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中堅一把抱起風二中的屍身,大聲叫道:“風二叔,風二叔。”風二中早已氣絕,哪裏還有回應?

良久良久,鐵中堅這才把風二中的屍身緩緩放了下來。風二中的雙眼之中篤自帶著驚訝,不信,傷痛之情。

鐵中堅伸出手,將風二中的眼睛慢慢閉上。而後將風二中的屍身放平。

風二娘篤自在一旁口中喃喃自語:“我沒有打他,我沒有打他……”是什麽讓這個風二娘受到如此驚嚇?

那熊貓又去了那裏?為什麽熊貓的兵器骷髏鐵手插在水天波的胸口?這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一切都是個迷……

鐵中堅坐了下來,他決定在這裏待上三天。三天之後再走。他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等些什麽,也許在他內心深處隱隱覺得那個如此深情的風冷情不應該死,也或許不會死……

風冷情,你現在在哪裏?

…………

風冷情縱身一躍,跳落深淵。冰冷的黑水立即將他淹沒。

風冷情見到水靈被那燭龍卷下深淵的時候,內心便已經萌生死誌。水靈在他心中何等重要,沒有了水靈,他的一顆心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更何況,在他心中,水靈不能死,不會死——即使死,自己也要跟她一起死。

風冷情隻覺眼前一片漆黑,身子不住向下墜落。這深淵之中竟似甚深。突然之間,隻見左麵不遠處一個亮光一閃。風冷情身不由主的向著那亮光的地方遊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風冷情終於遊到那亮光身邊,抬眼望去,隻見那亮光竟赫然是一個沉沒在水中的山洞。

風冷情沿著山洞遊了進去。片刻之後,風冷情便沿著這水洞遊到盡頭。此時風冷情已經感覺呼吸不暢,急忙向上浮去。轉瞬間,風冷情便即衝出水麵。風冷情喘了幾口氣之後,遊目四顧,隻見自己已經來到一座山腹之中的洞窟裏麵。

風冷情慢慢遊到岸邊,躍上岸。向裏走了進去。走出百米之後,前方豁然開朗,隻見已經置身在一處極大極闊的洞窟之中。這洞窟宛如一座天然形成的大廳。

大廳中央擺著一張石桌,石桌之旁,四麵各有一張石凳。

洞窟四壁一個個宛如蜂窩一般的洞孔之中擺著各式各樣的珍寶。貓眼翡翠,寶石珍珠,一一陳列。

風冷情的眼睛從左至右一一望了過去,隻見在東麵一株七八尺高的珊瑚樹旁邊一個紫衣少女正自伸出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那珊瑚樹。

風冷情的一顆心似乎都要停止跳動。——站在那一株珊瑚樹下的不是別人,正是水靈。

風冷情隻覺自己臉頰發熱,一顆心怦怦直跳。忍不住道:“靈兒。”

那個紫衣少女聞聲一怔,然後慢慢轉過頭來,隻見這少女雪膚花貌,雙眼璀璨如星,正是風冷情心心念念牽掛的水靈。

水靈臉上滿臉驚喜,大聲道:“風哥哥。”疾步向風冷情奔了過來。

風冷情也是飛奔過去,一把抱住水靈。顫聲道:“靈兒,我不是做夢吧?”風冷情真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想不到在這深淵地下的山洞之中竟然還能見到水靈。

水靈嫣然一笑,麗生雙頰,道:“風哥哥,你沒有做夢,是我在做夢。我,我想不到還能見到你。”

水靈望著風冷清,緩緩道:“我被那燭龍卷下深淵之後,順著水流就來到這裏,原來那藏寶洞果然是在這深淵裏麵,而這裏就是藏寶洞,是那雲夢妃子的藏寶洞。我本以為不會再見到你,誰想到你竟然隨我而來——風哥哥,你這樣待我,我很是歡喜。”

水靈的眼波溫柔如星光一般。

風冷情不禁看得癡了。

二人就這樣四目相對,眼中都是柔情無限。值此一刻,二人都是希望這時間能夠就此停止。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風冷情歎了口氣,輕輕道:“靈兒,見到你真好。”

水靈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說完這句話,二人都是相顧莞爾。

水靈拉著風冷情的手道:“風哥哥,我帶你看看這藏寶洞。”

風冷情笑道:“好。”隨後,水靈便拉著風冷情的手,沿著這藏寶洞裏麵,慢慢轉了一圈。二人都是目不暇接,這藏寶洞裏的珍寶竟然和那楚幽王巨木棺中的珍寶不相上下。看來那楚幽王生前一定對這個雲夢妃子寵愛有加。

二人轉了一圈之後,來到那石桌跟前,座了下來。

水靈嘻嘻一笑道:“風哥哥,這藏寶洞裏要是有吃的,咱們到可以老死是鄉。”

風冷情笑道:“好倒是好,隻不過怕師傅不願意。”一提起師傅,水靈隨即臉上一紅,自己隻顧著和風哥哥兩相愛慕,忘了師傅還在那雲夢閣裏等著二人呢。

水靈道:“風哥哥,咱們走吧,去看看爺爺怎麽樣了。”

風冷情點點頭,道:“好。”二人隨即站起身來,剛要走,忽聽潭水之中嘩啦一聲,水花四濺,那條碩大的燭龍不知何時遊到這藏寶洞前的深潭裏,昂起頭來,兩隻銅鈴般的眼睛充滿敵意的望著二人。

風冷情心中一動,心道:“莫非這燭龍就是昔年楚幽王設置在這深淵裏麵看守藏寶洞的?”看著這燭龍充滿敵意的眼睛,倒是十分相像。

風冷情攤開雙手,向那燭龍示意一下,自己並沒有拿走這藏寶洞裏的東西。

那隻燭龍仿佛有知有覺,看見風冷情如此示意,眼睛裏麵的敵意少了許多,跟著又將眼睛望向水靈,水靈也攤開雙手,示意自己也沒有拿走這藏寶洞裏的東西。

那燭龍眼中敵意這才慢慢消退,猛地一下,竄出水麵,躍到那岸邊的石地之上。將頭俯伏在石地之上,閉起眼睛,竟似要休息了。

水靈和風冷情都是麵麵相覷,但是看到這燭龍敵意盡消,二人心中也漸漸安下心來。

風冷情向水靈打了一個手勢,示意水靈不要驚動這條燭龍,二人慢慢向潭邊走去。

那條燭龍依舊趴伏在岸邊石地之上,一動不動,似乎對二人的離去並不在意。直到風冷情和水靈二人進到潭水之中,那條燭龍猛地睜開眼睛。定定的看著風冷情和水靈二人。

風冷情和水靈徑自往深水之中遊去。片刻之後,隻聽身旁水流激蕩,那條燭龍竟然跟了過來,隻不過那條燭龍並沒有襲擊二人,而是緊緊相挨二人身旁,亦步亦趨的跟著二人。

風冷情和水靈二人初時還尚自擔心這條燭龍意欲對二人不利,直到遊出數十米後,見那條燭龍依舊老老實實的跟在二人身旁,心中這才安下心來,心道:“這條燭龍莫不是來給我們帶路送行的?”心念轉處,隨即遊到水靈跟前,示意水靈和自己騎上那條燭龍之背,讓這條燭龍帶著二人遊出深淵。

水靈會意,點點頭,二人隨即遊到那條燭龍跟前,翻身騎上龍背,那條燭龍此刻竟然似非常馴順,任由二人騎上龍背,而後加速向外麵遊了過去,漸漸遊入一片漆黑的深水之中。

渾渾噩噩之中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就在二人體內氣息不濟的時候,那燭龍終於將身子衝出水麵。

水靈和風冷情狠狠的吸了幾口大氣,隻見二人已經來到那青銅祭台跟前。這條燭龍竟然真的將二人送了回來。

青銅祭台之上,鐵中堅已經不知去向,此刻站在青銅祭台上的隻有一個高大威武的中年男人。

這中年男人足足有一米九左右,一雙濃眉大眼,顧盼之間眼光淩厲猶如刀鋒一般,寒氣逼人。穿著一身灰撲撲的土布衣服,看上去似乎是個鄉下農夫的樣子,但再看那氣勢,卻是不怒自威,顯然是極有權勢的人物。

風冷情眼光從這中年大漢的臉上掠過,心裏忽然湧起一股熟悉的感覺,似乎是從哪裏見過一樣。

風冷情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那中年大漢看見這條燭龍,燭龍龍背上的一對少年男女,臉上也是掠過一抹好奇。

那好奇之意一閃即逝,中年大漢的臉上又變得沉靜如水。隻是靜靜的看著二人。

風冷情向水靈一招手,二人身形縱起,輕飄飄的落到那青銅祭台之上。

那條燭龍轉身便欲離去。

那中年大漢猛地一聲大吼,身子直縱而起,落到那條燭龍的龍背之上。跟著右手一落,似乎有一把匕首插入那燭龍的脊背之上。

那條燭龍劇痛之下,猛地高高躍起,而後仰天一聲龍吟。龍吟聲淒厲,在這深淵之中來回激蕩。

跟著那條燭龍仿佛發瘋了一般,在這深淵裏麵上躥下跳,直將水流激得到處都是。

青銅祭台也在這激蕩之中高高飛起。

風冷情和水靈都是大駭,想不到那中年大漢如此厲害,竟然敢赤手屠龍。二人心懸水天波的傷勢,急忙沿著青銅鎖鏈向上爬了上去。

爬到一半的時候,風冷情向下一望,隻見那深淵之中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水流四處激蕩的聲音伴著那條燭龍不住的淒厲的悲鳴。過了一會,那燭龍的叫聲慢慢停止,深淵之中也複歸一片寧靜。

風冷情和水靈心中更是驚駭,曾經風冷情,鐵中堅,水靈三人都拾掇不下的這一條燭龍竟然被這中年大漢殺死在這深淵之中。

這件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二人沿著青銅鎖鏈爬到上麵,站定之後,向那懸崖下麵的百丈深淵之中望去,那深淵之中此時已經歸於平靜。

風冷情沉聲道:“看來那中年大漢也是為了那深淵裏麵的藏寶洞來的。”

水靈點點頭,道:“這人如此厲害,以後再若見到他的時候,咱們可要小心了。”

二人隨即沿著原路,返回上麵。走出鳳棺,看到一地的血流漂杵,二人都是皺了皺眉。

心道:“俺禁婆卻也如此殘暴了得。卻不知那禁婆此刻卻去了那裏?”

二人走到那大廳之中,看到那三隻窮奇倒在血泊之中的時後,更是心中無比震撼。

風冷情和水靈對望一眼,風冷情眼中掠過一抹恐懼之色,緩緩道:“看來這三隻窮奇也是被那中年漢子殺死在這大廳之中的。”二人心中對那中年漢子的畏懼更為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