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雲帶來的藥膏很管用,塗完隻過了一時半刻,陸川身上的傷就已消除無礙。

他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陸川點上一盞油燈,坐在蒲團上拿起一個靈果吃的時候,耳邊隱約還能聽見楊戩兄妹兩人輕輕說話的聲音。

“這個妹控!”

陸川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他今日看得出,楊戩十分在意這個妹妹。

也許是在天庭的手中逃亡的時候,兩人受了不少苦,所以現在他不想讓妹妹再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希望你能這麽一直保護下去。”陸川忽然悠悠一歎。

曆史總會重演,以後這對兄妹也會重演如今他們母親和兄長昊天的一幕。

不知到時楊戩想起今時今日的場景,心中又該作何感想。

吃完靈果後他帶著蒲團,走到屋外靈鶴崖的空地上,沐浴在皎皎的月光下,開始盤膝打坐,閉目凝神靜心。

他雖然早已到煉氣化神之境,但許久不能修成元神,還是讓他心裏有些急了。

修不成元神,便無法以元神禦使飛劍,千裏取敵首級。

當初申公豹劍斬女妖,薑子牙飛劍斬那妖道姑時使用的便是禦劍術。

但不管是仙道還是武道,在修煉之時,這急躁等情緒都是修煉大忌,絕不可有,否則容易走上岔路。

夜色漸深。

“那三妹,你就早點休息吧,我去外麵修煉了。”

楊戩說著打開門,從他的那間小屋裏走出。

不過看到陸川在外麵之後,微微一怔,旋即朝陸川走了過去。

“沒事了吧?”

楊戩朝地上伸手一拂變出一個蒲團,坐上去後問道。

“嗯!”

陸川沒有睜開眼,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話說你怎麽沒陪你妹,出來了?”

“我三妹要休息了。”

楊戩說道:“她每次來看我的時候,我就會把屋子留給她。”

淡淡的聲音,陸川卻聽得出他對楊嬋的那份關懷。

“師兄,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陸川倏然睜開雙眼,對楊戩道:“請你將八九玄功傳我。”

“你怎麽又提起這茬兒?”

楊戩眉頭一皺:“不是說……讓你看到變化滿足心願之後,你就放棄這個想法了麽?”

瞬間,他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

“師兄,我們真是這麽說的嗎?”

陸川臉上波瀾不驚,淡淡地說道:“我好像隻是說要考慮一下。”

楊戩一怔,蹙眉一想的確如此,於是臉色不太好看了。

“師叔傳你的道法,想必也不會太差,你為何非要固執的要學八九玄功?”

陸川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因為我總覺的自己也練的成啊!”

“拉倒吧你,說過你剛才這話的人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了。”

楊戩聽完嘴角不禁一抽,道:“不過最後都被打臉了,我不知你哪來的這種自信?”

別說,這家夥還真是狂妄啊!

陸川淡淡道:“那你當初修煉八九玄功,又是哪來的自信?”

“我……”

楊戩一滯,旋即黑著臉道:“當初師父傳法的時候,給我授的便是八九玄功,不過當初我不懂……”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陸川明白了,然後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個碧玉葫蘆,揭開蓋喝了一口後遞給楊戩?

“你居然喝酒?”

楊戩驚訝不已。

“看你大驚小怪的,仙神尚飲瓊漿玉露,我們喝點酒又如何,又沒吃葷腥。”

陸川沒好氣地說道:“且這也不是酒,正是仙神所飲之物,金貴著呢,我也是趁重明不在的時候,那個……替它幫喝幾口,你要喝便喝,不喝別後悔啊!”

他當初也覺得這小小的一個葫蘆裏麵,裝不了多少東西,直呼申公豹這個師父當的小氣。

不曾想,這葫蘆還是個寶物,裏麵自帶有空間,足以裝下一口井的量。

如今幾年過去了,裏麵的瓊漿玉液就算有他給重明鳥幫忙,也都沒喝完。

楊戩看了眼陸川又看向他手中的葫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接了過去仰頭閉眼,喝了一大口。

“好喝吧?”

“不好喝,”楊戩搖頭,把葫蘆還回來,道:“苦的。”

“那是你自己心裏是苦的,關我這瓊漿玉液什麽事。”

陸川哼道:“這個東西最神奇的地方,便是你心裏什麽樣就能喝出什麽味。”

說完又喝了一口。

楊戩想了想,又拿過去喝了一口,細細品味。

仰頭看著月亮片刻,陸川沉聲說道:“師兄,傳我八九玄功吧,我是認真地,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不練我不甘心,練不成也是我的命,與你無關。”

楊戩喝酒的動作一怔,旋即沉默不語。

陸川也默然片刻,說道:“你若真不想,那我明天一早便去找師伯,我相信,師伯他老人家一定不會拒絕的……”

“不必了,這本是我闡教護法神功,既然你想練,我沒有不傳之理。”楊戩抬頭看向他說道。

“多謝師兄成全!”

陸川鄭重道:“此事我欠你一份人情,日後你想做的那件事,小弟……會盡些綿薄之力的。”

“客氣了!”

楊戩不太在意,接著再不多言,開始傳陸川一篇法門。

這篇法門說長不長,有著一千餘字,但是枯澀玄奧,不太好記。

陸川用了一些時間方才盡數記在心中。

“師弟,切記,最多三年,到時沒有結果你就要放棄修煉。”

楊戩也說的十分鄭重:“不然你就是在做無用功,白白浪費你的時間,耽誤你的修煉。”

“師兄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陸川點頭說道。

楊戩是麵冷心熱的那種人,話裏的真誠之意,他還是多少能感受到一些的。

之後,陸川閉目感悟新的來的法門,楊戩則一人望著明月,時不時拿起陸川的葫蘆喝一口。

半月後。

一日,玉鼎真人忽然將練功的陸川叫去金霞洞。

“陸川,你來玉泉山多久了?”玉鼎真人高坐雲床之上問道。

陸川想了想,說道:“兩年多了吧,師伯,有什麽事嗎?”

“你該下山了。”

玉鼎真人道:“你師父今日來信叫你下山回朝歌,他有事要交代你去做,你現在就去收拾東西吧!”

“是,師伯,弟子告退!”

一聽是申公豹叫自己回去,陸川雖然心中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抱戟轉身出了金霞洞。

他此行的最大目的是八九玄功,現在已經到手,縱然要走也沒什麽遺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