃輕輕一動,他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袁書禮好心相勸:“三思而後行,想好了再行動不遲。”

眼看同伴都被困住了,其他兩人頓時失去了主心骨,深知自己不是對方的對手。眼珠子一轉,趕緊跪地磕頭救饒:“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各位大人放我們一條生路。”

唐如影看了地上的小二一眼,淡淡道:“說出在背後指使你們的人是誰?這筆帳或許可以一筆勾銷。”

小二閉了閉眼,選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