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兵工廠
趙曉輝見孫浩過來，邊吃邊問：“上午對接的怎麽樣？係統框架有沒有問題？前天試驗的時候感覺控製信令時延比較大，有什麽好的辦法嗎？”
孫浩簡單把上午對接的情況和趙曉輝講了講，心裏一直琢磨著，怎麽開口問王子華的事情比較好呢？
趙曉輝是個實在人，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主動問道：“你有啥事嗎？是他們幾個不配合還是缺什麽資料？”
雖然早上張濤答應幫他了解王子文的情況，但孫浩還是希望能快點知道原因，想了想問道：“主任，聽說您對試驗場很熟悉，有個叫王子華的老高工您認識嗎？”
趙曉輝沒想到他會問這個，有些意外：“他啊，肯定認識啊！你怎麽知道他的？”
“嘿嘿，沒啥，早上吃飯聽人說起來，好奇問問。”孫浩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心裏著急死了。
趙曉輝看了看孫浩，有些不太相信他的話。
“這個人啊，說來也是試驗場的傳奇了，七十年代就在試驗場工作，主要是負責試驗場設施建設的，和他一批的老人早就離開了，就他呆的時間最長，大前年已經退休回西平了。”
真的回西平了？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趙曉輝確定的消息，孫浩還是有些遺憾。
“那您了解這個人嗎？”
“這個人很老實，技術也不錯，就是嘴裏沒個把門的，喜歡亂說一些封建迷信的事，還信誓旦旦說是親身經曆。所以幾任場領導都不太喜歡他，也一直沒混個正經職務。”
孫浩滿腦子都是女鬼的事，聽到這兒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喔，那您聽他說過西山那邊女人呼喊的傳聞嗎？”
女人呼喊？
趙曉輝眼中透過一絲精光，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小孫，你怎麽知道這個傳言的？這個事院裏十幾年前就有定論了，都是王子華自己瞎說的，也沒什麽根據，為這事老王還挨過處分，他退休後就沒人再傳了。我在這試驗場都快20年了，年年都來，也沒聽到過什麽女人的呼喊。這些傳言都很敏感，一旦擴散就會動搖軍心，你是部隊的幹部，可不要跟著那些無聊的人討論這些封建迷信！”
孫浩沒想到趙曉輝對這個事反應這麽強烈，哪敢接著再問，連忙點頭答應。
趙曉輝收拾了一下餐盤：“行了。下午咱們還要開會，中午趕緊回去休息一會吧。”說完就走了。
怪了，趙曉輝說在這20年都沒人聽到過呼喊聲，怎麽自己昨天剛來就聽到了？王子華的故事必有內情，趙曉輝的反應很不正常，他越不願意講，就說明這件事越怪異，要能盡快見到王子華詳細問問就好了。
孫浩無奈的搖搖頭，看來這個事沒那麽簡單啊。
出餐廳門的時候遇到張濤，孫浩就和他一起返回招待所。路上，孫浩隨口提起李川：“濤哥，李川看起來年齡不大，怎麽就當上分係統總師了？”
一聽孫浩問李川，張濤臉上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哈哈！孫工你眼光不錯啊！李川可是咱們所裏的所花呢！”
“……。庸俗！我隻是覺得她這麽年輕就負責項目了，有些好奇，沒什麽特別的！”
“明白明白！”張濤有些猥瑣的嘿嘿一笑，“李川是咱們試驗場李國慶主任的獨生女，據說16歲就考上了京城的水木大學，後來到劍橋讀研究生，4年拿到博士學位，回來在院裏工作兩年不到就當上項目負責人了。”
看著張濤一臉崇拜的樣子，孫浩有些不以為然，原來是領導的孩子啊，院裏肯定是照顧了嘛！
張濤見孫浩不當回事，拍拍他的肩膀接著說：“你可別小瞧她，人家在學術方麵確實厲害，那可真是所有心思都在項目上，已經有很多成果了，今年院裏還給她的一個項目申報了國家科技進步獎。咱們925這個項目現在進展還算順利，好多大的思路也是她提出來的。”
孫浩在794所待了半年多，軍地的技術大牛也見了一些，聽張濤介紹也沒覺得多厲害，隨意嗯了一聲，接著問道：“那她結婚了嗎？”
張濤眼神一暗：“沒呢，院裏追她的人多了去了，不過沒見她對誰感興趣，咱們組裏的劉成鋼從她一來就追上了，到現在也沒什麽進展。我聽說李川對別人講過，她的要求不高，就是順眼！我去，順眼是什麽標準啊，那不就是沒標準嘛，她看上誰誰就順眼唄！”
臨上樓，張濤又賤賤的跟了一句：“孫工，我看今天她對你的態度，估計算不上順眼，你要想追她，可能還得想想辦法！”
孫浩聽了臉一紅，張濤意味深長的拍拍肩膀，自己上樓去了。
我也沒說要追她啊！
孫浩覺得有些委屈，不過又一想，像李川這樣符合自己口味的美女還是第一次見到，不試一試，是不是有些可惜呢？
下午的會議主要是討論修改技術方案，和孫浩關係不大，他聽了一會覺得有些困，可老胡還要開會，他就到隔壁自己改設計方案。
過了一會老胡回來，兩人研究了一陣，臨下班前，老胡說明天上午要去鄉裏辦點事，孫浩聽他提起鬼見灣，就問：“胡高工，您知道這兒為什麽叫鬼見灣嗎？”
老胡想了想：“我也不清楚，不過有次和試驗場李主任吃飯時聽他說，前些年到附近村裏扶貧的時候，一個老人家講過，這個名字是抗戰時期起的，好像和當年一個兵工廠有關係，但具體的李主任也沒詳細說，你要感興趣可以問問李川，李國慶是她爸，沒準給她講過。”
孫浩琢磨，鬼見灣鬼見灣，帶個鬼字，會不會和女鬼有關係呢？
他謝過老胡，出門時看到李川還在會議室一個人寫東西，屋裏溫度不低，上午那件鵝黃大衣搭在椅子上，她身上穿著一套黑色職業裝，長頭發簡單的紮在腦後，遠遠看去很幹練，在窗外夕陽的照射下有一種靜態的美。
他本想問問李川鬼見灣的事，順便和她熟悉一下，在門口猶豫了一會，見李川全神貫注的樣子，又和她沒接觸過，就沒好意思打擾。
正準備走，劉成鋼從走廊裏出來，看到孫浩在門口看李川，心裏頓時有些窩火。
“孫工，李工在忙著對數據呢，你找她有事？咱們先去吃飯吧，等李工忙完再說。”
孫浩本想悄悄離開，被他一喊，李川騰的一扭頭，疑惑的看著孫浩。
孫浩的想法被劉成鋼拆穿，有些不爽，我找不找李川關你什麽事？人家忙也不需要你幫著回答吧！既然這樣我還客氣什麽？他抬腳進了會議室，對著屋外的劉成鋼說道：“喔，有個私人問題想谘詢一下李工，你先走吧，我一會再去吃飯。”
私人問題！劉成鋼被他噎了一句，還想說什麽，見李川沒說話，又看看孫浩，哼了一聲自己下樓了。
“你找我有事？還沒到我這邊和你對接吧？”
李川說話的時候喜歡皺眉，這個動作讓孫浩想起上一世高中時談的女朋友，也是一樣的長頭發大眼睛，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李川見他不說話隻是盯著自己看，心裏有些不爽。
孫浩回過神發現李川不耐煩，趕忙把鬼見灣的疑問告訴她。
李川聽他是真有事問，雖然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提起鬼見灣，還是仔細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我出國前聽我爸說起過一次，是一個老鄉告他的，好像是抗戰時期民國政府在這附近建了一個兵工廠，搞得挺神秘，也不知道是生產什麽的，據說建了沒多久就爆炸了，附近死了很多人，有兩個村子整個村都沒了，之後就把這一帶叫鬼見灣。附近原來還有條河也慢慢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