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岐?!來的倒挺快。”

陸川目中精芒一閃,看來他這位師伯也已經感覺到了什麽。

崇侯虎道:“特使大人,本侯現在就命人調集大軍出城迎敵。”

“急什麽,現在是他們打我們。

我們有城池堅守,該急的是他們,不是我們。”

陸川說著道:“崇侯,你先命人緊閉四方城門不開,再在城上掛一塊免戰牌,告訴他們不戰。”

“不戰?”

崇侯虎蹙眉道:“大人,我崇城中本部兵馬十多萬,再加上蘇賢侄和鄭將軍,真打起來未必輸給他們。”

“崇侯,你不要老想著用打打殺殺解決問題好不好,別忘了,現在尊夫人與小姐還在他們手中。”

陸川無語道:“若是到時候,他們在陣前把尊夫人和小姐請出來,這場仗崇侯是打還是不打?”

“這……”

崇侯虎啞口無言。

陸川繼續道:“要是他們更過分點,以夫人小姐要挾崇侯投降,崇侯又該作何選擇?”

崇侯虎撓了撓頭,不說話了。

“所以,此事我們還需要從長計議,商量出一個完全之策才行。”陸川說道。

“一切但憑大人做主!”

崇侯虎沉吟一陣,忽然咬牙抱拳:“夫人和小女的安危就全拜托大人了。”

陸川先是解救他們父子於危難之間,輕描淡寫就破了危局,擒下了這個想要他命的二弟。

直到此時他才明白,帝辛為何不派精兵強將來,而隻派了這樣一個文官前來。

因為隻此一人便抵得上千軍萬馬。

“崇侯,你太客氣了,本使既然來自當不遺餘力穩定北崇的局麵。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事更為重要,那就是先去吃個飯,飯局上,我們再合計一下救夫人的事宜。”

陸川說道:“還有,再給蘇國舅和鄭將軍準備一身鎧甲和上好的戰馬,畢竟要打仗了穿那麽寒酸不合適,另外……”

他轉身看了崇黑虎一眼,笑了。

“將崇黑虎也一並帶上。”

……

……

崇城南門外,三裏處。

西岐的十萬大軍集結完畢,放眼望去宛如一片洪流,旌旗招展,戰場上肅殺的鐵血之意充斥著正麵大地。

森嚴的大軍前,姬昌騎馬而立,望向前方的崇城。

在他左邊是西岐丞相薑子牙,右邊是西岐的第一大將南宮適,他們兩人如今就相當於大商的聞太師與黃飛虎。

在他們身後還有西岐的四賢八俊。

“侯爺,丞相,方才自北伯侯與曹州候進去後不久,崇城大門便關閉了。”

留守觀測南門情況的探子來報。

“侯爺,崇黑虎多半已經出了意外。”

薑子牙望了城門片刻,搖了搖頭,向姬昌說道。

“怎麽會?”

姬昌蹙眉道:“黑虎賢弟的計劃可以說沒有一點破綻,崇侯虎怎麽可能發現?”

“崇黑虎已派了手下先將他的嫂夫人和侄女帶出了城外。”

薑子牙歎道:“倘若已經得手,那算時間早就出來了,現在沒出來,這之中定然是中間出了什麽變故。”

“變故?”

姬昌神色肅然,沉吟不語。

“南宮將軍!”

薑子牙忽然南宮適道:“你去上前叫陣探一探虛實。”

南宮適乃是西岐第一大將,武力冠絕整個西岐,也曾列入天下十八名將之中。

“是!”

立於姬昌另一邊,身穿甲胄,手持大刀,氣魄懾人的武將聞言縱馬上前,來到城前叫陣。

“呔……”

南宮適剛喊了一嗓子,正準備叫陣便隻聽咣當一聲。

城樓上的士兵將一塊牌子掛出,上書‘免戰’二字。

“免戰牌?!”

剛要開口的南宮適一肚子話頓時被這塊牌子憋了回去。

他就像吃了隻蒼蠅一樣,臉色難看的駕馬返回。

“丞相,他們……他們居然掛了免戰牌。”南宮適氣的不行。

免戰牌是戰場上的一種用具,這是一方向另一方或要求停戰的牌子。

意思是今天不想打架,擇日再戰。

用陸川的話說,這相當於戰場上的一個潛規則了,很多作戰人馬都會遵守。

當然也有些人不願意遵守。

總之掛牌是這邊的事,打不打就得由對手決定了。

“免戰,莫非崇城也來了高人?”

薑子牙目光一動,沉吟起來。

前有崇黑虎的計策失利,後有這塊免戰牌出來,由不得他不想太多。

崇侯虎再怎麽說,他也是天下的四大諸侯之一,為人高傲自大很好麵子,豈會掛免戰牌做被人恥笑的縮頭烏龜?

他研究過這父子二人。

他們都性子暴躁,不會用兵,打仗也隻會一個人海戰術,隻要有人叫陣,那絕對是忍不住的。

可今天他們那邊居然掛了免戰牌,這有點太反常了。

“丞相,怎麽辦?”

南宮適問道。

他很難受。

來之前他都準備大戰一場了,結果遇到這麽一塊破牌子……

“不要管免戰牌,繼續叫陣。”

薑子牙看著南宮適目光一閃,又掃了氣勢正盛的大軍,朗聲笑道:“一群膽小的烏合之眾而已,何愁不能攻下?”

“是!”

南宮適聽完一震,抖擻精神,提刀來到大軍前叫陣。

“丞相,北崇都掛免戰牌了,多半今日是不想再打了。”

姬昌過來問道:“為什麽又叫南宮將軍去叫陣?”

“主公有所不知,這用兵之道最注重的一個士氣。”

薑子牙低聲道:“此番我們傾巢而出士氣正盛,若是就這麽無功而返,隻怕會影響到大軍士氣。

故而臣讓南宮將軍去叫陣,使我軍認為北崇畏懼我們,不敢交戰,這樣不僅不會讓衰減士氣隻怕還會大漲。”

“明白了,丞相高明。”

姬昌聽完心中一喜,不動聲色的端坐馬上望著南宮適叫陣。

沒過多久,隻見崇城的城樓上豎起了一根木杆。

接著幾個士兵押著崇黑虎,將之捆在了木杆上。

“什麽情況?”

姬昌與薑子牙在馬上遠望,發現崇城的城樓上有了動靜。

但是三裏之遙太遠了,他們看得有些不太清楚,就連薑子牙也隻能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子在動。

“侯爺,丞相,我家主公被北崇的人綁在城樓上了。”

忽然一個神色驚慌,披甲戴盔的將領到來求見。

此人名沈崗,乃崇黑虎的部下,崇黑虎正是派他把嫂子和侄女兒抓到周營的。

“崇黑虎果然失手了。”

薑子牙搖搖頭,目中更多的是不解和疑惑。

崇黑虎本身有不俗的武力,更有異人傳授的秘術,就算失手脫身也是沒問題的。

他要想走,整個北崇之中根本沒人能攔得下他,怎麽會被抓住了呢?

“籲!”

這時南宮適又策馬過來,從馬上丟下一個三寸短須,三十多歲的文士。

“主公,丞相,此人說是代表北伯侯來跟我們談判的。”

“見過西伯侯,薑丞相。”

那文士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行了一禮後道。

薑子牙掃了文士一眼,盯著他,在馬上居高臨下道:“你們想談什麽?”

“很簡單,就是一場交換。”

那文士道:“我們主公想以野心弑兄的崇黑虎性命交換他的家眷。”

“崇黑虎……”

薑子牙聽完目光一閃,驅馬來到姬昌跟前低聲商議。

“西伯侯,你是仁義之君,可千萬不能不管我家主公的死活啊!”

沈崗急了,跪下來一臉著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