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陣法

趙曉輝笑笑:“你別太緊張了,這說明你遇到的黑霧沒有腐蝕性,這是好事啊!”

“可筆記上說他們遇到的就是黑霧啊!我也是在西山附近遇到的,怎麽可能沒有關聯呢!”孫浩有些著急,一想到筆記裏描述的慘狀,他就不由得想發抖。

趙曉輝起身拍拍他的肩膀:“你這不是好好的嘛!說實話,到底怎麽回事我也搞不清,反正昨晚你說打我的時候遇到過,我是沒感覺到,也可能是當時緊張情況下產生的幻覺吧,這也有可能啊!時間不早了,咱們先去吃飯,吃了飯再接著說。”

孫浩恍恍惚惚的跟趙曉輝到了招待所餐廳,雖然一天沒怎麽吃東西,但他一點也不餓,簡單吃了幾口就坐著發起呆來。

吃完飯正準備離開,張濤和老胡進了餐廳,見孫浩和趙曉輝在一起,倆人走過去打了個招呼:“孫工,你今天出去了?早上和中午吃飯都沒見到你啊?不會是昨晚喝多了吧?”

“哦,這幾天有點累,上午一直在睡覺,就沒下來吃飯。”孫浩心不在焉的答了一句。

趙曉輝和老胡說了一小會試驗的事,出來對孫浩說:“你別這麽沮喪,打起精神來!多大的事啊,就算是同一種霧,你又沒缺胳膊斷腿的,怕什麽!”

孫浩知道擔心也沒用,心情稍微平複一些,點點頭說:“要不,去我房間,您再給我講講青岩道長?”

倆人回到孫浩住的房間,趙曉輝自己從小吧台拿了一瓶礦泉水,坐到圈椅上接著說:“之前不是說到試驗室的人都犧牲了嗎?政委帶人進去查看後,精神也有點崩潰,沒想到這次試驗造成這麽大損失,那可是將近200號人啊!而且京城來的督導組也全部犧牲了!政委從出來後就有些神神叨叨的,給國防部報告的時候說絕對是鬧鬼了,國防部領導聽了氣的狠批了他一頓,然後親自帶人來了現場。”

不過等領導自己進入現場看了,出來後也傻了,查也查不出原因,該怎麽辦也不知道,後來據說是請示到最高層,還是最高層的領導拍的板,說天無絕人之路,咱們惹不起躲得起,既然查不出原因,就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了,好好對待已經犧牲同誌的家屬,珍惜為數不多的寶貴專家吧。

按照統帥部的命令,國防部讓政委帶人在這裏善後,給了一天時間,將裏麵東西簡單清理了一遍,各種紙質材料都銷毀了,所有可能沾染放射性物質的設備都留在原處,然後把設施徹底封閉。

“那青岩道長和您父親什麽時候來的?”

“就是在剛剛炸了洞口的時候,青岩道長雲遊到這裏,他看附近風水不對,又聽到炸藥的聲音,覺得此處有問題,就找到政委說了自己的猜測,後來又把我父親也找來了,他們以前就認識,合作起來更方便。”

“青岩道長說是有鬼作祟嗎?”

“其實他也不能完全確定,因為沒有人見過鬼,不過按我父親的說法,青岩道長的師傳就是處理這類靈異事件,雖然見不到鬼,但隻要經過處理,一般就不會再出問題了。我父親說青岩道長的修為也算是入道期了,處理這類事情還是很有經驗的。”

“入道期?”孫浩第一次聽說道士的修為還分級別。

“對,這是正統道派對修道人能力的一種劃分,具體怎麽回事我還真不清楚,我父親也沒詳細說過。反正青岩道長在附近查看過後,認為這附近陰氣太盛,試驗出現事故應該和陰氣有關,他提出的解決辦法是建一座法陣,陣眼處建一座道觀,長期供奉道家天尊,然後在附近種上桃樹,桃木是辟邪的,通過法陣壓製附近的陰氣,防止這些妖魔鬼怪再出來作祟。”

孫浩看著趙曉輝一本正經的講修道,總覺得有些可笑,都是搞科學的人,說的跟路邊算命的瞎子一樣。

他突然想起這一世的發小蔣翼,這家夥倒是喜歡研究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或許,把他倆湊一塊更有話題?

孫浩心情恢複了一些,偷偷暗笑一聲,接著聽他講。

“政委早就被事故弄得疑神疑鬼了,聽了青岩道長的話深信不疑,一邊讓工程兵的人跟著選址建道觀,一邊聯係當地政府運來大批的桃樹苗種樹。”

“不過當政委向上級匯報的時候,國防部的領導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說他一個軍隊的領導幹部居然相信妖魔鬼怪,哪有一點領導的樣子,簡直是笑話,讓他立即停工,把精力集中在室外試驗場的建設上。”

孫浩心想,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鬼啊,換誰當領導都得批他。

趙曉輝歎口氣:“可這個政委已經走火入魔了,他根本沒聽上級的命令,還是要求加緊道觀建設,後來建到一半的時候,上級突然免去了他的職務,另派了一個叫李永軍的人過來臨時負責,據說是政委不聽上級命令,被部下給檢舉了,國防部的領導震怒,要求嚴肅處理。”

“那後來怎麽處理的?”

“還能怎麽辦?李永軍來了之後立即叫停道觀修建,要求工程兵部隊全力修建室外試驗場,還與當地政府聯係,把附近方圓幾十裏都列為禁區,除了新組建的525部隊,不允許其他人進入試驗場周邊。然後青岩道長和我父親就被趕走了,之後這裏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那青岩道長和這個政委後來去哪兒了?”

趙曉輝摘下眼鏡揉揉眼:“我畢業到了五院後,一開始級別太低,沒能力查什麽有用的資料,最初幾年就是找到了桃樹林和道觀,但裏麵沒什麽有用的東西,也沒找到進入地下設施的入口。因為我父親是在外地被當做封建迷信給鬥死的,後來連遺體都沒找到,我就把道觀當做是祭奠他的地方,有空了過去看看,既是懷念他,也是找找有沒有新發現,這幾年工作一忙也去的少了。”

孫浩認真的聽趙曉輝接著講。

“後來我級別高一點的時候,認識了一些院裏的老人,但他們對581部隊的事也不清楚,還是前些年,有個朋友找到你們部隊負責曆史檔案的人才查到,525部隊組建後,為了不引起外界恐慌,也不動搖部隊軍心,所有參與處理當年事故的人都被調離,高層下了命令,要求銷毀與581部隊有關的一切資料,知曉情況的人一律簽訂保密協議。我在檔案館也隻看到這麽一份命令,其餘與581部隊有關的資料都查不到。”

“然後呢?”

“說來也怪,從檔案看,這個政委被免職沒多久就去世了,而且連當時後續處理的李永軍也沒活多久。”

孫浩心裏一咯噔,不會吧,那自己會不會也活不久了?

趙曉輝看出他的擔心,安慰他:“你別想太多,你和他們的經曆不一樣,他們都沒見過黑霧,按說見過的人當時就死了,又隔了這麽多年,我估計吧未必是一碼事。”

雖然這麽說,但孫浩還是覺得不踏實,這簡直是飛來橫禍啊,不過是出個差,怎麽就遇到了這事呢?

“那您研究了這麽久,有什麽進展嗎?”

趙曉輝仰頭長歎一聲:“難啊!”接著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方的月亮低聲說:“不過呢,這兩年我換了個思路,我覺得鬧鬼的說法隻是當年對事實認知不夠的猜測,所以我想用科學的理論來解釋這次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