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吵架
第二天一早，孫浩一到會議室，李川就把晚上見李國慶的事告訴他。
孫浩很高興，李川見他外套領子上沾了一個飯粒，順手給他拍了拍，正好老胡和劉成鋼進門，一見李川的動作這麽親密，原本有說有笑的臉立馬陰了下來。
孫浩和李川光顧著說話，也沒注意旁邊的劉成鋼。
下午，孫浩調試軟件時發現有個數據怎麽也不對，又打電話和所裏的人對了半天，查來查去是技術方案存在缺陷，少引入了彈體飛行時的高差參數，造成頭體分離時狀態信息不穩定。
這方麵的模塊一直是劉成鋼負責，與彈體生產單位的對接也一直是他在聯係，孫浩就直接找到他，想和他商量一下，先把信令對接一下，如果這次引進來狀態信息數據測試能夠穩定，再調整技術方案，隨這次試驗結束後其他調整內容一塊評審報批。
劉成鋼一聽，板著臉說：“孫工，你們之前方案中沒要求引入高差參數，我們的方案都是專家組審批過的，這是重大調整，還是等審批了以後再試吧！”
孫浩一聽急了，要是等審批了再試，那還要一兩個月呢，如果改動存在問題，他還得再專門跑一次五院進行測試，太耽誤時間了，而且其他的調整都是先試再定方案，怎麽到他這就不行了呢？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孫浩耐著性子解釋：“劉高工，咱們試了再補進方案不是更準確嗎？要是有問題咱們也好早點調整啊！”
“不行，這個數據是彈體研製單位提供的，我沒權力給你，你是部隊的，也懂保密條例吧？”劉成鋼坐在椅子上搖頭晃腦的說。
保密你個頭！都是項目組的，我又不是拿出去賣！你不試，到時候評審的時候怎麽解釋？人家專家一句你們能確認準確度嗎就把自己問住了！
“劉高工，可簽字先取數據是符合程序的啊？我這次來對接，不就是把解決方案試了，再納入總體技術方案嗎？”
“那我就沒辦法了，院裏有規定，這類數據隻能提供內院內的有關人員，你不是院裏的人，不在方案內的數據不能給，我這也是對領導負責。”
孫浩火了：“咱們是一個項目組的，我不找你找誰啊？你院裏有規定，你可以請示領導去，總不能為了這一個參數把整個模塊的調整停下來吧！”
劉成鋼也站了起來，對著孫浩大聲說道：“行啊！我請示領導，請你們所裏正式蓋章來函，我立馬給我們所裏報告！”
孫浩覺得劉成鋼簡直是不可理喻，其實這個問題按製度確實需要辦理報批手續，但製度是十幾年前定的，早就不符合現在的進度節奏了，各單位實際操作中，也是在項目組範圍內先提供數據，然後由接收方簽字確認，不需要出具公函再報批。劉成鋼這麽做，分明就是故意為難孫浩。
劉成鋼團隊的幾個人聽到倆人爭吵，都停下來看著他倆。
見孫浩賴著不走，劉成鋼把手裏的材料往桌上一甩：“孫浩同誌，你還年輕，我建議你好好學學武器研發條例，裏麵講的都很清楚！你們794就是這水平嗎？啥都不懂還來做項目，我看你還是回去學幾年再來吧！”
聽著劉成鋼的話越來越難聽，孫浩急了：“我懂不懂不用你教！我也沒見過你這樣技術負責人，我和李川對接了多少個數據也沒問題，你這是故意找茬，925項目這麽多協作單位，你和哪個單位對接數據時還要發函了？你拿出來讓我看看？”
“這個你沒資格看！我怎麽找你茬了？你按規定來我就拿給你！我告你，你別以為你是部隊的我就怕你，我劉成鋼今天話放這了，你不來函我就不給數據！還李川給你數據？那是她違規！你放心，我會向上級報告檢舉的，別以為有她護著你就沒事了！”
劉成鋼本來就是因為李川才為難他，聽他提起李川，立馬又想起早上的一幕，心中的火氣更足了。
眼看倆人就差動手了，旁邊的人趕緊過來勸，孫浩一把推開拉著他的人，脖子一梗指著劉成鋼說：“劉成鋼！你想找事我陪你，別扯其他人！我就不信了，我為了項目找你要數據還有錯了！這個項目你們是總體，最後進度推了可還是你們的責任！”
劉成鋼還沒接話，門外傳來了趙曉輝的聲音：“你們倆吵什麽吵！”
孫浩一回頭，趙曉輝帶著李川、老胡幾個人站在門口，還有幾個項目組的年輕人也圍在邊上，趙曉輝沉著臉，李川在旁邊麵無表情。
“都要下班了，整個樓裏都聽著你們在吵，吵什麽？還要向上級報告！我來了，有什麽要報告的你們說吧！誰先來？小劉？孫浩？”
孫浩沒什麽可避諱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講了講，然後說：“趙主任，不是我不講理，本來就應該先測試再改方案，現在試驗整改任務這麽緊，他非要我回去出函，這是明擺著為難我！”
劉成鋼本來隻是想為難為難他出出氣，也沒想把事搞大，可剛才吵著吵著就沒忍住，現在見趙曉輝李川都過來了，也有些心虛，但事到如今他也不能示弱：“主任，我這是按規定辦的，沒有為難他，要是院內的人要我就給了，可給他不符合規定！”
“我說過可以簽字確認的，怎麽就不合規了？”孫浩接話道。
“夠了！就這點事你們就吵成這樣！小劉，你不是要檢舉嗎？你要檢舉誰？”
“前幾天我和李川那裏簽收了數據，他說要檢舉李川！”孫浩趁機又給他上了把眼藥。
劉成鋼見李川臉色越來越難看，暗自叫苦，這下李川肯定恨上自己了，遲疑了一下低聲說：“這麽給數據本來就是違規的。”
趙曉輝也不明白這倆人怎麽就不對付了，本來不大的事，孫浩的要求也沒什麽問題，怎麽劉成鋼就是卡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