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回屋去的楊戩背影,忽然,陸川露出了一絲微笑。

雲華仙子錯了嗎?

這個問題就是陸川這個旁觀者,也沒有一個標準的正確答案。

因為這件事從不同的角度去看就會有不同的答案。

從天庭的角度說,天規律法定下神不可動凡心,自然是有它的道理。

須知天庭中的神可不是閑著沒事幹的,他們都是很忙的,每天逍遙自在,閑著沒事幹的那是仙。

天庭代表了天道,是負責管理、調控三界六道秩序的機構與存在,天庭下的每一位神都身兼著要職,各有自己負責的事。

可若神動了凡心或者動了情,那必然會因談情說愛有些分神,或者有了私心自然就不能秉公辦事。

這要是因為這個緣故,不小心誤了他們手中的正事,那對於他們而言,或許並沒什麽大不了的。

可對於人間和三界而言,這或許就是一場極大的災禍。

且別忘了,為什麽有封神劫,是那些大佬閑著沒事幹嗎?

是天庭缺人啊!

想要管理這廣大的三界六道,必然需要大量的人力,可事實上如今的天庭有些人手不夠,忙不過來。

因此,昊天上帝才跑去找元始天尊的那裏挖人,但元始天尊不同意,所以就有了封神一劫。

從天庭的角度出發,這一個天條是沒有什麽錯的,這是對三界六道的眾生負責。

要想做神就必須得做到秉公執法,不可以動情動凡心,愛情、私情都不可以。

這困擾了楊戩五年都想不出答案,或許不是他想不出,而是他不敢想出來,因為他心中也清楚這件事兒天庭沒錯的。

可天庭沒錯,那就是他娘錯了?

不!

哪怕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說他娘錯了,也唯獨他楊戩不能說。

因為,那是他的娘。

光憑這一個原因就已經足夠。

父兄被殺,母親被鎮壓,自己和小妹也差點被親舅拿到五殺……

這樣悲慘的過去,太可憐。

如今這個世上他的親人,隻剩下了娘和小妹兩個,但是他娘還被他的舅舅鎮壓在桃山之下日夜受苦。

“我知道,你需要的,並不是他人給你一個答案,而是一份對你答案的認同。”陸川搖了搖頭。

他低頭走向自己的房間。

他說的這個答案,楊戩心中估計已經有打算了,因為就算他不說,未來的楊戩也依舊會走上劈山救母的路。

從他私人的角度來看,劈山救母這是沒有錯的,一個孩子都家破人亡了,他什麽都失去沒有了,隻剩下娘和妹妹了。

他去救出自己受苦受難的母親,這有什麽錯?

他認同楊戩的做法。

當然,他也認同天庭的做法,做錯了事壞了規矩就是要受罰。

這是正確的。

若是不然,其他的神都爭相效仿,那天庭管理的三界豈不亂了套?

作為管理三界六道秩序的天庭,要是都法度不嚴、徇私枉法了,那又談什麽管理三界的秩序?

可既然都沒錯,那就很矛盾了。

因此,他沒有幹涉太多,隻是告訴楊戩救媽這件事是沒有錯的。

至於其它的事,都由楊戩自己決定,跟他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楊戩這位於神話傳說中的人物,他以前是很欣賞的,現在也是,高冷,強大,傲骨錚錚,神通廣大,是戰無不勝的戰神……

不同的是以前二郎神楊戩隻存在於那些神話中,如今他卻是個有血有肉的活人,活生生的在自己眼前。

年紀相仿不說,還成了同門的師兄弟。

這時候的他還不是那個二郎真君。

現在的他也會迷茫,也會悲傷,會一個人看著月亮,孤獨又憂傷。

現在的他,還是人,不是神!

接下來,陸川便和楊戩一起在金霞山一起練武修煉,基本上是同飲同食。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三個月之後。

山林中。

“師兄,要不今天我們不打了,比比道術如何?”陸川嘴裏叼著一根細細竹枝,對擺好架勢的楊戩笑道。

楊戩入門早,修為境界更深厚一些,這些日子兩人都是打架練功的,打起來可把他折騰不輕。

又因為初來乍到不熟的緣故,所以陸川還沒有提八九玄功的事。

如今三個月了,今日,陸川準備開口試探一下。

“不打比道術?”

擺好架勢的楊戩,微微一怔。

“不錯,”陸川笑道:“我來的時候可聽我師父說了,師伯道法通玄,會的道術可不少,今日我來領教領教。”

“比什麽?”

楊戩聽完直接說道。

“五行之術可會?”陸川問道。

楊戩點頭。

“那我們……”陸川說道:“不比這個,三昧真火呢?”

“師弟,你不會是想找一門我不會的道術來比吧?”

楊戩聽出不對了,狐疑道:“那就是你耍賴了啊,我不會自然比不過你了。”

“當然不會,師弟怎麽可能是那種人。”陸川幹笑道:“既然五行之術師兄也會,那我們就比比五行遁術如何?”

他會的幾種上等道術中,三昧真火威力太足,真用起來分寸不好掌握,五雷訣有點不熟。

想來想去,還是五行遁術他練的比較好。

“好,就比土遁。”

楊戩一指遠處一座山頭,道:“以那裏為限,看誰先回來。”

“要不要加點兒彩頭?”

“什麽?”

陸川笑眯眯地說道:“我輸了給你一根重明鳥羽,師兄輸了,給小弟一點哮天犬的狗血,如何?”

說完看了眼哮天犬。

“汪!”

不過楊戩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哮天犬當場炸毛反對了。

它蹲坐著,一隻爪子指著陸川,一邊大聲對楊戩控訴陸川的‘不懷好意’。

“……”

楊戩很無語,他感覺這一人一狗之間有些犯衝。

陸川來了玉泉山三個月了,可是一人一狗每次見麵就掐,三個月了,陸川都沒有在哮天犬跟前建立起一點好感。

一邊是他師弟,一邊是他愛犬。

每次他倆一掐起來,陸川都喜歡跟哮天犬講道理,哮天犬則是大叫著向他告狀,搞得他頭大如鬥。

“徒兒,陸川,你們過來!”

正在這時忽然上方傳來一個聲音。

兩人抬頭,便見竹林邊上的一處山崖上站著玉鼎真人和青雲童子。

楊戩說道:“師父有事叫我們了,土遁的事兒下次再比!”

陸川同意。

兩人同時施遁術化遁光上了山崖。

“這是……”

不過兩人一上去,便微微呆了一下。

隻見山崖之上擺著兩個兵器架,上麵擺滿了兵器,刀劍也有,不過更多的還是長兵。

槍、棍、戟、矛、叉、鏟、鈀、大刀……

“徒弟,你去選一件喜歡的長兵吧!”玉鼎真人道:“我授你長兵的武學。”

楊戩與陸川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意外。

楊戩詫異道:“師父,弟子已在練劍術了啊?”

“還不夠!”

玉鼎真人搖頭說道:“日後你們下山助周伐紂之時,免不了上陣殺敵……”

陸川聽明白了。

武術上有句話,叫一寸長一寸強。

在動輒便是萬人,數萬人廝殺的混亂古戰場上,還是長兵器更占便宜一些。

“弟子懂了!”

楊戩點頭,來到兵器架前開始選心儀的兵器。

玉鼎真人看向陸川,笑罵道:“你師父這個憊懶的奸滑鬼兒,有了徒弟自己不教,反倒打發來讓我受苦受累,師侄,你來給師伯評評理?”

陸川笑嘻嘻道:“那肯定是師父知道師伯不僅道法通玄,且武藝亦是高強,他不如你教的好,才差遣弟子來找師伯……”

“好小子,你這嘴皮子上的功夫,倒和你師父一脈相承。”

玉鼎真人聽完搖頭失笑不已,道:“罷罷罷,貧道便受這累了,你也去挑兵器吧!”

“多謝師伯!”

陸川大喜,抱了抱拳後來到了兵器架前麵。

這時候楊戩已伸手,從兵器架上拿起了一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