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談判破裂
片刻後，五皇子才停止笑意，緩緩道出：“整整九年了，我費盡心思精心籌謀布局了兩年多的時間才以強盜搶奪貢品的名義，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蕭禦槿和沈非沐這兩個心頭大患除掉。這七年都這麽相安無事的過去了，本以為以後也不會再有人去提起記得這件事。卻沒想到父皇和你竟然一直都在暗中調查當年案件的後背原因，就連老七也跟你串通一線，在背後擺了我一道。當你們從鬆延縣回來後，加強了對所有皇族貴胄的監視和疑心時，我便知道你已經發現了新的指向性明確的線索。而這個新的線索，就是皇叔身邊曾經的心腹劍師楊蹇。”
沈非世聽到那兩個熟悉親切的名字時黑眸低垂，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用力握緊手裏的青冥。可對方接下來的話語讓他的眼神瞬間凜冽起來，冷漠犀利。
但在經曆老王爺一事的打擊後，已經沒有什麽還能夠刺激到他。心裏再次築起的鎧甲堅硬無比。這會除了心情稍微起伏外，並沒有翻起什麽水花。
少傾，他才冷聲道：“所以，蔣天洪早就察覺楊蹇的真實身份。而你們不僅沒讓對方發現端倪，還在最後耍起了螳螂捕蟬的手段，殺了楊蹇還把他假扮成蔣天洪逃過追捕。之後打著對方的名義濫殺無辜，利用熏麻草陷害趙立旭。為的就是把一切都推到對方頭上，挑撥他與趙尚書的關係，同時徹底坐實罪名。”
“沒錯，但有一點，你猜錯了。”五皇子搖搖頭道：“我當時隻是想讓蔣天洪假死，並沒有要殺了楊蹇的打算。畢竟他與皇叔還有很大的利用價值，然而皇叔為了自己能夠從這件案子徹底脫身，對楊蹇下了除掉蔣天洪的命令，所以蔣天洪才反過來把他殺了的。”
沈非世黑眸一沉，冷聲道：“在你一開始發現他的野心後，並沒有急著拆穿他。而是將自己藏身幕後。派蔣天洪接觸對方，引起對方的興趣，達到自己的目的。借刀殺人這招，你還真是用的淋漓盡致。”
“不，是他自己迫不及待的找上蔣天洪，提出雙方合作。他負責提供外朝進貢南國貢品的準確詳細的運輸路線和時間。而蔣天洪他們則負責後麵的事。”五皇子搖頭，語氣帶著一絲嘲諷：“可惜皇叔愚蠢至極，不堪大用。行事畏手畏腳，婦人心腸。有野心，卻手段不足。還把趙尚書這種人放在身邊共事，臨了被對方倒打一耙功虧一簣。簡直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但他這種人卻很適合成為替罪羊，不是嗎？”
這番話一出，令人不覺遍體生寒。往事再提，細節讓人倒抽一口涼氣，頭皮發麻。
尤其是聽到始作俑者竟用如此輕描淡寫的敘述方式，提起當年慘案發生的開始與經過，簡直令人發指。
但沈非世並沒有如對方所願表現出暴怒失態的情緒，而是極盡克製心裏的怒火和恨意。他知道五皇子是在故意激怒他，自然不會如對方的意。
更何況他現在的重心，是放在如何從五皇子手裏救下宋雪染這件事情上麵。從頭到尾，他的視線都沒有離開過宋雪染，眼神默默的留意宋雪染的一舉一動。
沈非世擔心宋雪染的身體狀況，不想再繼續和對方周旋下去浪費時間。他沉聲道：“既然你已經承認自己所犯下的犯罪事實，那就跟我進宮麵聖。有什麽話，你親自與皇上說，皇上自會有聖斷。”
誰知，五皇子聞言又是一陣狂笑。麵部猙獰，神情近乎狂亂。
仿佛像是剛才聽到了一個非常好笑的笑話似的。
在場的人，包括宋雪染和杜儷儷在內，看到眼前與平日判若兩人的五皇子，都受驚不小。
前後落差太大，很難想象兩者是同一個人。
宋雪染眉心蹙起，麵容泛白，原本紅潤的嘴唇也漸漸變得幹涸。脖子上的傷口雖然不再流血，但一路上受到的驚嚇和生命被時刻威脅著的恐懼，卻將她折磨的不輕，整個看起來疲憊不堪。
身體剛恢複一些又遭遇襲擊，現在還被匕首架在脖子上。除了傷口帶來的疼痛，還流了不少血。
正當她暗自慶幸自己的體力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後已經好很多時，卻發現自己的意識和視線開始模糊。
糟了，宋雪染心裏驀地一沉。這個緊要關頭，可千萬不能再出什麽幺蛾子了。
須臾，五皇子才在眾人的注視下止住笑意。
隻見他眼睛發紅，嘴角微微勾起。看向沈非世的眼神，帶著一股陰沉狠辣的氣息。
袁書禮和張晏等人見狀，神色凝重。當他們看到五皇子露出這個表情時，就大致猜出對方接下來會做什麽。
宋雪染還在對方手裏，情況明顯在往不好的方向發展。而且對方所處的位置是懸崖邊，對他們接下來的營救行動非常不利。
可他們盡管著急卻不能采取正麵強硬攻破，因為他們誰都無法承擔此舉帶來的後果。
於是，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的，紛紛看向站在他們麵前的那抹修長如玉的身影。
這一群人中，沈非世才是最難下決定的那一個。
山頂的風還在吹，不斷撥動人們的衣裳和背後的發。卻吹不散眼前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緊張氛圍。
五皇子語氣不重，卻足以讓在場的人都能聽清楚：“當我發現從來不近女色的你，突然執意要把一個名叫宋雪染的商賈之女帶在身邊辦案時。我就知道宋小姐的身份不簡單，至少不會是表麵看到的那樣，不然怎能入得了你沈公子的法眼。後來派人一查，才知道宋小姐果然天賦異稟。她的出現，對於你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不過，有得便有失。既然宋小姐在一開始就決定要參與進來，蹚上這趟渾水，那就應該做好無法全身而退的心理準備才對。畢竟，能站在你沈非世身邊的女人，沒有這點覺悟怎麽行。”
言下之意，他不會放過宋雪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