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說邊走,不多時就沿著一條石階小路到了申公豹洞府所在的山崖上。

山崖上生著幾株光華氤氳的靈樹,還有一個石桌,四個石凳。

“隨便坐啊,為師給你弄些吃的去。”

申公豹翻過了紫霄劍的茬兒,風風火火進了洞府,不多時挎著個小籃子出來了。

“師父,不用了,不用了……”陸川趕緊阻攔。

申公豹笑道:“別客氣,到這裏就跟在咱們家一樣,這金鼇島到處都是奇花異果,多的很,吃了延年益壽啊!”

“延年益壽?”

說別的陸川可能沒興趣,但延年益壽這樣的好東西他一聽立馬來了精神。

申公豹點頭撫須笑著,抬手在陸川眼前一劃豪氣:“不錯,你也不看看人家這裏什麽地方,這裏的東西能差了?仙家珍品,世間難尋啊!”

陸川放眼看去,隻見島上仙氣彌漫,瑞禽成排,靈氣濃鬱,空氣清新,令人心曠神怡。

這地方屬於你來過一次,待上片刻就不想走的那種,實在太漂亮也太舒服了。

如果沒有那種爭鬥,那這的確就是神仙過的生活。

他覺得凡人在此什麽都不做,就隻是在這裏住一陣子都可以延年益壽。

“等著,為師去去就來。”申公豹含笑著要走。

“師父……”

陸川剛要說話,申公豹就笑著駕馭遁光而去聲音傳來:“都說讓你別客氣了。”

“我不是想客氣,我是想說用我的東西去裝啊,你那點籃子能裝多少。”

陸川將手中四五個豹皮囊,三兩個儲物葫蘆又默默塞回袖子嘀咕道。

煉神境有九百年的壽元,所以這些東西他暫時倒是用不到。

但吃不完帶回去還有他爹啊,還有他沒過門的媳婦啊,還可以送禮啊……

總之用途廣了去了。

陸川走到山崖邊,欣賞著仙境般的金鼇島美景,眉頭卻一點點的皺起。

今天這趟可以說沒有白來,至少解開了他心中困擾他的兩個謎團。

不過通天的話,讓他心中還是有些不知怎麽說的複雜。

誠然,通天能將眾生看的平等,並創立教統要給眾生一條仙路,他承認這很了不起。

隻是收下品行不端者,傳了本事但沒教好這也是要負責任的吧?

這就是所謂的教不嚴師之惰吧。

當然這時還沒有這句話。

這次截教的禍之根源,說到底就在通天教主的收徒以及教育方式上。

收徒不看品行這本就有問題吧?

傳了本事,但管教不嚴,讓其胡作非為殘害普通生靈那更是錯加一等。

對於這品行不端的人要怎麽管教,他不喜歡通天的這種方式,太軟了,還是比較推崇元始天尊那種嚴師的管教和教育方式。

“嗯?”想到這裏,這個想法讓陸川麵露一絲古怪。

對於現在這烏煙瘴氣的截教,還有那幫眼睛長腦門上的弟子來說,就該遇到元始這樣的老師。

要指望那幫家夥學好,你隻動嘴皮子苦口婆心的勸,有用嗎?

還不如動手收拾幾頓就乖了。

元始的性格強硬,他的就是你先別扯什麽心服,最起碼先給我口服了再說。

這樣的性格和手腕對付截教這幫無法無天的家夥最管用了。

反過來闡教這幫弟子比較聽話,很自律,這樣的弟子就需要通天這樣的良師了。

剛才他向通天提出將那些不好的弟子送上榜,通天沒給他準確的答複,隻是說門人在他眼中一樣。

一樣是幾個意思?

你這是同意啊,還是不同意啊!

要是同意那大家還有的玩,大不了他陸大人忙一點,和他師父努力將封神之坑進行到底,把那些品行不端的清除出去以正截教的門風。

這樣估計能消了那些大佬們的不滿。

可要是不同意,那就實在不好意思他這隻鳥也無能為力,救不了這株樹,要考慮搬家了。

通天不同意那就隻有一個結果,依舊按著原來的曆史發展進行。

現在先忍著,等到忍不住的時候掀桌子爆發,可他鬥的嬴他那兩個師兄嗎?

現在不可能以後也不可能。

“我這是累死累活,皇上不急太監急的,到底為了誰啊我!”望著遠方,突然陸川苦笑道。

現在人間已經入冬,另外虯首仙三個在西岐大開殺戒,估計至少死了三分之一百姓,建築倒塌無數。

這損失和傷亡不可謂不嚴重,簡直就像是毀滅性的打擊。

當然虯首仙三人的心性不可謂不歹毒,那是真的視人命如草芥。

你說他們要是妖,那做下這種事還能讓人接受一些,可他們分明是仙啊!

也不知元始會怎麽解決西岐的事。

等到開春之後要是通天真的愛徒心切護著他的那些弟子,那他是真的會走。

至於現在他的要務還是修煉,盡早煉成陽神,突破到合道境提升實力才對。

這之後陸川還真就在金鼇島住下安心修煉起來。

西岐。

當日元始天尊除了虯首仙三個後,又將定風珠交給薑子牙,要他還給度厄真人。

這之後便離了西岐,隻是將燃燈幾人留下,要他們幫助西岐重建。

薑子牙施法的第二十一日,天氣,晴!

這天一早,薑子牙又披發仗劍來到法壇處進行施法,對著草人又是一拜。

快到中午時一道長虹飛速掠來,落到轅門之外變成了道人陸壓。

經士兵通傳後進入大營,被引到薑子牙所在的地方。

“老師,我西岐這次慘遭一場橫禍……”薑子牙苦笑出聲。

“子牙公不必多說,此事的前因後果吾全都知曉。”

陸壓走來道:“說來此事怪我,西岐遭此大劫,全因吾之秘術。”

“老師說哪裏話,此事要怪就怪那三人空有仙之名,全無仙之德。”薑子牙忙道。

此事的起因說起底就是一個草人引起的。

隻是這話說出去誰敢相信?

現在他們付出了這麽大的代價,那定光仙也是非死不可了。

“午時快到了,定光仙當絕於今日。”

陸壓說完暗歎一聲:“可惜趙公明沒能出現。”

“老師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陸壓右手挎一個花籃,取出一張桃枝小箭、一張桑弓,遞給薑子牙道:“等到午時,你用此箭射那草人。”

薑子牙接過點頭。

商營內,此時烏雲仙和金箍仙在榻前看守。

望著那麵色慘白,虛弱的如膏肓病人的定光仙,烏雲仙咬牙切齒,金箍仙拳頭握緊,臉上帶著不忍和悲傷。

堂堂一位神通廣法的太乙境的上仙,誰能想到居然落得這副田地?

別說移山填海飛天遁地了,此刻隻怕連一個小小的凡人也不如了。

午時。

陸壓和薑子牙來到法壇上,陸壓囑咐道:“先射左目,再射右眼,三箭穿心。”

薑子牙點點頭,聽完後洗手來到跟前拿起桑弓桃箭,咻咻咻一連三箭。

“啊!”

商營之內,昏睡的定光仙忽然大叫一聲,快深坐起來,神情痛苦的左手捂上了左眼。

緊接著又是一聲,閉住了右眼。

兩道鮮紅的血跡從臉上留下。

“兩位師兄,今日吾命休矣。”

定光仙放下蓋住雙眼的手,死死抓住了身邊的兩人,而他的雙眼中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你有什麽遺言,請告訴師兄便是,師兄一定替你完成。”

烏雲仙抱著定光仙淚流滿麵。

定光仙咬牙切齒道:“告訴大師兄替我報仇,報仇……”

言罷,又雙手抽搐的捂著心口,大叫一聲後就此絕命。

烏雲仙放聲大哭,聲音悲切,金箍仙看著死後尚且猙獰的麵目,悲傷的同時也有些心驚。

“師兄,周營有這樣的高人,我們哪裏是對手。”

金箍仙搖頭說道:“如今折損了四位師兄弟了,還是帶著他們的屍首回去吧,去金鼇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