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越權,妄起刀兵,攻打北崇,實屬大逆不道之舉。”

陸川神念著帝諭,神色肅然:“今特命中大夫陸川為特使大臣,督辦解救北崇之危的一切事務,必要時冀州上下一切人馬,皆聽其調遣,不得有違,欽哉!”

說話間陸川也在注意著蘇全忠和鄭倫的神情變化。

眾所周知,蘇護這位國丈的脾氣太過剛烈火爆,陸川沒把握靠自己的嘴加上這份帝諭拿下他,否則也不用玩這一出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了。

“督辦北崇之危的特使大臣?陸大人不是送我妹妹家書的麽?”

蘇全忠聞言微怔,抬頭看向陸川的目光中帶上了疑惑之色。

“兩樣都有,諸位都請請起來吧。”

陸川收好帝諭後對眾人笑道:“接下來大家立功的機會就要到了。”

“等等!”

蘇全忠感覺到有些不對了,盯著陸川緩緩道:“陸大人,什麽立功的機會,你這話本公子不明白。”

“當然是支援北崇啊!”

陸川笑著說道:“國舅爺現在明白了嗎?”

帝諭加上他拿不下蘇護,但他就不信連蘇全忠也拿不下。

至於鄭倫,這個時候他是以少主蘇全忠為主的,拿下蘇全忠就等於把他也搞定了。

蘇全忠聽完沉著臉不說話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被眼前這個笑眯眯的家夥給設計了。

這陸川在此之前隻是說他是來送家書的特使,哪裏提過帝諭和支援北崇的事?

隱瞞不說,必有貓膩。

如果早知道這些的話,那他還可以與他父親一起商議一下對策。

可是現在他都被騙出冀州很遠了,帝諭一出,他一個小侯爺哪裏敢不遵命?

“國舅爺還有什麽問題嗎?”

陸川笑著問道:“有的話,下官都可以一起作答的。”

蘇全忠看著這張笑臉。

如果說之前他是怎麽看怎麽順眼的話,那麽現在他是怎麽看怎麽欠揍。

蘇全忠目光閃爍,掃了周圍一眼四周,忽然計上心來,說道:“沒有問題了,不過既然是要支援北崇,那特使大人,這點人馬還是太少了。”

說著他搖了搖頭。

“陸大人,你先在此等一下,待本公子去城中調集大隊兵馬,再來這裏與大人會合去相助北崇。”

蘇全忠說完不待陸川回話便翻身上馬就要催馬離去。

“國舅爺。”

陸川眼睛眯了眯,笑道:“難道你就不管你妹妹的死活了嗎?”

他這一去還會回來嗎?

就算回來,隻怕身邊還要多一個蘇護老狐狸了。

至於蘇全忠的脈門在哪,他現在貌似已經摸清楚了。

果然。

此言一出,正要催馬離去的蘇全忠停止了動作,最後神色陰沉在馬上看向陸川。

“你說什麽?”

陸川抬手笑道:“借一步說話。”

蘇全忠下馬,兩人來到了一棵路邊的大樹下。

陸川道:“國舅是否還在為當年北崇攻打冀州而耿耿於懷?”

蘇全忠沒有說話。

“那國舅可就好不講道理了。”

陸川笑道:“當年的事乃大王之命,崇侯也是奉命行事,就算崇侯不來,也會有其他諸侯來的。”

“別說這些沒用的,你方才說的我妹妹是怎麽回事?”

蘇全忠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國舅,此番北崇有難,冀州和北崇離的不遠,故而大王命冀州派兵相助。”

陸川說著話音一轉:“可是本使也知道國丈為人正直,脾氣剛烈,這點說實話本使也是極為欽佩的。

故而沒有一來拿出帝諭,直接讓他帶兵去北崇,不然以國丈的脾氣估計又要犯下違抗王命的大罪了。”

“這麽說,大人還是為我們著想了?”

蘇全忠看了一眼陸川,心中冷笑。

信你這話才有鬼。

“那是自然了,國丈的為人,天下誰不敬佩?”

陸川一臉坦然地說道:“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國舅知道現在王後的處境嗎?”

“什麽處境?”

蘇全忠微怔了一下。

“大王讓冀州幫忙的帝諭在此,冀州又是王後的母家。”

陸川分析道:“國舅你想想,這次你們冀州要是沒有一個人奉旨辦事,宮中的王後會不會受到牽連?”

蘇全忠的臉色變了。

“另外王後如今還在病榻之上……”

陸川瞥了眼動搖的蘇全忠,道:“要是她知道家人一點都不在乎她的處境,又該是多麽的失望、傷心和難過啊。”

說完長長歎息一聲:“當年的那點小恩怨比起這些又算得了什麽呢,你說是不是,國舅?”

“別說了,我跟你去,不過這些人馬的確有些少了。”

蘇全忠說道:“陸大人若是信我,我們便去冀州之北八十裏外的廣雲城。

那裏也在冀州治下,城中有一萬人馬,我去調五千備用,父侯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的。”

“不必了。”

陸川聽完搖頭一笑。

隻要說動你國舅出馬就行了。

“大人莫非是信不過本公子?”蘇全忠有些不悅了。

陸川說的沒錯。

此番帝諭所至,冀州若不去人,一來抗王命有罪,二來牽連他妹妹,三來還會讓他妹妹心涼。

因此他這次是真的想去調兵馬跟著陸川支援北崇的。

“國舅莫要誤會本使的意思了,北崇城有幾十萬不軍,並不缺人馬。”

陸川笑道:“那裏缺的隻是國舅這樣的猛將而已,我們一去萬事定矣。”

蘇全忠聽完神色舒展,點點頭,轉身大步就往鄭倫那邊走去。

“那你還等什麽,事不宜遲,我們快走。”

陸川:“……”

蘇全忠過去,對馬下的眾人大手一揮,道:“全部上馬。”

陸川也趕緊過去上了馬。

這次他從冀州好不容易‘借’來了五十多騎人馬,兩位猛將,加上自己的十個已是六十多人的陣容了。

他在這冀州耽擱了一天,算算時間,應該在到崇城之前能趕得上崇侯虎。

一天過去。

黃昏的夕陽下,蘇護進了侯府大門。

可是走進大門後他忽然想到了什麽,又退出來問門衛道:“少爺回來了沒有?”

“回侯爺,沒有!”

蘇護聽完點點頭,看了看天色。

還早。

晚飯時。

“還沒回來?”

當蘇護來到大廳要吃飯的時候,依舊不見蘇全忠的人影,臉色頓時變了。

他轉身跑到大廳門口,大喊道:“來人,追……追……”

這麽晚沒回來,事情就絕不會是打獵那麽簡單了。

十有八九是他的懷疑成真,那什麽狗屁特使拐了他兒子去北崇了。

“侯爺,追什麽?”

很快十多個家將聚攏到院中,看著蘇護著急的臉色急忙道。

“我……”

蘇護臉色陰晴不定一陣,最後氣的一跺腳道:“算了,不追了,退下!”

這人都走一天了還怎麽追的上?

可是他實在是想不通,那個特使是用什麽辦法讓蘇全忠跟著他去北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