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已暗,商營內一團團篝火跳動,柴火燃燒發出劈啪的聲響。

這時的天氣已經快要入冬,變的有些寒冷。

一些士兵們都圍著火堆而坐烤火,一邊閑聊一邊緩乏,等待著夥頭軍做好飯。

陸川經過蘆篷時,往裏麵瞥了眼就發現十天君又少了幾位,蓬萊七仙中的幾人正在蘆篷內閉目打坐。

一晃而過,陸川已來到中軍帳中。

張桂芳一人在帳中來回的走動,燈火搖曳,將他憂煩的臉色襯的更加難看。

陸川道:“元帥急召我來此是有何重要軍情?”

“你來了?坐下談。”張桂芳來到上方坐下。

陸川也入座,道:“今日屬下有事先走了一步,不知後來兩教鬥法的結果如何?”

昨日天絕、地烈、寒冰三陣落敗,今日風吼、金光、化血三陣得勝。

他離去前雙方的結果是戰平的。

張桂芳搖頭道:“靈牙上仙勝了紅水陣,清虛道德真君和靈寶大法師離去,但烈焰陣……敗了。”

他搖了搖頭。

“烈焰陣?”陸川沉吟著,他記得原來破陣的是……

陸壓!

想到他的這個本家的名字,陸川瞳孔猛地一縮。

這絕對是個厲害角色。

此人自稱散人,也非三教之人,又有極厲害的法寶斬仙飛刀,還**毒可怕的釘頭七箭書。

可是他的來曆背景成迷,連燃燈、十二上仙等人都不知道。

封神大劫本來與他一個散人無關,乃是闡截之爭,可他又主動跑出來參與其中相助闡教。

破烈焰陣、咒趙公明、斬仙飛刀殺餘元、對戰孔宣……

他自出場以來幾乎從無敗績,最狼狽的一次是被三霄以混元金鬥拿住符印鎮壓,但也能自行逃脫。

萬仙陣一戰後他自稱劫運已完滿,將斬仙飛刀贈予薑子牙後,返回山中修行,自此三界再無他的傳說和神話。

於是有小道消息說此人是帝俊未死的一位金烏太子。

也有小道消息說:先有鴻鈞後有天,陸壓道君還在前,什麽生來隻有十八歲,一個混沌是一年……

如此種種多不勝數。

越傳越離譜,也越牛逼的讓人不禁頭皮發麻。

不過陸川雖知這位厲害,但並不認為這位本家的來曆是這樣。

金烏太子沒死絕,但逃生的那位他沒有記錯的話此時棲居在東海暘穀中。

那金烏太子實力本就不凡,又有先天帝遺留下紮根在暘穀的先天靈根扶桑木,實力越加恐怖,並以此繁衍出金烏族。

隻是或許血脈淡化因此以兩足居多,三足血脈的金烏萬中無一十分珍惜。

金烏族人平時就棲居在扶桑木上,暘穀金烏族如今在三界也算不小的一股勢力,仙魔見了都要給麵子。

至於這位陸壓,他的出場僅限於封神這段神話之中,其餘不管任何神話傳說中都沒有他的影子。

封神中他的來曆也隻有一句:火內之珍,離地之精,三昧之靈,僅此而已。

總之他沒有傳的那麽牛,來曆和根腳還需要好好挖掘,但無疑也是一位極為可怕的大羅級別高手。

“不錯,毗盧上仙與王天君坐守烈焰陣,可是忽然從天上飛來了一個道人,自稱散人陸壓。”

張桂芳沉聲道:“此人進入破陣斬殺了王天君,連毗盧上仙也差點遭劫身死,現在已被靈牙上仙送去蓬萊島休養了。”

“我知道了。”

陸川點頭又望向他道,“那元帥你說的軍情是什麽?”

張桂芳道:“天氣轉寒,大軍急需禦寒衣物此其一也;糧草告急隻能維持一月,此其二也;還有……”

他望向西岐方向長歎了一聲:“寒冬已至今年攻克西土已經無望了。”

冬季作戰太艱苦,所以但凡交戰兩軍都會避過這個嚴冬,這算共識。

“預防衣服、糧草好辦。”

陸川搖頭道:“但征西之事非同小可,元帥你要切忌心浮氣躁,要有打持久戰的準備。”

原來封神西岐和大商之間,殷商征西打了十年,後來西岐伐紂用了五年,以此來完成封神大劫。

十年西征現隻是一年,這才哪到哪兒。

不讓神仙之劫先滿的話,哪怕殷商傾盡國力再派十萬、百萬大軍到此也拿不下來。

現在他先給張桂芳預熱一下讓他有此心理準備。

至於這場神仙大劫……

他得找機會去金鼇島見通天教主一趟,主要是想看能不能探到些封神的內幕,以及通天對這場封神到底采取的是什麽想法。

原來弟子死那麽多都不見這位出來露個麵吭一聲。

倘若這位大佬不想鬥,那他也就沒必要自作多情,盡操些沒用的心,想著什麽讓截教不倒了。

他隻會去提醒自己和他師父一下,不能再繼續那麽活躍蹦躂了,等時候差不多了見機就撤吧!

“禦寒衣物可是十萬大軍的,另外還有十萬糧草……怎會好辦?”

張桂芳不禁苦笑一聲,這位軍師還真會安慰人。

當時接到大軍征西的命令時是初春,本以為有秘術可以手到擒來,用不了多少時間,所以為趕路而未帶抗寒衣物。

可誰料到這一打就在這裏僵持了近一年之久。

陸川想了想道:“青龍關有你們禦寒的衣物吧,你修書一封我帶去青龍關取,糧草我找地方借一些。”

等十絕陣鬥法完成,這場商周之戰的第一年差不多就要畫上句號了。

剩下一個落魂陣還有紅沙陣,他現在也沒什麽好主意,況且就算有主意這些人也未必會聽。

張桂芳道:“好,我給軍師派一支人馬相助。”

“要什麽人馬?我一人三天足矣。”陸川笑了笑道。

他現在有數個豹皮囊,空間不大,但那位上仙的如意乾坤袋空間卻大的驚人,可以收人收物。

那裏麵裝十萬大軍的衣物還有糧草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兩人商議一陣停當後,晚飯送來,用過後陸川出了中軍帳來到後營一個帳篷中。

大帳無人看守,裏麵有一個碩大的青銅籠子,其中關著一頭形如神獅的金色巨獸。

此獸通體金黃皮毛比金色的綢緞子還亮,在其頭上還有兩隻晶瑩的龍角。

狻猊!

蒼龍九子,狴犴第七,狻猊第八。

青銅籠子上的四角貼有黃色的符印,釋放出金色的符文流淌、延伸到柵欄上,使得整個籠子堅不可摧。

陸川進去的時候,看到狻猊很安靜的趴伏在籠子中,看起來就像是……

動物園中的獅子。

在他進入的時候狻猊也轉過頭顱,張開兩隻金瞳向陸川看了過來。

刺啦!

陸川繞著籠子轉了一圈,將四張符印撕了下來,又將籠子門打開。

狻猊金色眸子中的目光一點點的亮了起來。

“這樣顯得有誠意一點。”

陸川笑了笑,道:“你願不願意當本府的座下神獸,護佑人族,受萬民香火之敬仰……”

這兩獸很有潛力,血脈不凡,不在純血的真龍血脈之下,區區合道境不是終點。

若是它們真的護佑人族,那對人族和它們來說是互惠互利的。

人族的敬仰和香火能幫助它們,另外兩獸在原神話傳說中就與人族關係匪淺。

狻猊沉吟片刻後看向陸川:“你把我七哥怎麽樣了……”

陸川笑了:“你七哥已經答應了。”

不久後陸川滿意離開了這座大帳,出去走了不遠忽然看到姚天君離了蘆篷往那座咒楊戩的帳篷走去。

“你還真跟楊戩死磕上了,居然又跑來視察了?看來不咒死你是不甘心了。”

他本不想理會,抬腳剛要離去忽然感覺哪裏有些不對,於是鬼使神差跟了上去。

一過去他就發現猜錯了。

隻見姚天君神色陰沉進入大帳,接著把那個他變出的小兵從法壇上趕下來自己坐了上去。

這之後又拿起草人,把楊戩的名字抹去後重新寫了起來。

“哪個不開眼的又把他給惹了嘛?”陸川心裏無語。

這都咒楊戩好幾天了,現在中斷秘術就等於前幾天白做,下次還得重來。

你看他那吃人的臉色,現在變術說明他心中對那人的恨意已經超過了楊戩啊!

姚天君唰唰唰寫下第一個字,是陸。

陸川:!!!∑(°Д°ノ)ノ

難道騙他秘術的事,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