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敵意不明
小芹哎呀一聲後，才動作緩慢的手腳並用，試圖從地上爬起。
宋雪染和唐如影見狀連忙上前攙扶。
小芹皺緊眉頭，齜牙咧嘴，看著很難受的樣子。
“是不是哪裏受傷了？”
宋雪染眼底劃過一抹擔憂，擔心是傷到哪裏了，一雙眼不停在小芹身上掃過。
小芹活動了一下身體後，神色才恢複如常，輕聲安慰主子：“小姐放心，我沒事的，隻是身體有點酸痛而已。剛才多虧唐小姐，不然就不是摔倒而已了。”
幫小芹查看身體的唐如影朝宋雪染點點頭，確定沒問題。
宋雪染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危險來的太快，她們都顧不上彼此，若不是有唐如影他們在的話，剛才真的是命懸一線。
宋雪染朝他們微微頷首，真誠致謝：“剛才多虧你們，謝謝。”
張晏點頭回應，還是一如既往的謙虛有禮：“宋小姐客氣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談不上言謝。”
宋雪染嘴角微抿，沉聲道：“外麵的情況怎麽樣？”
帳篷外的打鬥聲不知何時已經停止，想起她們在帳篷內往外看到的場景。雙方的一直處於膠著的狀態，對方來的人數不少，又不好對付。不知他們這邊是否有出現人員傷亡？貢品是否安全無恙？
張晏道：“有十來個侍衛受了傷，但沒有傷及要害。貢品也沒事，他們還沒來得及靠近馬車就被我們發現，雖然受了重創，但還是被他們逃了。”
宋雪染點點頭：“人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先出去看看。”
帳篷外，侍衛們重新升起了篝火。
明黃色的火光將周圍照亮，地上的青草地一片狼藉。
激烈的交戰過後，除了留下無數道縱橫交錯的劍痕和刀痕，還有大量的斑駁血跡。
因為被風稀釋過，所以空中殘留的血腥味淡了許多。
但還是讓人觸目驚心，不忍再次目睹。
宋雪染眉心微蹙，隨即收回視線，繼續邁步往前麵走。
篝火架旁邊，十來個負傷的侍衛正坐在一邊由同伴幫忙清理傷口。
有的是傷在手臂，有的是肩膀。盡管已經經過妥當處理，但還是有血跡從紗布隱隱透出。
雖說隻是皮肉之傷，但從侍衛略微蒼白的臉色和額間的汗水可以看出傷口的程度不淺。
原本站在一邊的鄧大人瞧見他們的身影後，連忙迎了上來。
張晏道：“鄧大人，受傷的人妥善安置好了嗎？”
鄧大人麵相嚴肅，可這會也忍不住歎息道：“沒有傷及筋骨，但傷口都挺深，隻能先做簡單的包紮，等回到京城再找大夫治療。所幸護住了貢品，不然他們的付出就白費了。”
傷得終歸是跟自己患難與共多年的部下，此番真實的有感而發乃是人之常情。
宋雪染低聲道：“鄧大人在與對方交手時，可有看清對方的真麵目？”
兩者之間有幾點相似之處，讓她不得不在意，想要進一步確認自己心裏的懷疑。
鄧大人搖搖頭：“沒有，他們都是黑布蒙臉，而且都穿著夜行衣。身手不錯，他們應該是衝著貢品來的。”
宋雪染聞言低頭沉思，人若要在夜間行隱秘之事，大都會為了便於行動而以夜行衣和黑布遮臉作為首要選擇。
正常人都會這麽做，更何況是那些心術不正之人。
所以這並不能成為可以判斷某些人才會有的特殊習慣的依據，哪怕他們都是一丘之貉。
之前的幾次遭遇，她對跟黑衣人有關的人和事，有了反射性的反應。
或許是她敏感了，這次隻是一個意外。
張晏道：“宋小姐為何如此問？”
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宋雪染把自己在客棧遇襲的事說了出來。同時也強調了對方也是黑衣人，且武功高強。
鄧大人道：“宋小姐言之有理，我也覺得有可能是同一夥人所為。夜行衣可以一樣，但武功的路數卻假不了。如此說來，這夥人可不是一般的強盜。遇上我們尚能如此，若是遇上普通商人，豈不是輕而易舉。看來我得將此事稟告皇上，這種隱患必須早日鏟除才是。”
宋雪染微微頷首：“鄧大人所言極是，這夥強盜若能早日鏟除，是百姓的福音。”
這時，一個在馬車旁邊的侍衛朝這邊招了招手，顯然是在叫鄧大人過去。
鄧大人拱手道：“多謝宋小姐提點，我先過去那邊看看，失陪了。”
宋雪染點點頭：“鄧大人請自便。”
等對方轉身離開後，宋雪染他們也往帳篷的方向走。
就在他們快要到達帳篷時，沉默半晌的劉勁驀地停下腳步。
原本一起走，他卻突然一個人站在原地。
宋雪染等人發覺異樣，都轉過身看著劉勁。
麵對劉勁，宋雪染心裏一時也說不清是悲還是怒。
如果不是沈非世說服她的話，她一定不會同意留下曾經是蔣天洪手下的劉勁在自己身邊跟著。更別說是近身護衛這種需要雙方對彼此，都要有著極度信任和了解的位置。
所以一路上，她都在刻意和對方保持一定的安全距離，或者說是心裏那股無法抹滅的恐懼感和不滿。
但剛才他確實是救了小芹一命，這一點，她是感激的。
沈非世跟她說的那些話再次浮現腦海，思及此，說話的語氣不免緩和了許多：“有什麽話你可以直接說，我們都是自己人，不必拘束。”
劉勁靜默片刻後，緩緩道：“宋小姐，恕在下冒昧。你剛才所說的可是一個身上帶著一把大刀，個子高瘦長得一臉煞氣的男子。”
宋雪染聞言神色一頓，眼睛定定望著劉勁，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僵在原地。
唐如影和張晏並不知道當時的詳情，但這會看到宋雪染一副震驚的表情，也多少猜到不是一件好事。
過了好一會，終於回過神來的宋雪染大步向劉勁走去，幾乎是一字一句道：“你怎麽會知道？”
劉勁搖搖頭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我並不清楚。當時受了傷之後就無心再管其他事了，不過事後有聽到其他人說蔣天洪因為他的失手而大發雷霆。據說他們本來計劃要洗劫一個有名的商隊，但最後卻被對方反殺，導致損失慘重。”
宋雪染撫額，心裏有些不敢置信。
她沒想到那些人竟然也是蔣天洪的人，陰差陽錯之下，最後黃叔還是死在了蔣天洪手裏。
“那這一次呢？這些人會不會也是蔣天洪的人？”
劉勁語氣篤定：“不是，這些人的身手略高一籌。”
既然兩者不是同夥，難道是真的強盜所為？
唐如影道：“不管他們是蔣天洪的餘黨還是真的強盜，但他們的目標都是一樣都是貢品。一旦緝拿歸案，都要以重罪論處。”
宋雪染點點頭，對劉勁道：“不管怎樣，還是多謝你告知我這個消息。”隨即低聲囑咐所有人：“好了，時辰不早了，天一亮還要趕路，大家再去睡一會吧。”
眾人這才各自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