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川抬頭看了看天,已經到中午了。

“今天我先去做一些準備工作,買一些小棍兒、糖等必備材料,然後早上做,大中午和下午賣。”

陸川沉吟道:“不過小棍兒倒是不費錢,可這糖……”

這世界已經有糖了。

不過叫飴,甘之如飴的飴。

據傳說這糖的製造方法是上古人王軒轅的師父,九天玄女傳到人間的。

此外還有很多瓜果、蔬菜的種子,以及一些吃穿常用的東西,也被九天玄女和一些常下界的仙神從天上傳到了人間,分散在了人間各處。

不過雖然有糖,但做起來過程繁瑣,所以價錢比較貴。

陸川為了試驗所以買的不多,隻買了巴掌大的一小口袋,但那麽點兒糖便足足花了他一百文錢。

一百文啊!

想到這裏陸川不禁有些心疼,這可是他每月工錢啊。

他和申公豹除去師徒的這層關係外,前不久多了一層關係。

那便是老板和夥計的關係。

其實這事兒說來陸川都十分無語。

因為他是凡人所以要吃喝,可是出門的時候身無分文,所以隻能白吃白喝白住人家申公豹的。

這樣過了一陣後,申公豹可能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伸手”給打擾煩了,當然也有可能是他覺的這樣很吃虧。

所以有一天,他找到陸川,給兩人多建立了一層雇傭關係。

其實陸川也不想做這種伸手黨的,白吃白喝還白住,他心裏也不好意思。

可誰讓他沒錢呢,而且還是個需要吃飯喝水的凡人,不找申公豹也沒辦法。

這層雇傭關係便是他給申公豹打工,申公豹每個月給他開一百文的工錢。

這乍一聽,很正常,沒什麽問題,但是這後麵還有一條。

那就是陸川每個月,都要向他支付三百文的房錢,而且陸川之前吃喝花的錢都被記在了賬上要還。

此外這份工錢更是十分的坑。

因為現在按市價和行情,一個成人每月的工錢在一兩銀子左右便差不多了。

一兩銀子是一千文。

陸川呢,一百文。

正常行情的十分之一啊!

每月入一百文,但是要支出三百文,這注定了陸川永遠都賺不到錢,還要把自己搭進去。

所以幾個月下來以後,他不僅兜裏沒賺到一個錢,還反倒欠了申公豹一屁股債。

申公豹是一個好師父,但絕不是一個好老板!

實在太摳門了,一點兒也不像仙人。

當然,陸川說這話的時候他也臉紅,因為他也不是一個好夥計。

不然你見過哪個夥計,白天在老板的店裏睡覺,晚上幹私活的?

這一百文等於天上掉餡餅啊!

當然,最後他也發現這餡餅的味道有些不好吃了。

可是申公豹雖然在這種小錢小事上要和他斤斤計較,但他學的那些道法、道術,還有紫霄劍、救命的仙丹……

這些哪一樣不是無價之寶,但是申公豹對他都不吝傳授、相贈。

“師父啊師父,你可真讓人猜不透。”陸川搖頭輕笑道。

以前他對申公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煽風點火、搬弄是非、一個不折不扣的小人’這幾個標簽上。

可這些日子的接觸,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申公豹。

“對了,可惡,這都好幾天了,這黃飛虎的十兩銀子呢?!”

忽然陸川道:“我還指望這十兩銀子還債呢!”

雖然上次帶路他當了回南郭先生,有濫竽充數之嫌,但這點錢現在的他還是很需要的。

其中還了申公豹後也剩不多了,還得購買一些小棍兒、糖這些做冰棍的原材料。

“對了,我是不是還需要一個模具?”

陸川猛地想到一個問題。

如果不做一個模具的話,那他就得做一個‘碗坨’冰棍兒,再用刀‘唰唰唰’給削成冰棍兒。

“算了,還是用刀來一個個削吧,雖然累點兒,但能在賺錢的同時練功,何樂而不為呢?”

陸川算是敲定了主意,轉身關了店門上了街。

他們師徒倆自打開了這店後直到今日,上門的人是屈指可數,開不開門都一樣。

陸川在朝歌邊走邊看,半個時辰後他停在了一家木料店門口。

往裏麵一看,竹子、木頭都有。

陸川走了進去。

“客官,你看需要點兒什麽?”

一個年輕的夥計馬上迎來,笑道:“本店各種木材應有盡有,也承包床榻、案幾製作……”

陸川掃了一個店裏,這個時候人們都是席地而坐,家具也多為低型。

已經有凳子了!

但是做的非常非常的低,離地一巴掌高的那種小凳。

“我需要一百根小棍兒。”陸川道。

那夥計一怔,道:“什麽?”

做這麽簡單的東西?

這位莫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小棍兒,大概三寸長短,要做的扁且平……”陸川將小棍兒描述一番,最後道:“會做嗎?”

“會……會!”

那夥計見陸川不是開玩笑,於是趕緊點頭。

削幾根小棍兒這樣的事,根本就沒什麽技術含量好吧,別說店裏的師父了,就是他這個學徒都沒問題。

“那商量一下價錢吧!”

陸川道:“我需要一百根,材料的話普通的木頭便好,如果這次好的話,以後我還會來做,你看看價錢合適?”

那夥計道:“我是學徒,價錢上的事還做不了主,具體得去問一下師父,還請客官稍等片刻可好?!”

陸川微微頷首。

年輕夥計往後堂去了。

陸川於是又看向店中,擺了一些做好的小凳子、床榻這些的成品,後院裏傳來‘叮叮咣咣’的斧鑿聲。

不多時,那個夥計回來了,赧然道:“客官,我師父說一百根……要十文,你看如何?”

說出這話時他有些不好意思,顯然這價錢有點高。

“少點兒吧,五文。”

陸川也有些心虛道,臉上卻不動聲色的一口直接砍價一半。

這討價還價有點狠。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誰叫他是個欠了一屁股債的……煉氣士啊!

得一個‘史上最慘煉氣士’的頭銜都不為過。

不,不對!

這個頭銜他覺得還是他薑師伯要比他更適合一些。

他嘛就尊老愛幼,讓給他師伯,勉強做個第二慘吧,但混到這份上難道不夠慘嗎?

如果被人知道呼風喚雨的煉氣士中,居然有混得這麽慘的一對師伯侄,隻怕大牙都要笑掉了吧!

當然,他現在正在這條發家致富的道路上要踏出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