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給大地鋪上了一層金黃。

中宮是王宮裏最氣派的大殿之一,白夢靈此時坐在鋪著名貴地毯的地上,身子輕顫心有餘悸。

九尾狐帶著宮人回來,看見殿中的人影後抬手轉身道:“你們所有人都下去吧。”

所有宮人全部退下。

九尾狐走到正麵將輕顫的白夢靈扶起,皺眉道:“你怎麽了?”

白夢靈看到九尾狐,這才緊緊抓著其雙臂趕緊道:“姑姑我被他發現了,差點兒就回不來了,一年不見,他的道行現在變得好高一個目光就嚇的我發顫……”

“什麽?你……被發現了?不可能。”

九尾狐聽後斷然搖頭:“這移魂術換了魂魄後再以秘法輔助,可是連仙人都未必看得破的。”

白夢靈苦笑著趕緊道:“不是的,姑姑,他沒看破移魂術,但是我被他發現狐狸尾巴了。”

她將之前發生的事說出。

“此人真的可怕,連我這狐狸精都鬥不過這家夥,姑姑,你別跟他鬥了吧?”白夢靈苦笑道。

九尾狐神色一沉,冷冷道:“不鬥?不鬥我……行了,此事你別管了,我現在施法讓你魂魄回到你的肉身,一年了,可別太久了出問題讓那老頑固找我麻煩。”

白夢靈小聲道:“姑姑,我現在這樣做人挺好的……”

“做人?你就這點追求?以前我怎麽教育你的,沒點出息,我們想的應該是成仙,成仙懂嗎?”

九尾狐沒好氣的指著鼻子教訓道:“不然你七百年苦修為的什麽?哎呀,你這是要氣死我,我這裏的事你別管了,你繼續回青丘去修煉吧。”

九尾狐以手扶額搖頭歎氣道。

白夢靈隻好無奈苦笑:“好好好,我去修煉還不行嗎?

不過姑姑,說真的,那陸川我覺得人真挺好的,你就別跟他過不去了,好嗎?”

九尾狐一個板栗下去,白夢靈“哎呦”一聲抱住了額頭。

“死丫頭,忘記什麽了吧,什麽時候輪到你來管姑姑的事了?”

九尾狐瞥了她一眼,忽然道:“你不會對他有意思了吧?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咱們異類修煉本就多災多劫,別的劫好過唯有情劫最難過,所以你動嘴動手動腳動什麽都好,但就是千萬別動情,不然啊,你就完嘍。”

九尾狐一副過來人的模樣。

白夢靈嘟嘴道:“我哪有啊,你看我這還不是小孩子嘛,我說這話也是為了你們兩邊都好,得得得當我什麽都沒說。”

“不是我跟他過不去嗎,分明是他們師徒突然跳出來要跟我過不去。”

九尾狐憤憤道,忽然歎了口氣:“現在你姑姑我沒有選擇的餘地……廢話少說,快點過來,我讓你神魂歸位了你就滾蛋。”

掐訣朝前一指,打出一道白光,化為一個好似睡美人一般的赤衣少女。

片刻後,九尾狐施法畢,赤衣少女醒來而旁邊那個宮女又昏睡了過去。

九尾狐將明眸皓齒的赤衣少女送到殿外。

赤衣少女忽然展顏笑道:“姑姑你可要小心,陸川去了趟邊關後,現在已不是一年前的他了,小心被他占便宜。”

你老姑我的便宜被那小子占盡了。

九尾狐臉色一黑:“我知道,你快點滾蛋回青丘去吧,還有……向你爺爺,算了,別管那個老頑固了。”

赤衣少女嘻嘻笑道:“那我走了啊,姑姑你的名字我也就不借用了,這是我覺得我們青丘最美的一個名字。”

白夢靈,正是這位從小最疼她,但在她小時候就離開青丘的姑姑的名字。

九尾狐沒好氣的剛想打,赤衣少女就笑嘻嘻的化作一道赤光衝起沒了影子。

“陸川……”

九尾狐望向國師府的方向,目光複雜。

他們之間自一開始就明爭暗鬥,井水不犯河水?

不存在的。

那位娘娘的命令一下來,她除了照做哪裏還有拒絕的權利,不管是為自己或是為了青丘她隻有盡心盡力的完成。

可陸川師徒選擇保商。

這樣相安無事那根本不可能出現,沒有共存的可能。

可是現在她兩個幫手義妹被帝辛驚走很久沒了消息,拉攏的費仲尤渾兩個臂膀還在牢中關押著。

左膀右臂被斷後,整個偌大的王宮她除了自己已經沒有有力的幫手了。

“道行大漲……”

九尾狐輕語,沉吟思索著,片刻後她眼中忽然亮起熾盛的光芒:“對了,好久沒去梅山看看袁洪大哥了。”

她折回看了眼地上的宮女,屈指一彈,那宮女不多時醒來,一臉茫然。

國師府,涼亭。

陸川看到陸良的時候,忽然發現他頭上多了很多白發,這才記起他這位老爹已經五十多了。

陸良不是武者,也不是煉氣士,這壽元也就與尋常人一樣。

這次陸川定下婚事,讓這位當爹又當媽的父親心中落了最大的一塊石頭,等看兒子成親後死也瞑目了。

閑聊了一下午,突然陸川抬頭,快速站起來看向王宮的方向。

在他感應中,一股不弱的力量正飛速朝這裏而來,對方並未隱藏身上的氣息,正大光明。

陸良見他臉色,知道有不對,忙道:“川兒,怎麽了?”

陸川笑了笑道:“沒事……”

正說著,一道赤光飛掠而來,落在了院中的一株樹上,現出一個紅色衣裙的笑吟吟少女坐在一根樹枝上。

“道友來此有何貴幹?”

陸川皺眉道,右手負在背後掐劍訣,隻要一有不對兩柄飛劍瞬間就能祭出。

現在還不興妖魔鬼怪的稱呼,總之看見什麽都叫道友那你就對了。

少女似感應到了什麽,深深望著他蹙眉道:“你很討厭我們妖?”

陸川淡淡道:“那得看道友的來意是善是惡了。”

惡者為妖,善者為道友,就是這麽簡單。

少女一雙雪白細膩的大長腿從裙下露出幾分在空中晃呀晃,輕聲笑道:“我來此沒有惡意,隻是玩夠要回家了,來跟認識的朋友道個別而已。”

“老朋友?”陸川笑著招左手道:“那小美女下來吃個飯再走啊。”

那少女就咯咯笑道:“姑姑說的不錯,你還真不是個好人。”

法訣一指,化作赤光衝天而起,隻有銀鈴般的笑聲回**。

陸川背後法訣一收,搖搖頭,他的確沒感受到惡意。回頭道:“爹,我還有公事在身就先去奇士府了。”

他陪陸良嘮了半天也該去奇士府看看了。

開辦一年多,也不知有沒有招收到真正的奇人,給他一個驚喜呢。

“那姑娘……”

陸良望著少女離開的方向半天,然後小心措辭的低聲道:“用情講究專一做人切不可三心二意……你們什麽關係,你要敢對不起人家鄧將軍我打斷你的腿!”

道理說了半天後陸良才開門見山。

陸川臉色一黑:“我不認識。”

陸良瞥著他,一副你覺得我會相信這種鬼話的神情。

陸川出門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不過他的臉色比天更黑。

陸川來到門外忽然停步看向兩頭石獸。

又回頭看了看府上,突然道:“狻猊,以後你就留在我爹的房頂上,給我把家宅保平安了。”

很快,一道黃光從袖中飛出落在了陸良的房頂,變成了一個縮小的狻猊雕塑。

“不錯!”陸川笑了笑。

好像的確有狻猊蹲房頂的,那個叫什麽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