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楓站在一座高聳入雲的懸崖下邊,仰頭望著雲霧繚繞的山崖,身後是莽莽黃沙。

山崖的的高處寫著四個血紅的大字:擅入者死。

刀楓心想,過了剛才那片沙漠,從這個猿翼山開始就應該是犬戎國的地界了吧。

這犬戎國之人也真夠小氣,諾大的一個國家竟不讓人進去,說什麽擅入者死,豈不讓人笑掉大牙?聽說這犬戎國之人最是小肚雞腸斤斤計較,真不想走進他們的國家。

隨即又想,我這一路向北而行,剛走沒幾天便碰上不想踏足的地方,要不饒過犬戎國?心中盤算,如果向西饒行,得先入軒轅國再折而向北,恐怕要多走幾千裏路;如果向東饒行,雖隻幾百裏便可進入姑射國之境,可姑射國與犬戎國交界之處多為河澤,行走不便,因而也不宜行。

沒辦法,隻有入此山向北走,盡量小心不與犬戎國人碰麵即可,此地靠近邊界,深山之中人跡罕至,應該不會碰到人吧!這猿翼山方圓數百裏,南邊與荒漠相接的即是萬丈崖。

猿翼山的名字就與這萬丈崖有關,萬丈崖高高聳立直入雲端,崖壁筆直且寸草不生,人們常說就算善於攀緣的猿猴長上翅膀也爬不上去,久而久之把這整座山就叫猿翼山了。

也許這高崖真能難得住長翅的猿猴,卻難不住刀楓。

隻見他沿著峭壁飛快的攀緣而上,手腳如有吸力般吸著岩石使他不掉下來,片刻之間就攀了幾十丈高,繼續向上而行。

攀至“擅入者死”四個字時,他嘻嘻一笑,從下往上依次在每個字上啐了一口,然後又興高采烈地上行。

不到小半個時辰他便來到了萬丈崖頂,喃喃自語道:“世人太喜歡誇大其實,這所謂的萬丈崖我看隻有幾百丈而已。”

站在崖頂極目遠眺向南望去,見剛才自己來的方向沙漠中遠處影影綽綽,隱約看到有一座大山,刀楓揉揉眼睛,道:“剛才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心中奇怪,又看片刻,那山慢慢消失不見了,心中歎道:“真是奇哉怪哉!”怔了半天,轉頭往北而去。

一路向北都是參天古木,遮得林中暗無天日,此時離日落尚有一個多時辰,可林中卻已經是昏昏暗暗。

腳下踩著濕潤的亂草,不時被橫生的藤蔓擋住去路,刀楓剛開始還是用手去撥開草藤前進,沒一會便失去了耐心,心想:“師父隻說不讓我禦物飛行,又沒說不讓我施用法訣。

隻要這萬裏之路我能認認真真的走過去,師父就一定會滿意的。”

心中主意已定,便抬手到胸前,掐了一個法訣,口中念念有詞,隻見麵前的草木皆自動向旁邊讓開,在中間讓出一條路來。

刀楓一邊念著法訣一邊前行,身前的草木紛紛讓開,而待他走過又自動合在一起恢複原來的樣子。

看到自己以靈氣催動出的感應周圍草木靈力的“太上分神訣”如此奏效,刀楓心中喜不自勝。

畢竟這是學會這個法訣幾年來第一次真正的應用,以前師父教他“太上分神訣”的時候,他很想就在自己住的楓林裏試試,但是師父不讓他試,他問為什麽,師父卻沒有解釋,隻是神秘的說將來等到自己修為更深了自然明了。

現在把這法訣用出來才發現這麽管用,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好的法術師父偏偏不讓用。

刀楓一路在密林中前行,不時看到草叢中竄出些不知名的小獸來,或者撲拉拉飛出些小蟲來。

天漸漸黑了下來,正是百鳥歸巢的時候,但聽得耳中鳥鳴蟲吟獸吼不斷,刀楓不禁麵露笑容,心道:“比起連著幾個晚上在荒漠中歇息,今天算是到了天堂了。

先看看有沒有好點睡覺的地方。”

想罷他腳下微一用力,隻見人影一閃,他已經立在樹頂之上。

這株樹極高,站在樹頂之上極目遠眺,視野甚是開闊,見北邊一眼望去全是林木,隻有在極遠處有一抹黛色,想是一座青山。

西北方向和東北方向亦全是樹木,可是十幾裏之外便全遮在雲霧之中。

西北方向的雲霧隱隱綻出藍光,東北方向的雲霧卻微微露出紅氣。

刀楓心中奇怪,看那雲霧並非天然而成,難道是有高人居於此間,那雲霧多半便是有人設的禁製陣法一類的東西不讓人進入。

先前已經打定主意盡量不與犬戎國的人打交道,看來隻有直著往北走了。

刀楓本想跳下樹去在地上行走,可又覺得那樣是在太慢,不如就在樹上走吧。

隻要不是禦物飛行,無論是老老實實在地上走還是用輕身功夫在樹上跑,師父是不管的。

隻聽他低嘯一聲,身影閃動,轉瞬之間已在幾十丈外,迅捷無倫向北奔去。

不一會兒他突然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奇怪的神色,側耳聽著前方。

耳中聽得淙淙的水聲就在前麵十幾丈外,可眼睛看去去明明是參天古木,連一點水的影子也看不到。

刀楓明白這是有人在這裏擺了一個陣,使這塊區域從外邊看來與別的樹木一樣。

一般人走過這裏,受陣法外圍氣機牽引,自然而然的繞過這片區域而無所覺,自然也不會聽到裏邊傳出的流水聲。

若不是刀楓修為高深耳聰目靈,隻怕不隻聽不到這水聲,恐怕被這陣引著繞過去都還不知道呢。

既然有人布陣,那這附近或者這陣中就自當有人,刀楓本不想與犬戎國人碰麵,但是想想自己一路從沙漠而來,身上又是沙塵又是臭汗,最想找個水潭洗洗幹淨,這裏明明有水自己偏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猶豫半天,決定先看看布陣之人是否就在陣內。

他悄悄探出神識,感應那陣中是否有人,發覺陣中空無一人,看來布陣之人僅僅是為了把這潭水給遮住。

陣中無人刀楓就放下心來,決定溜進陣去。

剛才他早已看出,這布陣之人所布之陣實在是稀疏平常,這樣的陣隻是最普通的幻陣,隻能瞞得了一般人,自己可不是“一般人”。

他不想把陣破掉,隻想溜進去洗個澡就出來,況且他跟布陣之人無怨無仇,這陣又不是專門針對他設的,他破掉陣反而是欺人太甚。

刀楓嘻嘻一笑,看準陣門,走了進去,左轉右轉,時而前進時而斜退,堪堪走了九九八十一步,眼前白光一閃。

原來滿眼的樹木全不見了,映入眼簾的是南北兩座七八丈高的石堆,石堆之間是一個十餘丈長四五丈寬的小水潭。

繞到石堆旁邊,見到兩座石堆上均有一道泉水冒著白氣潺潺流下,匯入潭中。

伸手一摸潭中之水,竟是溫水,再看石堆上流下的兩道清泉,一道冒著冰冷的白氣,另一道卻是熱得燙人。

刀楓歎道:“難怪有人要把這水潭擺陣遮蓋起來,原來這竟是天然的溫泉啊,難得的是這溫水竟是一冷一熱兩股泉水混合而成的。”

再仔細看看四周,除了潭邊的青草地就再沒別的東西,旁邊就是密林了。

他再探出神識查看,發現方圓幾裏之內沒有人的真氣感應,雖然也想到了剛才看到的藍霧和紅霧,但那兩處離此尚有十裏,自己偷偷洗個澡就離去,倒也不是很擔心那裏的人會來。

雖然這般想,但是畢竟是自己闖入人家的陣,萬一被發現了也實在是下不了台。

為了安全起見,他又從懷中掏出一個紫色的東西來,看起來也就三寸長兩寸寬,抬手將其拋了出去,手中掐了個法訣。

隻見那紫物飛在半空,越變越大顏色也越來越淡,然後慢慢落下來把水潭石堆都罩住,本來是實質的紫物現在卻如清煙一般,隱在潭水冒出的白氣中。

刀楓這才放下心來,知道有這紫玉畫屏阻隔,自己的聲音氣息真氣都不會被外邊的人感知,即使布陣之人來了,恐怕也不會發現自己在這水潭之中,隻要對方不是極厲害的高手。

他歡呼一聲,脫了衣褲,撲通一聲跳入水中,興奮地遊來遊去。

如果被他師父看到如此情景,恐怕又要暗暗歎息了。

刀楓自從被他收養,一直與自己隱居深山,又被自己嬌慣,實不知世間修行的艱難困苦。

因而便想出這萬裏之行的法子,讓其一人向北行萬裏,不可用禦物飛行之法,實乃希望其能將這萬裏之路老老實實走過,磨練一番。

不過這萬裏可不真的是一萬裏,恐怕三萬裏也不止。

刀楓剛出山向北不久就遇到一片千裏沙漠,本是一極能磨練人的地方,可刀楓身懷數種異寶修為又深,這千裏荒漠幾天便走過,除了身上多了些臭汗再沒別的變化。

如今又溜入別人所布陣中洗澡,愜意非常,沒有半點遠行苦修磨練的感覺。

難怪如果他師父在此要搖頭歎息了。

臨行之前,他師父本想把刀楓身上的寶物都收掉,讓其憑自己的本事而行。

不過終究明白世事險惡,刀楓涉世未深,萬一有個閃失可就糟糕了,磨練徒弟的想法終究敵不過對徒弟的溺愛,還是讓他帶著寶物上路了。

不僅如此還又把自己煉製的寶物給了他幾件,以防萬一。

這紫玉畫屏便是其中之一,此寶是用晶玉門極品紫玉製成,再經自己辛苦煉製又在其上刻了陣圖,實乃防禦功能極強的寶物。

如今卻被刀楓用來做“澡潭”的幃幕屏風,真個是大材小用了。

刀楓在潭水中玩夠了才鑽出水來,穿好衣褲躺在潭邊的青草地上,嘴裏叼著根青草,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夜空發呆。

渾然忘記了自己還在別人的陣中,而且剛進來之時還堅定地說洗個澡就離開的。

也許是這裏是在是太舒服了,或許是這幾天走下來確實有一點累了,早已經是“神滿不思睡”的他突然覺得很瞌睡,閉上眼睛慢慢睡著了。

仿佛置身冰窖,徹骨的奇冷侵入骨髓,眼前影影綽綽,似乎有人在叫喊,卻聽不見喊的什麽也看不清是什麽人在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那奇冷又轉為奇熱,似乎又身處火爐之中,渾身上下被烈火炙烤,痛入心肺,又是一段煎熬。

緊接著聽得一聲驚呼,聲音淒厲悲痛欲絕,似乎是個女子的叫聲。

突然感覺頭頂一麻,似乎被什麽東西劈中,渾身劇痛,“啊……”一聲慘叫……刀楓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那聲慘叫是從他口中發出的。

他一下坐起身來,舉目四顧,發現自己還好端端的坐在水潭邊的草地上,再抬頭望天,才知自己這一覺睡了一夜,現在已經快倒黎明時候了。

“又是這個古怪的噩夢。”

他喃喃自語。

不明白為什麽同樣的夢境老是出現,夢好也便算了,偏偏在夢裏一會冷一會熱又被東西劈,疼的不得了,心裏鬱悶之極。

平時很少睡覺,可一睡覺吧就做同樣的噩夢,真是不爽。

“唉……”刀楓本以為這聲長歎是自己所發,因為自己心情確實不是很好。

可突然意識到剛才的那聲歎息是別人的聲音。

心中稍稍有點驚惶,感覺就像自己是個偷東西的小賊在翻箱倒櫃時突然聽到主人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四處看看卻看不到人影,難道用了隱身法?神識悄悄外探,潭邊沒有絲毫真氣的感應,陣外的樹林中近處也沒有。

難道……是千裏傳音?隨即想到了東方和西方的那兩片神秘的迷霧。

隻聽一個蒼老的聲音說到:“你個死胖子歎什麽氣?這個臭小子居然在我們的水缸中洗澡,害我一不小心喝了他的洗澡水。

即便把他碎屍萬段也不為過,你不要為他惋惜,那是他活該如此!”“水缸?”刀楓差點笑出來,原來這裏是那個老頭的“水缸”,他喝的是這裏的水啊。

想到昨晚自己在人家的“水缸”中愜意的遊泳洗澡,真是有點說不出來的好笑。

“還好昨天沒有在水潭中撒尿,否則他的‘水缸’豈不是成了我的‘便盆’?”心中這般思索,臉上也微微透出點笑意來。

不過突然又想到,自己確實不對,可那老頭因此便要把自己碎屍萬段,也太過分了。

聽他語氣旁邊還有個胖老頭,這兩人在遠處便能看穿紫玉畫屏裏的自己,修為一定極深,心中不免有點惴惴。

隻聽得那老頭喝道:“臭小子,還不快出來受死!”刀楓一陣沮喪,被這老頭一口一個臭小子的罵著,是很不爽,而且聽他的語氣竟是非殺了自己不可。

暗想這老頭既能看透紫玉畫屏,功力自然非同小可,萬一自己不是他的對手可怎麽辦才好?不如趕緊衝出陣去,向北疾飛,料得他也不會為了這點“小事”緊追不舍,況且即使他真的追來也不見得就能追得上自己,對自己禦物飛行的本領還是頗有自信的。

禦物飛行?糟了!出山前答應過師父無論如何也不會使用這禦物飛行的法術的,師父當時還笑著說我到了危急時刻一定會把這話拋諸腦後,駕著法寶逃之夭夭了,自己還信誓旦旦的說無論如何都會認認真真走完這段路的,如今怎能拉下臉麵自毀誓言。

心中焦急起來,自己雖然覺得修為很深很強法術也很玄妙精湛,可法寶無眼啊,萬一跟這老頭爭鬥有個好歹,那可真是虧大了。

諸般念頭在腦海中閃現,想著種種逃跑的法子,土遁?木遁?隱身?不行啊,這些法術的效果比起紫玉畫屏的隱形效果都差多了,怎能瞞得過這老頭眼睛。

雖然想了很多,但在腦海中也隻是一閃念,耳中聽得那老頭又喝道:“臭小子你再不出來老夫可要毀了你的寶物捉你出來了!”刀楓心中一驚,這脾氣暴躁的老頭恐怕真的說到做到,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出去看看,免得好端端毀了一件寶物。

隨即說道:“我出來便是,你叫喚什麽!”刀楓跟著師父多年,師父對他十分溺愛,更兼師父性格甚是灑脫,不拘泥於俗理,因而刀楓雖然十分的尊敬師父,可在平時的交往談話中,語氣就像跟自己同輩兄弟一般。

這個習慣一時改不過來,對著這個恨極自己的高手老頭,微帶埋怨的話語脫口而出,也沒覺得絲毫不妥。

卻聽得嗤地一聲輕笑,卻非剛才那老頭所發,想是那個“死胖子”在笑。

果然,那說話的老頭本對刀楓的無禮極為生氣,待聽得那胖子的譏笑,叫道:“死胖子,你笑什麽?”那胖子卻是不理,又冷哼一聲,聽來甚是輕蔑。

那老頭似乎惱羞成怒,“你是笑我沒本事毀這臭小子的寶物,要騙他出來嗎?”老頭脾氣暴烈又甚是孤傲,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也不怕刀楓聽到。

刀楓剛準備收了紫玉畫屏,聽得老頭的話語,剛準備掐法訣的手又放了下來,笑嘻嘻地說道:“原來你這老頭是破不了我的寶物,想讓我收了寶物出去較量啊?那你直說不就得了,非要那樣嚇唬我。

好,我就讓你一讓,我收了寶物,咱們再‘公平’的較量!”他特意把“公平”兩字說得很重。

心想如果自己聽了他的話就躲在畫屏下不敢出去也顯得自己膽子太小,雖然自己不想打架,但可不是真的害怕了別人。

可若真出去吧又怕不是老頭的對手。

聽那胖子的冷哼,似乎老頭對這畫屏真有幾分忌憚,不如故意托大,顯得自己是讓了老頭一下才收了寶物,料得那老頭心高氣傲,定然受不了如此激將之法。

果不其然,那老頭氣急敗壞的叫道:“誰說我破不了你的那個爛玉牌?我是不忍心就這麽壞了一件寶貝!你不要收了玉牌,讓你看看爺爺的手段!”又是一聲冷哼,顯然還是那胖子所發。

那語氣誰都聽得出來是不相信老頭真有這本事。

老頭怒喝:“臭小子,老夫本想饒了你那玉牌,如今卻是非廢了它不可!死胖子譏諷我對付不了你的爛牌子,我便要在它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打碎它。

老夫廢了玉牌再劈了你,你死之後可別把仇記在我頭上,是這胖子讓我殺你的!”那胖子聽得這話也不言語。

刀楓這會真的有點害怕了,生怕老頭真的毀了紫玉畫屏。

這可是臨走時師父交給自己的寶物,還不知道到底有多強的防禦能力,萬一被毀了可怎麽向師父交代啊,不如就收了吧,我就不信我以前的那些寶物就不是這老頭的對手。

心中想罷,便掐了法訣,輕叱一聲“收”,紫光聚攏,瞬間化作一個小小玉牌回到刀楓手上。

口中說道:“那可是你說的,你說一定要先毀了玉牌再殺我,現在我把玉牌收起來,你毀不了它,可別食言先殺我!”刀楓害怕的是紫玉畫屏被毀,害怕的是打架會輸,可不真的是膽小怕事之人。

他先用言語擠兌住老頭,料想老頭修為精深,定是一位前輩高人,當不會言而無信。

聽得又是一聲輕笑傳來,是胖子在笑。

那老頭甚是下不了台,喝道:“我巨竹老人還會怕你不成,你快把那玉牌拋出來讓我毀了它!然後再讓我殺你……”話說完也覺得自己說的話矛盾多多,現在這種情況下,誰會傻得再把玉牌拋出來。

剛才自己又誇下海口非要在玉牌發揮最大威力的時候打碎它,如今這小子幹脆收起來不用,這可如何是好?轉念又想,平時所見的玉多是白玉碧玉,今日這臭小子的玉卻是紫玉,且不說那玉上所刻陣圖威力如何,單隻看那紫氣氤氳便知絕不好對付,自己偏偏對陣法幾乎一竅不通。

要真的動起手來,臭小子雖然跑不掉,可他一味躲在玉牌所布的陣法中不出來我也真的拿他沒辦法,以自己的身份地位對付不了一個後輩,傳出去不免丟光了臉麵。

如今這小子腦瓜聰明,及時收起了玉牌,我雖然殺不了他,但終究是他怕了自己,也不丟什麽麵子。

刀楓問道:“巨豬老人?難道您老人家養了一頭很大的豬嗎?”他也真算得是得寸進尺,若這巨竹老人真是凶殘嗜殺之人,哪裏還管什麽先毀玉牌後殺人還是先殺人後毀玉牌,如他這般無禮早就殺將過來了,他竟然還說出這樣的話來,生怕對方不出手似的。

其實也並非刀楓狂妄自大存心戲弄,而是他性格使然,明明聽到“巨豬老人”這麽古怪的名號,如若不反問出來憋在心裏會很難受的。

巨竹老人顯然很是生氣,怒道:“是竹子的竹,不是豬!”刀楓這才釋然。

巨竹老人看到刀楓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才明白剛才刀楓並不是存心給他難堪而是真的聽錯了,突然覺得這小子也不是可惡到極點,心中怒氣稍微緩了一緩。

卻聽得刀楓說道:“你是哪裏人啊,怎麽口音這麽怪?不過我覺得還是‘巨豬老人’這個名號更響亮一些,也更又氣勢一些。”

胖子嘿嘿笑了起來,巨竹老人氣得差點背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