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全軍覆沒
“不過，最後上級給出的結論是有敵特分子破壞，造成試驗中核物質泄露致使技術人員死亡，這是筆記本上的原話。”
趙曉輝敲敲茶幾上的筆記本，感歎到：“這不是睜著眼說瞎話嗎？核輻射泄露是這個樣子嗎？調查組的本意應該是擱置疑點，穩定軍心，可這種結論怎麽能穩定軍心呢？”
孫浩也歎了口氣，或許這種方式是不得已而為之吧，畢竟任務緊，不能因此而中斷試驗啊！
趙曉輝又接著講下去。
部隊司令員不認可工作組的結論，認為必然是有什麽問題大家沒有想到，絕不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盲目繼續試驗，這樣可能會造成新的傷亡。但上級沒有認可，反而批評司令員膽小畏戰。
司令員和政委沒辦法，隻得按上級要求火化了犧牲同誌的遺體，然後頂著壓力，用了兩個月的時間進行研究分析，從技術原理到工程實現，大家把設計方案查了無數遍，結果反而再次證明了原理和方案的正確，大家一致認為不是技術上的問題。
上級給581部隊的要求非常明確，國家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開展研究，不能因此而中斷研發進程，司令員和政委兩個人壓力巨大，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就是不知道該怎麽辦，部隊內部的流言也越來越多，大家的心態逐漸開始變化。
為了找到有用線索，部隊領導層連續開了三天三夜的會，最後決定冒險再做一次試驗，向國防部報告的時候，首長要求他們務必做好應急預案，同時派了一個小組，由一名中將帶隊過來現場督導。
人到齊後，部隊專門開了一次動員誓師會，重申了試驗的重要意義和上級領導的關心，為了不動搖軍心，組織幾名核心技術人員對測試品進行了再次檢查，然後告訴大家已經對設備已經進行了改進，現在到了最後衝鋒的時刻。
為了這次試驗，部隊進行了全員發動，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有的是負責試驗，有的是負責巡查，有的備份待命，警衛連的戰士帶槍在屏蔽室門口站崗，為了找到原因，又選了10個年輕的業務骨幹組成敢死隊，穿著防護服直接進入屏蔽室，現場觀察試驗中屏蔽室的情況，還怕不保險，又從京城電影製片廠專門調了一部手搖攝像機，在屏蔽室裏拍攝試驗全過程。
大概四月下旬，一切準備就緒，試驗開始了。司令員帶著大部分人在設施內進行試驗，政委帶著其餘的人員組成警衛隊，散布在設施周圍警戒待命，作為出現突發事件時的後備力量。
京城來的督導組也在控製室裏現場觀摩，為了保密，特別要求在室外試驗場施工的工程兵部隊暫時撤離到30公裏以外，解釋說是有重大軍事演習，必須要清理附近現場。
趙曉輝講到這兒，突然抬頭，皺著眉盯著孫浩看了半天，搞得他莫名其妙。
“趙主任，怎麽了？後麵試驗怎麽不講了？”
趙曉輝沒說話，過了有一分鍾才開口：“小孫，你確定那天晚上看到的是黑色霧狀的東西？”
“是啊，不是告你了嗎？”
“你確定聞到了一股清香？”
“對，我肯定！”
“那就太奇怪了！你猜猜後麵發生了什麽？”趙曉輝表情異常嚴肅，像是在討論什麽特別可怕的事情。
讓我猜？我怎麽能猜的到？
孫浩想了想，實在是猜不出來，衝著他搖搖頭。
趙曉輝一字一字的說道：“設備通電後，過了1分37秒，果然出現了和上次一樣的異常狀況，所有儀器都出現了失靈，但由於專門拉了三路照明，而且燈泡也進行了防護，這次屏蔽室內的燈沒有炸裂。但是！”
趙曉輝加重了語氣。
“但是！異常情況出現1分鍾後，屏蔽室內不知道從哪兒出現了一股黑霧，開始是一小團，然後越擴越大，不到20秒就布滿了整個屏蔽室，從玻璃上看去裏麵一片黑暗，什麽情況也看不到。”
啪的一聲，孫浩手中的杯子掉到地上打碎了。
孫浩如同傻了一樣，什麽反應都沒有。
黑霧！
竟然是出現了黑霧！！
這怎麽可能！
趙曉輝沒有停頓，接著說：“控製室裏發出一片尖叫，所有技術人員都把臉趴在玻璃牆上，想努力看清裏麵發生了什麽，現場坐鎮的中將連忙讓司令員斷電，但之前的事故已經讓試驗停滯了太長時間，如果不搞清原因，後麵的工作還是很難開展，所以司令員為了查明真相，咬牙沒有下令，想再堅持一會，看看有沒有更多的線索。”
又過了大概不到一分鍾，更可怕的事情出現了！
控製室裏的人突然發現，控製室的牆壁和玻璃牆上開始慢慢滲出黑霧，整個屋裏逐漸彌漫出一股清香，大家頓時亂成一團，所人都驚慌失措，司令員見情況不妙，黑霧根本不受屏蔽影響，才立即讓操作員斷電，並讓警衛員趕緊出去通知政委封閉整個地下設施。
趙曉輝翻開筆記本，指著最後一頁對孫浩說：“你看，日誌記到這裏就就沒有了，這頁的內容應該是記錄者在極度恐懼的情況下寫的，字跡潦草不堪，說明當時控製室的情況非常糟糕。”
孫浩還處於震驚當中，趙曉輝也沒有打擾他，去廚房給他又倒了一杯水。
難道說造成技術員犧牲的就是自己遇到過的黑霧嗎？可是自己並沒有受什麽傷啊？
接過趙曉輝遞來的杯子，孫浩問：“接著發生了什麽您知道嗎？”
趙曉輝點點頭：“設施裏之後再發生什麽就沒人知道了。我父親的日記中說，政委告訴青岩道長和他，當時警衛員出來隻是說裏麵冒出了黑煙，整個設施裏都有，因為不了解具體情況，大家分析可能是失火或者爆炸了，估計這個警衛員文化水平也不高，霧和煙是完全不同的狀態，而且有清香味道，這個線索非常重要，但他都給忽略了。所以中午看到日誌，我立刻就想到你遇到過的情況。”
“那後來人們又進去設施裏了嗎？”
“進了。警衛員傳達司令員的命令後，政委當即命令警衛戰士全麵封鎖設施，沒他的命令誰也不許開門，所有人手持武器對著大門嚴陣以待。過了大概有40多分鍾，門口也沒什麽動靜，大家覺得不對勁，如果裏麵有情況，那麽多人應該會往出跑啊？保衛處長就向政委提議，是不是派個小分隊進去看看，政委同意了，按照預案組了兩個小分隊，每隊三人，由一個幹部帶隊，穿著防護服，帶著武器進了設施。”
大概20分鍾後，其中一個小分隊出來報告說，裏麵所有的燈都滅了，可能是電源係統發生了故障，所有見到的人都已經犧牲，不管是穿防護服的還是沒穿的，狀態都和之前事故犧牲的人是一樣的，全身腐爛不堪。而且大家基本上都是在工作崗位犧牲的，好像都沒有什麽時間逃跑。
接著另外的小組也出來了，報告說他們帶著探照燈進了屏蔽室，裏麵除了人員全部犧牲，所有被測設備，測試儀器等都沒有什麽變化，他們還帶出了手搖攝像機，結果洗出膠片一看，都是白花花的一片，不知道為什麽都給曝光了，沒有任何記錄留下來。
“有沒有可能，我遇到的黑霧和當年遇到的不是一回事？黑霧雖然奇怪，但沒有腐蝕性啊？我都遇到過兩次了，不應該有這麽大的破壞力。”孫浩遲疑著問趙曉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