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結下梁子

望著杜儷儷遠去的背影,唐如影一直疑惑的神情終於恍然大悟,雙手一拍:“我終於想起來了。”

突然拔高的聲線在安靜的店鋪裏響起,把大家都嚇了個激靈。

宋雪染側眼看去,就見唐如影一副激動的表情,輕聲問:“你想起什麽了?”

唐如影抱臂,悠悠道:“那件事已經過去挺久的時間,我都快忘記了。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她變化挺大,不管是容貌還是身份,都與當年看到的那個畏畏縮縮的女孩子完全不一樣。”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誰也沒聽明白她在說什麽?

但宋雪染觸覺敏銳,還是從這句話的字裏行間聽出了一點苗頭。

宋雪染道:“你說的是杜儷儷?”

唐如影點點頭:“四年前,琴音坊剛剛開始在京城落地經營,那時的掌櫃還是一個中年婦女。據說那些在琴音坊彈琴的年輕女子,都是掌櫃曾經的學生。但為了賺錢養家糊口,便跟著掌櫃千裏迢迢來到京城謀生。隻是對於她們來說,京城雖然是南國的京都,一向以繁華太平著稱。但終歸是人生地不熟,又沒有身份背景的人罩著,所以經營的過程遭遇了許多的麻煩。”

宋雪染聞言,驚訝的挑眉。先不說這杜儷儷的是何來頭,四年前她們都還小,唐如影是從何處知道這麽詳細的信息?又是如何認識身份與她完全夠不上邊的杜儷儷?

思及此,好奇心愈發濃厚:“如影,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可以詳細說說嗎?”

“當然可以,其實說起來,這件事跟二哥三哥他們也有關係。”

一聽到這件事還扯上沈非世和袁書禮,不知怎的,就感覺這個故事有點精彩起來。

宋雪染黑眸一亮,期待值飆升:“願聞其詳。”

說著,兩人進了小房間,繼續剛才的話題。

喝了一口茶水後,唐如影緩緩道:“四年前的杜儷儷,已經是琴音坊一個算是小有名氣的招牌。當時衝著她去琴音坊的客人可不少,時間一久,難免有迷戀她美貌的宵小之徒想要冒犯她。那天晚上我和二哥三哥剛好從那邊經過,就看到趙立旭帶著幾個家丁在琴音坊門口與琴音坊的人拉拉扯扯,周圍還圍著很多看熱鬧的百姓。”

宋雪染疑惑道:“趙立旭?”

她沒聽過的名字,但也知道此人心術不正,心懷叵測。

敢在世風嚴謹的京城土地上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不是有錢便是有勢。

果然,唐如影點頭道:“趙立旭就是當今皇上同父異母的妹妹瑜琪公主和禮部尚書的獨生子。平日裏仗著有自己的父母庇護,作威作福慣了。許多人都忌諱他的身份,就算是被欺淩了,也是大事化小不敢跟他對著幹。因為他們很清楚,即使他們真的報官了也不一定會得到公平的對待,而且事後還會遭到報複。於是,吃了悶虧也隻能咬牙忍下。但那天他很不幸的做壞事碰上了我們,你知道的,二哥眼裏容不下沙子。得知他不僅當眾調戲了琴音坊的女子還要把人家強製帶走時,當場就下令讓張晏出麵把趙立旭狠狠揍了一頓,後來聽說躺了一個月後才能下床走動。”

聽到這裏,宋雪染微微動容。

沈非世的性格和武力值的可怕程度,她自然是有些了解。幾年前的身手或許沒有現在爐火純青,但想要製服一個沒有什麽武力的二世祖,簡直是小菜一碟,毫不費力。

雖然他沒有親自出手,卻派了張晏代替他收拾趙立旭。身為心腹的張晏當然了解主子的意思,下手自不會讓趙立旭太輕鬆。

可想而知,趙立旭當時的下場,肯定慘不忍睹,大快人心。

那個的畫麵光是想象就能腦補當時的場景,沈非世一旦出手,力度絕不含糊。

宋雪染道:“可他畢竟是公主的兒子,沈大人那麽不留情麵,不會被問責嗎?”

唐如影搖搖頭:“二哥在狠狠教訓了趙立旭一頓後,第二天一早照樣進宮上朝。護子心切的趙尚書當場就向皇上提出此事,讓二哥給他一個說法。還先聲奪人說是人家杜儷儷先勾引他兒子,而二哥卻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他兒子一頓。”

宋雪染急忙道:“那後來呢?”

唐如影雙手一攤:“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二哥和趙立旭兩個人的修養和人品有目共睹。二哥見趙尚書睜眼說瞎話,想要偏袒自己的兒子,隻好將那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麵全盤托出。加上三哥也在一旁作證,對方自然討不了好。最後皇上以趙尚書教子無方的緣由,罰半年俸祿,趙立旭也被勒令三個月不得踏出門口半步。”

也因此,兩家梁子就此結下。

但奈何兩者身份相差甚大,天與地之別。不管是能力還是功績,趙立旭連給沈非世提鞋的資格都沒有,何來競爭一說。

就算趙立旭再怎麽不服想報複,他都不敢動沈非世半分。除了自身能力懸殊,沈非世還是皇上的直屬心腹大臣,又是親外甥。

無哪個身份他都得罪不起,隻能啞巴吃黃連。而且隻要他進了沈非世的黑名單,極有可能會被盯上,短時間內,他是不敢再亂來了。

估計心裏除了對沈非世有恨意,也伴隨著很大陰影。他知道,別人不敢得罪他,就連父母也是對他有求必應。但沈非世不一樣,下次做壞事再被當場抓到,依然少不了一頓胖揍。

宋雪染道:“那他這些年就沒再犯事嗎?”

都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趙立旭的惡劣性子真的能一朝一夕就改了?

唐如影聞言笑開了,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片刻後,才止住笑意:“或許是二哥當時給他的教訓狠了一些,給他留下難以抹去的懼意。所以隻要二哥還在京城,他就不敢輕舉妄動,生怕遇到二哥。就像老鼠見到貓,遠遠的就逃之夭夭。至於其他的,我也很少耳聞了。”

好友描述的如此形象生動,讓宋雪染不禁莞爾。

想起剛才兩人之間根本沒有互動,宋雪染問道:“但我看她好像並不認識你。”

“可能是時間有點久了,又或者是她沒有看到我們吧!”須臾,唐如影伸了一個懶腰,並不在乎這個問題,隻是急忙招呼宋雪染:“都到用午膳的時辰了,今天我請客,咱們就去許久未去的小寒樓用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