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一命換一命真的公平?

至少陸川看來不是。

西岐那邊隻是死了些無關緊要的炮灰人物,可他們這邊損失的是十個真仙級戰力。

這樣打牌,太虧!

可現有個問題是燃燈也到了這裏,這是一尊大羅境的金仙級強者。

他們這邊最高就是真仙,沒有可與之能抗衡的高手,這在氣勢上和心理上明顯弱了不止一籌。

雙方實力不平等,那在談話上他們這邊基本上就沒有什麽話語權。

“怎麽辦呢?”

陸川皺眉在大營中沉思踱步。

封神中能抗衡燃燈的高手不多,趙公明是一個,他那位大哥是一個。

可他的這兩張牌現在都被另外兩隻牌吃的死死的,沒法打出去。

趙公明出山會引來陸壓,他大哥出來會引來準提……

趙公明一死會把三霄引出來,到時這還不是一切和原來一樣了嗎,那他還謀劃計算個屁啊!

可沒有一個夠分量的高手坐鎮,就像小學生和初中生約架,結果來的時候初中生還帶了個高中生……

當然,玉虛十二上仙也不會對他們這種仙道下的人出手,他們出手對付的都是截教的仙道領域那個級數高手,其它的基本上交給弟子們解決。

你看九龍島四聖,文殊廣法天尊雖然用遁龍樁製住了王魔等人但下殺手的卻是他的弟子金吒。

這些玉虛三代弟子雖還未達仙道領域,但在仙道之下那也是一等一的強者。

“算了,還是不請他們了。”

陸川思前想後,覺得隻能由他們出去進行這一戰。

這封神真的很像玩牌,你打出去的牌會被吃掉這很正常,但最重要的還是在於最後的那個勝負。

那這個勝負是什麽呢?

大商不滅,還是截教不亡,或許都有。

隻有這樣才可以稱作勝利。

可他介入這場封神的初衷,其實隻是想讓他們師徒下場好一點兒,僅此而已!

不過隨著參與其中的越來越深,他發現事情遠比他預料的還要複雜千百倍。

現在他在為保住大商考慮,又在為最後讓截教不滅而勞心……

不管承不承認,他現在所做的都在朝這個方向努力,因為這些事與他的那個初衷並不矛盾,甚至可以說方向是相同的。

截教本來就與大商綁一起,現在他們三方成了一根繩上的螞蚱。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截教這棵大樹,現在是他們師徒倆和大商的保護傘,隻要他陸川還在一天就一定不會讓它倒。

一倒他們師徒鐵定完蛋。

原來他師父就跟著截教,參加了驚天動地的萬仙陣一戰,不過他師父這樣的聰明人怎麽會為一件事拚上命?

後來一看勢頭不對,立馬腳底抹油開溜。

他跑了半天,但好巧不巧的被破完萬仙陣而回山的元始天尊遇到,隨手擒下,最後上榜了。

可陸川從不相信世上有那麽多巧合。

他師父本就作為棄子而存在,那時發揮完了作用,上封神榜這是元始連他最後一點價值也榨幹啊。

在元始手下,能保住他們的隻有通天。

“咻!”

在他沉思的時候,忽然一道白虹從天上劃過朝著轅門落下。

“有幫手到了?!”

陸川大喜,快速朝著轅門飛掠而去。

轅門外一個中年灰袍道人,背負寶劍,從天上飄然而至。

“快開轅門!”

道人抬頭剛要開口說聲求見,忽聽一道呼聲傳來,此外還有一道人影飛掠而至。

“軍師!”

看守轅門的士兵將門打開,陸川出來望著道人,抱拳道:“敢問道長何人?”

那道人答道:“吾乃蓬萊島毗盧仙是也,今受師弟申公豹相邀,前來助陣,你是……”

“毗盧仙?”

陸川聽後大喜道:“原來是師伯到了,申公豹乃是家師,我名陸川。”

這蓬萊七仙及八大弟子,乃是截教中的嫡係,在截教的身份地位就好比玉虛十二仙在闡教的一般。

別的二代門人陸川都可以稱道兄,但隻有這些嫡係他必須按禮數相稱。

這蓬萊七仙的境界與道行,絕不在十二上仙之下,他沒想到申公豹這次把這些嫡係請出來了一位。

這蓬萊七仙好歹是上仙高手,隻要有一人在此就可以主事,與闡教進行對話了。

雖比不得燃燈還要弱一籌,但弱一籌就弱一籌吧,總比沒有的好。

可惜來的不是長耳仙,這家夥雖然也是太乙境的上仙級高手但一點骨氣也沒有。

“哦,原來是你,聽你師父說起過。”

毗盧仙笑道:“我碧遊門人與玉虛門人賭鬥陣法,他怕你們鬥不過玉虛門人,請我特來助陣。”

陸川先表示感謝,接著將毗盧仙快速請入中軍大帳,介紹給張桂芳等人認識。

這之後他也命人在營中搭了個蘆篷,讓十天君和毗盧仙有地方安歇。

夜晚張桂芳設下酒席,盛情款待毗盧仙與十天君,盡情喝酒。

一處大營中。

“蕭兄,這兩日後,商營與周營就要十絕陣大戰了,我們再不動手說不定就要被派上去與西岐戰鬥了。”

曹寶有些焦躁不安道:“可是這商營中有十大真仙級高手,我們的計劃根本來不及實施啊!”

蕭升默然,神情中帶著思索之色。

曹寶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他們要是再不動手的話,很可能會在兩軍陣前被派上去與闡教弟子戰鬥。

可是那麽多人他們放水也有些難。

最怕打著打著就假戲真做了,到時他們還怎麽入闡教?

兩人煩悶的出來帳外走動。

忽見夜色下,周營蘆篷上有慶雲瑞彩、金燈貝葉、瓔珞垂珠等多種祥瑞的異象出現。

蕭升與曹寶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眼中閃過狂喜之色。

兩人轉入帳中,蕭升喜道:“昆侖山的諸位高人到了。”

曹寶隻是一個勁兒的點頭。

蕭升看了眼四周,側耳傾聽沒有異動後低聲道:“曹兄,你去打聽一下十天君現在是否在他們的大營中。”

曹寶點點頭,出了營帳,不多時回來了。

“聽說今日商營又來了一個道人,張桂芳和淩虛子特地為他設下酒宴,請十天君他們一起赴宴去了。”

曹寶說完哼道:“哼,我們兄弟倆來了這麽久卻還從未被宴請過一次,這幫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赴宴?這正是動手的好機會啊。”

蕭升眼前一亮,低聲道:“此地離後營糧草極近,我們待得手之後,立即全速趕投周營中去說明情況,想來闡教上仙們定會護我們周全。”

曹寶連連點頭眼中閃著興奮之色:“何時動手?”

蕭升目光一閃:“讓他們再喝一會兒,到了四更睡下了再說。”

兩人低聲商議完畢後,盤膝坐下,閉目養神為行動做準備。

忽然曹寶睜眼,道:“蕭兄,我忽然有一個想法。”

蕭升淡淡道:“什麽?”

“那淩虛子有了十天君後,不止我們,連鬆竹二友也被他給冷落了。這幾日赤鬆那家夥向我不斷抱怨,言語中對淩虛子多有不滿之意。”

曹寶目光閃動,低聲道:“你看我們投西岐時要不把鬆竹二友也叫上一塊去,兩個合道境到時也是一件功勞啊!”

“帶他們?你瘋了,我們幹的什麽事你心裏沒數麽?!”

蕭升頓時瞪大眼睛,低聲道:“萬一走漏風聲,你覺得我們是十天君的對手?能活著出這商營?”

曹寶縮了縮脖子:“我也就那麽一說,再說了,我們不是有那件寶貝嗎,怕什麽?”

蕭升緊緊盯著他,懷疑道:“你不會把我們的意圖泄露給赤鬆了吧?”

“怎麽可能?你當我傻啊!我這也不是想多立些功勞,早點達成我們的心願麽?”

曹寶快速搖頭道:“再說了,鬆竹二友隻是比我們早出山兩天而已,未必對淩虛子有多忠心。”

蕭升看了眼左前方,他們大帳的三丈外正是鬆竹二友的營帳。

沉吟片刻他還是搖頭道:“還是算了,此事就我們兩個,免得到時候節外生枝。”

曹寶這才點點頭。

隨著夜色漸深,很快軍營中就安靜了下來。

四更(淩晨1-3點)時分,閉目打坐的蕭升曹寶二人倏然睜眼。

兩人對視一眼,起身出了大帳,朝著商軍後營快速摸了過去。

這幾日他們已將糧草所在以及去那邊的路記熟摸清,如此行動起來可以說是輕車熟路。

“喂喂,老青,這倆狐狸的尾巴終於露出來了。”

兩人剛一離開他們的帳篷,對麵大帳簾子一側就探出一個頭來,正是赤鬆,臉上帶著促狹的笑。

陸川將他們的大帳安排在蕭曹二人對麵並不是沒有用意的,還偷偷給了他們一個重要的任務,就是監視防備蕭曹二人。

這倆人的可信度比蕭曹還是稍高一點的。

當然,陸川還有個意思是讓他們互相忌憚使得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因為這兩方他誰也信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