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鳳棺之中空無一人。那一身錦衣的寧妃此刻卻不在這鳳棺之中。除了一身掉落在棺底的錦衣之外,隻有棺中角落裏四處放置的奇珍異寶。

當下風冷情也來不及多想,急忙招呼水靈進入鳳棺之中。好在那鳳棺之中甚大。三人進去之後,坐在裏麵應該完全沒有問題。

風冷情等水靈進去之後,當即把那鳳棺棺蓋拾了起來,半蓋在鳳棺之上。然後自己也躍進那鳳棺之中,向那鐵中堅喊道:“鐵大哥,快進來。”

鐵中堅答應一聲,手中黑龍鞭在空中快速舞動幾下,將那些血瓢蟲驅退數丈,而後一個倒縱而出,穩穩當當的落在那鳳棺裏麵。

風冷情和鐵中堅利手利腳的將那鳳棺棺蓋推嚴。隻留下一條極細極細的縫隙,好留些許空氣進入,好讓三人不至於在裏麵悶死。

棺蓋甫一合攏,便聽得那鳳棺棺蓋上麵一陣啪啪啪啪的聲音,似乎是那些血瓢蟲紛紛撞擊到那鳳棺棺蓋之上。

三人躲在鳳棺裏麵,隻聽那些血瓢蟲猶如雨點一般,啪啪啪啪的不住掉落之聲似乎那些數以千計的血瓢蟲此刻都落在這鳳棺上麵。

慢慢的聲音漸消。這墓室之中終於安靜下來。

躲在鳳棺之中的三個人這才出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心來。

此時,那鐵中堅手中的火折子已經在進這鳳棺之前熄滅了。而這鳳棺之中卻絲毫不覺黑暗,原來在風冷情和鐵中堅闔上棺蓋的時候,這鳳棺裏麵的角落中的一顆夜明珠便即熠熠生輝,映得這鳳棺裏麵一片通明。白色的幽光充盈整個鳳棺之內。

三人都是一呆。這麽亮的夜明珠三人還是第一次看到。

隻見那夜明珠光潤明亮,靜靜的躺在角落之中,散發著一股清輝。

水靈被那夜明珠所吸引,將那夜明珠拾了起來,拿到掌心。

這夜明珠竟然將水靈的一隻纖纖玉手映襯的仿佛透明的紅玉一般。

風冷情微微一笑,道:“靈兒,你是不是很喜歡這顆夜明珠?”

水靈點了點頭,道:“是啊。”

風冷情將手掌一攤,笑道:“你看這裏還有一顆。也送給你。”

水靈大喜,向那風冷情的掌心望去,果不其然,隻見風冷情不知何時也拿了一顆夜明珠放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風冷情掌心的夜明珠比水靈的那一顆隻大不小。

水靈接了過來,笑嘻嘻地道:“多謝。”

風冷情摸了摸水靈的腦袋,微微一笑。

鐵中堅皺了皺眉,四下裏一望,隻見這鳳棺之中還有一些翡翠之類的物事。鐵中堅看了看,揣進衣袋之中。自己這一趟來,終不能空手而回,這樣日後回到搬山派之中,也好對師傅有個交代。

風冷情遊目四顧,片刻之後,緩緩道:“那外麵的白衣女子很有可能就是這鳳棺裏麵的寧妃。你們想想,外麵那個白衣女子除了身上沒著錦衣之外,是不是眉眼五官和那先前咱們看到的那寧妃一模一樣?”

鐵中堅和水靈聽了風冷情的話,細細回想,不覺都是點點頭。

鐵中堅沉聲道:“看來那寧妃此刻已經變身一具粽子了,隻是不知道她是何時出的這鳳棺。”

風冷情道:“想必是咱們適才在外麵大廳之中和那窮奇爭鬥的時刻。”

風冷情心道:“這寧妃變成的粽子為何要打碎那甕棺,將那血瓢蟲放了進來?看來這粽子就是粽子,都是不願別人進入它們的墓室。一待別人進入,便會立時使出重重伎倆,阻止進來。”三人坐在鳳棺之中,隻覺得香氣縈繞,一絲絲鑽入鼻端。渾身甚是舒泰。隻是畢竟這是死人的棺木,一想起來,還是有些別扭。

正在這時,隻聽那石門轟然一聲大震,似乎那石門已經被人用極強烈的炸藥炸了開來。

鐵中堅大喜,道:“莫非是熊貓兄弟前來救援咱們?”

風冷情搖搖頭,道:“那熊貓兄弟並無這炸藥之屬,恐怕不是他。你記得嗎?鐵大哥,咱們來到這雲夢澤的時候,與咱們一同來的還有許多同道中人。”

鐵中堅點點頭,道:“那些同道中人先發後至,此刻看來也已到了。”

片刻功夫之後,便聽得有人在那石門後麵興奮的大叫起來,打開啦,打開啦。

這個聲音是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聽聲音也不過是二十來歲年紀。年輕的聲音之中透著無限喜悅。隨後一個蒼老的聲音道:“咱們大家小心些,這墓室之中如此死寂,恐怕不是什麽好事,莫要中了這裏的機關才是。”跟著便聽得後麵四五個人齊聲應道:“齊師叔說的是,大家小心些。”說罷,便聽得腳步聲雜遝,六七個人走了進來。

風冷情心道:“這些人進來這墓室,恐怕是有死無生。”眼睛向水靈望了一眼。水靈此時也正向風冷情望了過來。

水靈的眼睛之中似乎是在問,還要不要提醒這些人?

風冷情猶豫了一下,緩緩搖頭。風冷情知道這些人既然千裏迢迢的趕了過來,自然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撤出這墓室。隻怕為己方三人招來殺身之禍也說不定。當下沉默不語。隻是側耳傾聽著這墓室之中的動靜。

耳聽得那六七個人走了進來。站到門口,沉默了一會,那個年輕的聲音奇道:“齊師叔,你看這裏怎麽有四行腳印?”

過了一會,隻聽那齊師叔沉聲道:“這四行腳印如此雜亂,似乎是有人在這屋裏打鬥。你看這三行腳印落地沉重,腳印印跡甚寬,看來這三行必是男子的腳印。而且這三行男子腳印之中一個必是搬山派的弟子,另外一個必是淘沙派的門下。而這另外一行纖秀的足跡卻也是淘沙派的門下。還有一行——”說到這裏,沉吟了一下,緩緩道:“還有一行腳印是觀山太保手下留下來的。”

躲在棺中的風冷情,水靈,鐵中堅三人都是聽得暗暗稱奇。

這個齊師叔不僅從這幾行腳印之中看出留下腳印的人,是男是女,更為神奇的是,這齊師叔竟然從這四行腳印之上看出了四人的門派師承。這可真是神異之至。

三人都是極為好奇,這齊師叔是如何看出來這四行腳印的門派師承的。

那年輕的聲音似乎也是頗為好奇,問道:“齊師叔,你是如何看出這四行腳印的門派師承的?”

那齊師叔嗬嗬一笑道:“你們看,這一行腳印腳跟落地甚重,而且腳跟的著力點大半在左麵。這便是搬山派弟子了。”

那年輕的聲音依然不解道:“然則,齊師叔,這是為何?”

那齊師叔沉聲道:“搬山派弟子都練過一種功夫叫做鐵腳功。這鐵腳功修煉之後,行走之時,便會腳跟落地,且落地時,著力點四六分開。六分在左,四分在右。是以從這足印之中便能看得出來。而那淘沙派弟子所練的一門輕功叫做落雁步,施展之際,腳尖輕點,每一步便是丈許之遙。那觀山太保所練的輕功也是別具一格。前腳跟後腳之間宛若一條直線——”

那年輕人似乎像地上望了望,忍不住失聲道:“齊師叔,這一行腳印真的是連成一線啊。”

那齊師叔得意之下,哈哈笑了起來。

風冷情三人俱都是心中暗自佩服。想不到這個齊師叔眼光如此銳利,這麽細微的差別都能看得出來。

風冷情已經聽出來,來者一共六人,似乎是以這齊師叔為主。六個人慢慢向鳳棺跟前走了過來。

風冷情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那寧妃又去了那裏?

此時此刻這墓室之中隻有六個人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鳳棺。終於六個人來到鳳棺跟前。棺內的風冷情三人幾乎都能聽到棺外六個人粗重的喘息聲。看來這六個人來到這鳳棺跟前,看到這一具傳說之中的雲夢陵雲夢妃子的鳳棺,心中都是激動不已。

風冷情和水靈相互對望一眼,心中都是有些不知所措。——現在己方三人要不要出去和這些人相見?倘然真的冒然相見,這六個人會不會大起殺心,對三人下毒手?這六個人是什麽路數,誰也不知,難免不對己方三人心懷叵測。

風冷情三人正自猶豫之際,忽聽鳳棺外麵那齊師叔奇道:“是什麽聲音?”

話音未落,便聽得墓室頂上一陣嗡嗡嗡嗡的聲音大作。跟著便聽得那齊師叔駭然失聲道:“是,是血瓢蟲,大家快跑。”跟著那齊師叔轉身便往外麵逃去。與此同時,隻聽其餘五個人慘呼聲陡然響起。慘呼聲一聲接著一聲,此起彼伏,接連不斷。聲音之淒厲實是讓人不忍聽聞。

風冷情皺皺眉,心道:“看來那些血瓢蟲並沒有遠去,而是躲在這墓室屋頂之上,悄然伺服。”

忽聽那齊師叔也是一聲慘呼,而後便是嘶聲道:“你是誰?為什麽要暗算於我?”似乎在這片刻之間,有人對那便欲逃走的齊師叔下了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