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早已注定

三天後的早晨,天空一片蔚藍,萬裏無雲。猶如一麵平靜清澈的湖水,令人心神向往。

微風徐徐拂動,帶起陣陣清新的花草香在空氣中彌漫飄散。

在沈非世精心的照料下,於寒室休養多時的宋雪染終於得到禦醫的允許。可以外出曬曬陽光,呼吸外麵的新鮮空氣。

知道這個消息後,最高興的莫過於宋雪染。

對於受傷第二天就躍躍欲試想往外麵跑,卻因身體的緣故而不得不乖乖躺在**的宋雪染來說,實在是一種煎熬。

以她的性子,除了睡覺和生病,其他時間都是待不住的。

中途幾次她都想讓小芹偷偷陪自己在屋外走一走,奈何沈非世看得緊。每次她一準備行動就被截胡,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她知道沈非世是謹遵禦醫的囑咐,為了她好才這麽做的。

無奈之下,隻好作罷。

但今天一早,禦醫過來複診說她的身體已經好了很多,脖子和手上的幾處傷口也在愈合中。可以適當出去走走,有利於身體恢複。

宋雪染聞言,臉上立即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眉眼彎彎,就差起身歡呼了。

禦醫走後,她就迫不及待的想讓小芹幫自己梳妝裝扮。

沈非世見她開心的像個孩子,微微搖了搖頭。嘴角不自覺地勾起淺淺的弧度,眼底有流光劃過。

隨即,他輕聲對宋雪染道:“小心點,可別扯到傷口。我在外麵等你,不著急。”

宋雪染高興的點點頭:“好。”

活落,沈非世修長的身影便轉身快步出了裏屋。

過了一會,換了一身淺紫色衣裳,畫著清雅淡妝的宋雪染緩緩出現。

立身於門口處的沈非世聽到腳步聲後,轉身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原本沒有感覺什麽不妥的宋雪染被沈非世這麽直勾勾一看,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但她還是保持努力保持一臉淡定有餘的樣子,邁步行走。

到了門口,宋雪染輕聲道:“久等了。”

沈非世搖頭:“沒有,我們走吧!”

宋雪染點點頭,兩人並肩往外走去。

一行四人從寒室離開後,緩緩穿過回廊,朝後花園的方向而去。

為了保持與宋雪染平行,沈非世一再放慢了平時走路的速度和步伐。

一路上宋雪染猶如放出籠的小鳥,好奇的目光掃過沿途兩邊的風景。

丞相府占地頗廣,之前她拜訪這裏時隻是從另一邊遠遠望過這裏的景色,並沒親身觀臨。

而且,丞相府裏的一切布局和設置與她的喜好很相似,所以才會這麽有興致的到處走走。

幾人走走停停,偶爾沈非世會低聲給宋雪染解釋她感興趣的事物。

這時,一陣熟悉沁人心脾的淡雅花香從前方傳來,立即引了宋雪染的注意。

之前來的時候,就隱隱有在空氣中聞到過。當時氣味比這要淡了許多,但香氣很特別,宋雪染隻在丞相府聞到過。

所以她對此印象很深刻,沒想到今天又能遇到。

這股特別的香氣一直都纏繞在她的腦海中,隻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是哪個品種的花卉?

她的嗅覺異於常人,氣味越是怪異獨特的,就越容易讓她記憶深刻。

尤其是這種格外吸引她的花香,很像蘭花,卻又不像。

幾乎是下意識的,在聞到香氣的同時,宋雪染的身體已經不自覺的朝傳來香氣的來源處走去。

沈非世等人見狀,連忙跟上。

宋雪染徑直往竹林裏麵走,她一邊用手撥開茂密翠綠的竹葉,一邊注視著前方。

當她穿過層層竹葉看到眼前與外麵全然不同光景的畫麵時,眼睛一亮,忍不住驚呼一聲:“好美。”

沒想到在竹林的後麵,竟然是一片白色純淨的花田。

隨著他們的靠近,香氣稍微濃烈了一點。

放眼望去,在陽光的照耀下。每一朵花卉都長得顏色鮮豔,花瓣飽滿,充滿了生命力。

現在她總算明白,為什麽自己總能在丞相府裏聞到一種若有若無的雅香,原來是答案就在這裏。

宋雪染抬眼往四周望去,除了少部分花卉樹木,其他都是竹林。由此可以看出,這裏的主人對竹子情有獨鍾。

但為什麽又會特意挑在這個地方,在一片竹林中種植這種看似蘭花卻不盡相像的花卉?

第一次在私人府邸看到這麽壯觀的花海,宋雪染驚歎之餘抬眼看身邊的沈非世,求證道:“這是蘭花?”

沈非世微微頷首,聲音低沉:“是蘭花中比較少見的一種,名叫曦蘭,寓意光明。這些都是母親這些年細心栽培起來的,因為我哥非常喜歡這種蘭花,就連隨身之物都以這種蘭花的形狀來雕刻裝飾。為了紀念我哥,母親才在這片竹林裏種滿了曦蘭。”

宋雪染恍然:“原來如此。”

蘭花是花中君子,她一直都酷愛蘭花。不僅僅是因為蘭花與生俱來的獨特芳香,還有蘭花的清貴品質。

須臾,沈非世嘴角噙著一抹淺笑,緩緩道:“在我心裏,我哥就跟曦蘭一樣。為人處世,光明磊落。”

宋雪染心裏的話,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你也是。”

沈非世聞言驚訝的看著宋雪染,但下一刻,兩人都笑了。

隨後宋雪染俯身蹲在花田的旁邊,低眸望著花田裏的蘭花。

這種蘭花確實與尋常見到的不同,無論是外形還是氣味都明顯區別於其他。

宋雪染很確定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此品種的蘭花,但不知為何,總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沈非世發現了她臉上的細微變化,沉聲問道“怎麽了?”

直直望著近在咫尺的曦蘭,宋雪染神情專注的回想。

突然,一道靈光閃過。

記憶中的幾幀畫麵和話語連成一串。

一個再清晰不過的事實,隱隱浮現眼前。

她想起在鬆延縣遇見黃源時的場景和兩人的對話,還有後來黃源臨走之際突然對自己說起的那句話。

從開始到現在,她竟然一直沒有回想起或懷疑過這幾件事情的共同點。

這世上哪裏會有這麽巧合的事,無非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