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風雲暗湧
沈非世微微頷首，聲音很淡：“看來蔣天洪暴露身份一事已經傳開了，隨著熏麻草和貢品的現世。這些年一直暗中潛伏在京城暗處的黑影，終於是按耐不住了。”
宋雪染聞言神色一凝，語氣略帶猶豫：“難道那天伏擊我們的人也是這些人所為？”
自從護送信物起，她就被黑衣人盯上了。屢次遭到黑衣人的襲擊和追殺，之前是因為玉佩，那這一次呢？
沈非世道：“對方是死士，在審問之前就已經服毒自盡。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的目標是你，指派他們行凶的人就在京城內。”
宋雪染聞言眉心微蹙，後背發涼。
雖然沈非世此前已經提醒過她，幕後凶手是京城的某個位高權重者。但她沒想到凶手與他們的距離竟如此之近，仿佛就在身邊。
行徑如此猖狂，連死士都出動了。
沈非世捕捉到宋雪染眼底一閃而過的懼意，幽黑深邃的黑眸冷意沉沉。
須臾，袁書禮才道：“非世，我們在調查刺殺宋小姐的死士背後主使者的過程中，經過篩選和過濾對方的動機。第一個懷疑的人就是趙尚書夫婦。他們因為上次趙立旭被重罰一事，極有可能對宋小姐懷恨在心，才會暗中買凶殺人。但我們暫時還沒有找到他們與黑衣人直接接觸的證據，不過我已經派人牢牢盯緊趙府的一舉一動。一旦發現異樣，立即動手。”
“其他地方呢？”
“一切如常。”
宋雪染問道：“難道趙尚書也跟這些黑衣人有所關聯？”
沈非世微微點頭：“不排除他們有另一層關係。”
言下之意，趙尚書和黑衣人雙方有可能存在某種不可言說的勾當。
聽他們剛才的對話，宋雪染腦海裏劃過一個想法，遲疑了一會才出聲道：“我有個問題，不知當不當講？”
袁書禮笑著道：“大家都是自己人，宋小姐但說無妨。”
宋雪染點點頭，緩緩道出：“沈大人遭到彈劾和我們遇襲這兩件事，表麵看著凶險。實則是雷聲大雨點小，並沒有達到對方想要的最好效果。而且，他們明知提出的罪名根本不會傷到大人分毫，可他們還是照樣做了。如果趙尚書真是個眥睚必報的人，這不是很反常嗎？還有那些黑衣人，明知那個地方是在星兆閣附近。馬車也有侍衛護送，可他們依然不管不顧的動手了，毫無計劃性。”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都望了過來。
袁書禮聞言詫異：“宋小姐的意思是，趙尚書的背後有人指使，且兩者為同一撥人？”
“這純屬我個人的猜測，不能完全確定。”
她隻是把自己心裏想到並懷疑的觀點提出來，至於是不是真的？就需要進一步查證了。
沈非世目光直視宋雪染，沉聲道：“你說的不無道理，我當時也懷疑過趙尚書這麽做的動機。一個無利不起早的人，是不可能會因為這點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小事公然站出來針對我，除非另有目的。但我們目前還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的反常行為，所以隻能先把這種疑慮放在心裏，等待合適的時機再說。”
當聽沈非世說他也察覺到其中的古怪時，宋雪染是驚訝的。
朝堂之上，當時身處爭議中心的他。竟然還能在保持清醒的同時，第一時間對敵人的動機進行思考，實屬難得。
或許對敵人來說，沈非世才是那個最可怕的對手吧！
袁書禮沉思了一會道：“確實，這個案子跟之前黑衣人的做案手法很像，殘暴且滴水不漏。但能讓趙尚書聽話的絕不會是一般人物，如果趙尚書跟背後的人還有黑衣人都是一夥的話，那對方就沒有理由去陷害趙立旭啊！會不會是這次想讓趙立旭背上殺人罪名的另有其人？”
沈非世淡淡道：“怎麽會沒有理由？隻有利益同步的時候才能成為同夥，一旦利益關係破裂，雙方立馬就會反目成仇。”
一旁的唐如影忍不住說了一句：“僅僅因為利益關係破裂就殺人嫁禍，這也太狠了吧？”
話落，所有人都陷入了靜默。
宋雪染搖搖頭，她也說不清楚這種複雜的利益糾葛。
片刻後，沈非世問張晏：“胡飛的事，查得怎麽樣？”
張晏道：“據暗衛傳回來的消息，他們並沒有找到胡飛的下落。我們這邊也沒有發現胡飛出現在京城附近一帶的痕跡。”
在所有的事件中，胡飛是關鍵人物。他不僅曾經是蔣天洪極為信賴的心腹管家，在京城似乎也有一定的人脈關係。
本以為蔣天洪一行人在鬆延縣就可以一網打盡，卻沒料到胡飛有所察覺，早一步逃之夭夭。
到現在，仍然音信杳然，一個活生生的人如同消失了一般。
沈非世微微頷首，沉聲道：“蔣天洪瞞天過海，在飛簷山裏私自種植了大片熏麻草。它的用途絕對不會是僅僅內部消化，定是在暗中進行著某種不可告人的陰謀。胡飛作為負責幫蔣天洪管理身邊許多大小事務的管家，一定對有關熏麻草的去處了如指掌。我們必須要盡快找到他的下落，張晏，你吩咐下去。加強人手和搜查力度，把胡飛這個人找出來。”
“是，少主。”張晏拱手道。
唐如影道：“對了，二哥。你讓我查的那件事，我這兩天已經跟宮裏的禦醫打聽過。其中一個禦醫說，若是處理得當，熏麻草可製作成胭脂水粉和香膏之類的物品使用。而且使用後的效果要比其他成分的胭脂好用，但若是長期使用，就會出現後遺症。例如臉部僵硬，皮膚潰爛等之類的嚴重問題。”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這個消息猶如一顆深水炸彈。以讓人猝不及防的速度，轟的一聲炸開了。
沈非世眼神一凜，沉聲道：“張境，你立即派人跟進這條線索，仔細排查京城所有賣胭脂水粉和相關物品的店鋪，一家都不能落下。”
“是，屬下這就去辦。”離開前，張境拱手道：“少主，趙立旭等人如何處理？”
沈非世道：“不急，先晾著。你讓人暗中放出趙立旭在星兆閣受盡酷刑，已經奄奄一息的消息即可。”
“是。”
張境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