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過後,鄧嬋玉瑩白的俏臉便像熟透的桃子般開始白裏透出了粉紅,十分好看。

鄧嬋玉著急跺腳道:“太師,我不想嫁……”

可是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鄧九公給打斷了。

鄧九公擺擺手,道:“鄧秀,帶著你妹妹下去吧,我和太師單獨談談。”

他說話時的聲音非常大,一開口便壓下了鄧嬋玉的聲音。

鄧嬋玉望著他們,有羞又怒,跺跺腳,轉身便快步出門去了。

鄧秀點點頭後追了出去。

“唉,太師,失禮了。”

鄧九公歎道:“都怪她娘去世的早,我把這丫頭寵壞了,沒大沒小的,讓您看了笑話。”

聞仲笑了笑道:“無妨,但不知這樁婚事九公你意下如何?”

鄧九公抬起頭緊緊盯著聞仲,道:“在此之前,太師,你能不能讓我先問一個問題?”

聞仲看著他,好像也感覺到了什麽,神色一正,道:“你問吧,若老夫知道一定不會騙你。”

鄧九公想了想忽然又笑了。

他搖搖頭,道:“不必了,我好像已經明白了。”

聞仲說道:“如此最好,但你記住,大王一定很信任你,不然也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三山關交給你鎮守。”

鄧九公點頭道:“末將明白。”

頓了頓,他遲疑道:“那個陸大人……”

“九公,我們倆也相交有數十年了,想必老夫的為人你也知道,豈會推令愛進火坑?”

聞仲鄭重說道:“今日老夫以人格向你擔保,這位陸大人文武雙全一表人才,絕對是令千金的良配。

整個天下像這樣優秀的年輕人,你絕對找不出來幾個。”

陸大人,看老夫多盡心盡力,為你老夫把人格都給你擔保上了,你可千萬要給老夫爭氣啊!

鄧九公聽完笑了,道:“這位陸大人之名其實我也早有耳聞,不過有太師的這句話我就更放心了。”

聞仲笑著拿出一卷書簡,笑道:“這是陸大人的生辰,老夫略通掐算,九公可將小姐的生辰拿來……”

鄧九公笑著點點頭。

大廳外。

偷聽到這些的鄧嬋玉臉色變幻一陣,隨即輕哼一聲,轉身大步離去。

鄧秀趕緊追了上去,道:“妹妹你幹什麽生氣呀,你也老大不小,該嫁人了。”

鄧嬋玉停下道:“我問你,換做你娶一個從沒見過的女人,你願意嗎?”

鄧秀苦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呀,反正爹讓我娶,我就娶。”

“那是你鄧秀,不是我鄧嬋玉。”

鄧嬋玉鄙視了哥哥一眼,道:“我追求的可不是什麽情情愛愛,你應該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麽。”

鄧秀苦笑道:“是是是,我知道,你想要進入天下名將榜做第一女將……可是,可是這沒有先例呀。”

“你說這名將榜為什麽不排女人?這一點我不服,不排這是看不起女人,覺得我們女人不夠強嗎?”

鄧嬋玉輕語,眼中閃著異彩道:“反正我不嫁人,沒有先例那我鄧嬋玉就做這個先例,做進入名將榜的第一個女人。”

鄧秀知道,在大多數情況下,男人在體力勞動、社會生產等方麵的確要比女人更有優勢。

不過他也知道這隻是大多數的情況。

還是有例外存在的,而他的妹妹就是這樣的例外。

論武功,智謀、學習能力等方麵,鄧嬋玉都勝過他很多很多,所以此刻他也隻好苦笑著不說話。

下午聞太師就走了。

他算過了陸川和鄧嬋玉的生辰八字,別說,還真挺合的。

大廳中。

聞仲前腳剛走鄧嬋玉就和鄧秀進來了,一進門就道:“爹,我不想嫁人。”

“胡鬧!”

鄧九公氣的吹胡子瞪眼,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女孩子大了哪有不嫁人的?

此事沒得商量了,我和太師剛才已經把婚事定下了。”

“我哥不還沒成親?”

鄧嬋玉一指她帶來的擋箭牌。

鄧秀先是一愣,接著臉色就黑了。

鄧九公道:“你哥下個月成婚。”

“可是他和嫂子是兩情相悅,見過麵的。”

鄧嬋玉急了:“可我什麽都沒見,你當真要把我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陌生男人?”

“我……”

鄧九公語塞,呆立良久才長歎道:“你若不嫁,大王對我們家不放心啊!”

他已知道帝辛是信任他的,否則絕不會把如此重要的三山關以及三十萬大商精兵交在他的手中。

可信任和做不做防備是兩回事。

帝辛是很信任他,可是這座三山關實在太重要了,又不像西邊一般有五關防守。

一旦出了問題便等於南方門戶大開,南方諸侯大軍可以**殷商腹地。

這個後果也不是此刻的大商能承受的。

作為帝王,會為了一份信任,把整個江山賭上去嗎?

不會。

換做是他鄧九公也不會,所以需要加一道保險,那就是他女兒的婚事。

剛才他想通了,所以沒有再問聞仲。

鄧嬋玉聽到這話一怔,冰雪聰明的她,瞬間就想到了很多。

“唉!”

她歎了一聲,轉身出大廳去了。

她也知道這世界就是這個樣子。

不管男或者女,對於自己婚姻大事都是沒法自己做主掌控的。

“嬋玉,爹對不住你,你若不願意,爹……爹就把這婚事辭了。”

鄧九公看到女兒這個模樣,心中忽然很難受很心疼,咬咬牙,道:“大不了爹辭官不做我們一起回老家,這樣可以給你找個你滿意的如意郎君了。”

“現在辭官,大王必然震怒,到時我鄧家安能有好?”

鄧嬋玉回頭自嘲一笑:“所以爹你不用說這些了,女兒懂了,別讓我連累你們,如果這是女兒的命那女兒便認了。”

說完出了大廳。

出門的時候她忽然覺得從小的理想,什麽名將榜,什麽女將軍,都一下子飄得好遠而不可及。

砰!

鄧九公在案幾上敲了一拳。

作為一個父親,他從沒像此刻這樣不甘而又無能為力,隻能轉頭對鄧秀道:“去看看她吧!”

希望那個陸大人真的如太師所言,是個女兒好歸宿吧!

不然……

鄧九公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鄧秀識趣點點頭,趕緊出門去了。

給人當完了擋箭牌還得去找人,他的命好苦啊!

鄧秀最後找到妹妹的地方是在她閨房的房頂上麵,鄧嬋玉坐在上麵抱著雙膝,用紅紅的雙眼眺望遠處發呆。

鄧秀故作輕鬆道:“我就知道,在這裏一定可以找到你的。”

鄧嬋玉沒有說話。

“其實我想不通,你為什麽會對婚事這麽抵觸和這麽的不甘心。”

鄧秀坐下來,繼續道:“在我看來你嫁人和你的夢想並沒有什麽抵觸的地方,你嫁了人依舊可以去做你喜歡的事……”

鄧嬋玉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別以為你很了解我似的,你知道我現在並不需要什麽同情。”

鄧秀苦笑:“好好好,那當我什麽都沒說行吧?不過我剛才已打聽到我那個苦命的準妹夫還在汜水關與西岐作戰哩。”

鄧嬋玉目光一閃:“那又怎麽樣?”

鄧秀歎息道:“前線啊,你知道那是每天都死人的地方,我已和父親說好了,待會兒就出發去汜水關。”

說著他拿出一塊令牌把玩著。

鄧嬋玉冷冷道:“你去幹什麽?”

鄧秀理所當然地笑道:“當然是去看看我那準妹夫長什麽模樣,先過過眼,看看配不配得上我這美麗又迷人的妹妹了。”

鄧嬋玉看了他一眼,一把奪過令牌,站起來道:“淨做沒用的事情。”

說完從房頂一躍,宛如一陣風般輕靈落在了院中,走進房屋。

不久後,鄧嬋玉脫下銀甲,換上勁裝打扮成了個男子模樣後,背了一個包袱和劍走到院子裏。

並回頭警告似的看了鄧秀一眼。

鄧秀攤手無奈一笑:“馬在後門。”

鄧嬋玉頭也不回的走了,灑脫的簡直就不像個女人。

對此,鄧秀卻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他這妹妹從小在他眼中就是弟弟,要是真有點兒女人味那他才會驚的下巴掉下來呢!

鄧秀喃喃道:“不管怎樣先見一麵,看不上了哥再幫你想辦法,路上小心,哥隻能幫你到這裏了……”

“謝了!”

遠遠的,一個聲音從樹杈間傳了過來。

鄧秀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

雲水城,將軍府。

“陸大人,我們何時出發?”

孔宣問盤坐在客房小院中的陸川道。

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問出這個問題了,如今陸川已經到了足足三天了,每天他都要來問一次。

可他就納了悶了,求援的不急,為什麽反倒他這幫忙的有點坐不住了?

看陸川那閉目後淡然的模樣,哪裏像大敵當前的樣子?

陸川睜開眼略帶責怪的道:“大哥,都說了不要叫我陸大人了,這樣顯得多見外,叫二弟,或者小弟也可以。”

孔宣:“……”

他現在有股想攆人的衝動。

這小子身上的確有他欣賞的地方,可就這自來熟還有臉皮厚這兩點他受不了。

他活了不知多少萬年了,還真的從沒見過這樣厚顏之人。

“大哥,你先坐,聽我說,幫忙的事兒真的先不急,因為此事我占主動。”

陸川接著解釋道:“不過前線的條件,唉,真的太艱苦了,你先讓我在你這兒稍微改善一下生活了咱們再走行不行?”

孔宣此地靈氣出乎意料的濃鬱,且五行均衡,正是他修煉的寶地。

反正征西也不一年半載就能搞定,原來足足打了十多年,那戲就得慢慢唱不是?

他可舍不得浪費修煉的機會。

孔宣瞥了他一眼,望著他身上的五色光華,道:“你修煉的是五行齊修的功法?”

陸川眼前一亮:“大哥好眼力啊。”

你這不廢話麽!

這麽明顯我都看不出來的話,那我孔宣不白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