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盞燈籠仿佛淩空被人提著一般,悠悠忽忽的漂浮在半空之中。

熊貓心中一動,心道:“難道是鬼點燈?”

據說,人死之後,一縷亡魂不滅,便凝聚在頭顱之中,夜半三更之時,便常常出來四處遊蕩。倘然此刻在他附近,正好有那新死的屍體,這一縷亡魂便即撲上去,附著在那屍體之上,重生於這世間。

可是這一盞燈籠卻有些不太像,在那燈籠後麵似乎黑暗之中,還有些影影綽綽的人影。

熊貓心中有些奇怪。

那匹馬似乎感覺到了恐懼,四蹄亂踏,就是不肯再上前一步。

熊貓招呼鐵中堅,風冷情,水靈道:“咱們四位先下車。步行上前看看是什麽情況。”

其餘三人點了點頭。

四人下了馬車。熊貓跟那車夫張三哥打了個招呼,低聲吩咐張三哥,在後麵慢慢跟上來。自己帶著鐵中堅,風冷情,水靈三人向前先去探察一番。

張三哥點頭。

熊貓隨即帶著其餘三人慢慢向前走了過去。四人腳下都甚是快捷,片刻工夫之後,便即追上前麵那一隊影影綽綽的人群。

鐵中堅凝神望去,隻見前方那一盞飄飄忽忽的燈籠原來是提在一個黑衣人手中。

那個黑衣人提著手中燈籠,徑自前行,在他身後跟著七八個身穿一身黃袍的人。這些人中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隻是每一個人都是雙手前伸,一蹦一蹦的往前走。

那提著燈籠的少年一邊走,一邊掏出紙錢,撒到路上。

鐵中堅嘿然一聲,心道:“我還以為是什麽厲害的邪物呢,原來竟然是一個趕屍少年在夜晚行路。”

熊貓看到這一列趕屍的隊伍,也是心中頗為尷尬。

這趕屍由來已久。

這裏麵還有一個古老的傳說。

傳說幾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蚩尤率帶兵在黃河邊與敵對陣廝殺,直至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後方撤退,士兵們把傷兵都抬走後,阿普蚩尤對身邊的阿普軍師說:“我們不能丟下戰死在這裏的弟兄不管,你用點法術讓這些好弟兄回歸故裏如何?”阿普軍師說:“好吧。你我改換一下裝扮,你拿‘符節’在前麵引路,我在後麵督催。”

於是阿普軍師裝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樣,站在戰死的弟兄們的屍首中間,在一陣默念咒語、禱告神靈後,對著那些屍體大聲呼喊:“死難之弟兄們,此處非爾安身斃命之所,爾今枉死實堪悲悼。故鄉父母依閭企望,嬌妻幼子盼爾回鄉。爾魄爾魂勿須彷徨。急急如律令,起!”原本躺在地上的屍體一下子全都站了起來,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節”後麵規規矩矩向南走。

敵人的追兵來了,阿普蚩尤和阿普軍師連手作法引來“五更大霧”,將敵人困在陣裏。因是阿普軍師所“司”之法術讓大家脫的險,大家自此又把他叫“老司”;

又由於阿普老司最後所用的禦敵之實乃“霧術”,而“霧”筆畫太多難寫,於是改寫成一個“巫”字取而代之。其實,這巫字也是個象形文字:上麵一橫代表天或者霧,下邊一橫則代表地,而中間的那一豎就表示“符節”了;豎的兩邊各有一個人字,右邊那個代表阿普蚩尤,左邊那個代表阿普老司,意思是要兩個人聯合起來才能作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