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李公的下落
等夏雲離開，孫浩趕忙坐下來搜索起來。
國家檔案館的查詢係統很先進，支持多種查詢模式。
他先選定檔案時間，從1930年到1949年，然後輸入奇襲計劃，不出所料沒有任何記錄。
他又搜索情報總局，很快出來上萬條記錄，大部分都是民國政府情報總局的公文和書函，據說當年民國政府撤離到灣島的時候時間很緊，隻帶走了一些核心文件，大部分帶不走的都燒掉了，但畢竟文件太多了，等部隊打過去的時候還有部分文件沒燒完，就被保留了下來。
孫浩不知道在什麽樣的文件中能查到奇襲計劃，隻好一條一條目錄看著，如果見到有可能的，就打開目錄詳細看裏麵的掃描件。
過了半個多小時，孫浩找到了一條目錄，標題是情報總局28年至34年經費開支記錄。
在江柚那裏建那麽大一個兵工廠，估計花了不少錢吧？從經費記錄中能不能看出點什麽呢？
李國慶記得老人講的是40年左右，換算成民國紀年法就是民國29年，正好在這套檔案的範圍之內。
他打開目錄，從民國28年，也就是1939年看起。
從檔案上看，情報總局的經費開支分為人頭費、物資費、行動費、建設費、特支費和雜費幾類，1939年總開支是1317萬法幣。
人頭費是發薪水的，物資費是買東西的，雜費是辦公等零星開支，估計不太會有，最有可能的是在建設費和特支費裏。
檔案裏列的開支明目很多，他一條條看，但直到看完也沒找到什麽有用的。
接著他又打開1940年的開支記錄，建設費裏還是沒什麽信息，記錄中每個項目的地點都有標注，但沒有在江柚附近的。
等看到特支費時，他突然發現了一個疑點。
上麵記載，1940年3月情報總局新增了一個任務，是民國政府老大特批的，沒寫具體名字，而是用專項計劃代替，在年初預算外專門增加了90萬法幣的經費預算，實際開支181萬法幣，超支91萬。
1940年啟動的特別行動計劃？會不會是奇襲計劃？
孫浩一下子精神起來，他沒再繼續往下看，而是直接打開1941年的記錄，在特支費中找到了同樣的記錄，預算800萬法幣，實際開支750萬法幣。
連續兩年開支達到900多萬法幣？需要這麽多錢，一定是個大任務了。
孫浩在檔案中找到了民國政府的總經費開支情況，1940年民國政府總收入隻有13億，開支52億多，在經費這麽緊張的情況下，什麽計劃需要如此多的開支呢？
他把數字記到本子上，又打開1942年的開支記錄，同樣的專項計劃預算是600萬法幣，可實際開支隻有222萬，剩了380萬的預算沒有花完。
再看1943年的預算，已經沒有專項計劃的預算了。
孫浩不禁陷入沉思。
1940年啟動，1942年就結束了，而且最後一年的經費隻花了不到一半。
孫浩發現的電報標注時間是七月份，但沒寫年份。如果說試驗是1942年7月，那就是說試驗失敗，所以這個計劃被迫終止了，因此不僅錢沒花完，後麵也沒再繼續，這完全說的過去！
想到這，孫浩趕緊退出這條目錄，直接搜索起專項計劃來。
搜索結果是空的。
孫浩沒有泄氣，這隻能說明沒有以專項計劃為標題的文件，但不能說明沒有文件會提到這件事。
他把搜索範圍限定在1940至1942年之間，一下子目錄就少了很多，隻剩下1000多條。
孫浩又耐心的一條條查著，過了有半個小時，他在1941年的一個目錄中找到了一份電報，報文是民國政府南雲省行署4月下旬發給戴荃的。
電報大意是按照戴荃的指示，行署會同當地駐軍400餘人，動用槍支300餘支，用4天時間完全攻占靈山道教，道門內道士合計627人全部擊斃，行署這邊25人喪生，搜山3天，才從山頂的一個暗洞裏找到了戴荃要的一個東西。
報文上有戴荃手寫的幾個字：速電告謝天。
謝天！
這不就是奇襲計劃的現場負責人嗎？
報文中沒說戴荃找的是什麽東西，可如果是奇襲計劃急需的東西，怎麽會跑到道門去找呢？還殺盡了全部的道士，最後搜山才找到的？
看來戴荃要找的東西一定是這個道門的至寶，所以道士們寧可被殺也不拿出來。
靈山道門。
孫浩用筆在本子上寫下這幾個大字，又用筆畫了個圈。
這道門裏會有什麽東西值得花這麽大代價去搶呢？
猛的，孫浩想起之前電報上看到戴荃的一句話：尋佩擾民苦矣。
會不會從靈山道門搶來的就是這個佩呢？
或許，是靈山道門有這種特殊的材料，所以戴荃才讓南雲行署把它搶過來，而且花了很大代價，也造成了巨大損失。
可製造生化武器需要什麽東西必須從靈山道門搶呢？是名貴的中藥材，還是什麽祖傳秘方？
孫浩揉揉已經發酸的眼睛，閉著眼睛琢磨。
這個奇襲計劃古怪的很啊！不僅是從道門搶東西，而且自己還在暗室裏發現了天地丹卷。
道門，李公，天地丹卷。
孫浩一個激靈！
難道說，這個李公不是什麽科學家，而是個道士？那個暗室設置在偏僻的地方，倒是很方便修煉，如果說他是得到了天青子寶物的道士，這也說的通啊！
道教傳承這麽多年，難保沒有發現什麽秘方，如果這種秘方能夠起到生化武器的作用，類似於傳言中的巫蠱之類的，而其中很重要的一個材料就藏在靈山道門，所以戴荃不惜屠盡道門也要得到，這就很合理了！
南雲省自古就是少數民族聚集區，曆史上有記載的各種教派密宗數不勝數，至今仍留有巫蠱和降頭的傳言。
照這麽說，李公和周烈，很有可能一個是負責配秘方，一個負責把秘方轉化到武器上，結果試驗失敗，兩人都在試驗中喪生，而李公帶著的天地丹卷也就遺落在了暗室裏，正好被孫浩發現。
既然這樣，那問題的焦點就在於秘方了！
隻要找到秘方，搞明白到底他們要製造什麽樣的武器，那兵工廠和581部隊的秘密就迎刃而解，或許自己遇到的黑霧和呼喊聲也就知道真相了。
可惜上次自己在遺址裏沒有關注這個方麵，難保有遺漏，看來確實有必要找時間再去探一次兵工廠。
可如果在兵工廠裏找不到秘方，那該怎麽辦呢？是不是可以從靈山道門入手？都滅門近百年了，到哪兒能問到靈山道門的情況呢？
孫浩撓撓頭，雖然他已經得到天青子真傳，但那已經是5000年前的事了，玲瓏玉佩裏的意念老人連他自己弟子後來怎麽樣都不知道，更別說演變發展出的這些道門了。
現在孫浩認識的道士也隻有諸葛雲一個人，要不要讓蔣翼幫著聯係一下諸葛雲，再詳細問問靈山道門的事呢？
轉念，他又想到了自己身上這個玉佩，也不知道當年老爸從哪裏給撿了回來，後來也沒留下什麽來源，這麽一個寶物竟然就被隨意扔掉了？
這華夏的道門也太亂了吧？
孫浩抱著一絲希望，又搜索起靈山道門的相關資料，依然是一無所獲。
看看時間，已經快要五點了，孫浩估計也找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了，離關門時間還有四十分鍾，他就隨意翻閱起涉及戴荃的文件來。
翻著翻著，一份文件讓孫浩瞪大了眼睛。
李公！這份文件中竟然提到了李公，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啊！
文件是用信箋紙寫的，內容不長，是戴荃寫給時任川西公署王姓負責人的信，意思是讓他部署兵力，在江柚縣城附近實施戒嚴，同時加緊搜尋李公下落。落款時間是七月底。
從字麵意思看，之前兩人之間應該還有文電往來，所以戒嚴的原因和具體要求都沒有提，但這個時間地點，孫浩立刻就明白，肯定是試驗失敗後戴荃在部署善後事宜。
實施戒嚴可以理解，畢竟死了那麽多人，西山附近當然會有所管製，可既然戴荃讓人搜尋李公下落，那就說明李公在試驗中並沒有死，而且居然消失不見了！
戴荃的措辭很嚴厲，務徹查李公之下落。看來戴荃寫封信的時候是很生氣的，李公是試驗負責人之一，試驗失敗了理應擔責，可既然是試驗就應該考慮到了風險，為什麽要跑掉呢？
莫非是他提供的秘方有問題？
他本是道士，害怕戴荃因為這麽大損失要殺他，所以自己偷偷溜了？
要是這樣的話，李公又能跑到哪裏呢？道觀？
孫浩的思路開始活躍起來，他立刻聯想到581部隊試驗失敗後很快青岩道長就過來修建道觀，還挖了秘密通道，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聯係？
青岩道長認識趙曉輝的父親，如今趙曉輝又在試驗場呆了十幾年查找地下設施……
李公是道士，而且在試驗中活了下來。青岩道長是道士，趙曉輝的父親也懂道法，他們兩個都及時出現在581遺址附近。
這一連串的推論放到一起，孫浩頓時冒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