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道法

“那您是怎麽知道的呢?”

趙曉輝仿佛知道他會這麽問,從紙盒子裏拿出了一張照片。

孫浩接過來一看,是張翻拍的黑白照片,背景是一座山,前麵是一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旁邊是一個60多歲,留著大胡子的老人,穿著一身道袍。

孫浩疑惑的看著趙曉輝,不知道他給自己這張照片是什麽意思。

趙曉輝欠了欠身子,挺直後背:“孫浩,你信不信這個世界有陰間和鬼神?”

孫浩一愣,拿著照片的手不由得抖了一抖。

“其實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未知了,人類終究還是渺小,無法一一找到答案。就像昨晚你說自己聽到了女人的呼喊,又看到了黑霧,你能搞得清是什麽原因嗎?”

孫浩搖搖頭。

“按說這事你不應該摻和進來,但既然你遇到了,那就說明和你有關聯,你也可以理解為這是天意。雖然我也搞不清楚為什麽,但我可以把我知道的情況告訴你,咱們一起分析分析。”

“照片上的年輕人叫趙振邦,是我父親。旁邊的道長叫青岩道長,這張照片是1962年拍的,後麵的山就是咱們旁邊的西山,你仔細看照片裏的山腳下。”

趙曉輝指著照片中倆人身後的幾個黑影:“這兒遠處有幾個人正站在山腳下,他們都是工程兵部隊的。照相的時候,他們正準備修建昨天咱們去過的道觀。”

部隊?這個道觀竟然是工程兵部隊給修的??

“您父親也在工程兵部隊當兵?”

“沒有,他就是個普通人。這事要從我爺爺說起。”

趙曉輝摘下眼鏡,閉著眼回憶道:“我爺爺曾經上山隨一個道士學習道法,後來抗戰爆發,那時我爸還不到10歲,有一天我爺爺突然從山上回來,說道觀被敵人空襲炸毀了,觀裏的道士們死的死,傷的傷,他就跑回來了,後來在家他就教我爸爸修習道法。”

“抗戰勝利那年,我爺爺突然和家裏人說要去找他的師父和師兄們,從此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孫浩聽著新鮮,道法?那不都是騙人的玩意兒嗎?再說了,道士還能結婚嗎?

“您爺爺不是結婚了嗎?也能當道士?”

“其實我爺爺算不上道士,隻能叫修道,類似於佛門的帶發修行吧!後來我了解過,道家和佛門不一樣,道家分為很多派,有的派要求很嚴,與當和尚一樣不能結婚,不能喝酒吃肉,也有的道派規矩不多,可以結婚生子。據說有的道派掌門職位都是傳給自己的後代。不過現在不行了,當年一場浩劫,全華夏真正有道法流傳的道門已經很少了,多數都是混飯的,也毀了道家的名譽。”

“喔!然後呢?”孫浩想趕緊搞明白581部隊的事。

“後麵的事就複雜了!之前不是告你,出了事故後部隊把地下設施的口都封住了嗎?你知道為什麽封住洞口?”

“為什麽?”

“事實是,試驗過程中鬧鬼了,所有人員全部身亡,怎麽調查也查不出真相,61年底出了事故後,62年初,青岩道長雲遊到這裏,就是照片裏這個,看到附近的風水和環境後,直接找到處理事故的部隊政委,說這裏陰氣濃厚,懷疑是厲鬼作祟,如果不想辦法必然還要出大亂子。”

“這個政委早就被試驗事故搞得焦頭爛額了,怎本來就查不出事故原因,聽青岩道長這麽一說,也覺得像是有鬼怪作祟,就把事故的大概情況告訴青岩道長,道長一聽就急了,這大禍已出,要是不趕緊處理,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呢?所以道長就聯係上我的父親,請他過來當幫手,一起處理這個事。”

“那您是聽您父親講的這些?”

“我父親喜歡記筆記,這些事他都寫在了他的筆記裏,可惜他老人家在我3歲的時候就被批鬥死了,說他是牛鬼蛇神!我說的這些,都是後來看他的筆記知道的。”

“那您父親說了當時發生什麽事故了嗎?”孫浩聽得入迷,著急的問。

趙曉輝搖搖頭:“他的筆記記得比較粗,就連道觀下麵有這麽個地道都沒提過,我隻知道是鬧鬼了,但具體什麽情況我也搞不清楚。所以自從我看到他的筆記後,我就一直想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長大後我報考核物理專業,其實也是為了能到這兒來工作,探尋曆史的真相。其實我是不太相信有鬼神存在的,別看人們說的多,有誰真正看到過呢?我爸說青岩道長處理過的一些靈異事件,我看了過程,其實也都沒見到過鬼是什麽樣子,大多是發生了難以解釋的事件,然後道長去了擺陣法,施了道法,之後靈異事件就沒了,諸如此類的,但這能不能算是驅鬼,到底這些道法陣法有沒有作用,我是持懷疑態度的。”

孫浩點點頭,趙曉輝接著說:“這些年我一邊在附近勘察,一邊研究這些事,其實道觀我十年前就發現了,去了很多次也沒什麽線索,這幾年都不怎麽過去了,昨晚也是覺得好久沒去,想過去看看有什麽變化沒有,沒想到就碰到你了!我覺得,任何事情都應該能找到科學的解釋,不能因為我們的認知水平達不到,就簡單歸結為鬧鬼。”

趙曉輝喝了口水,從盒子裏拿出昨晚找到的筆記本:“我的研究一直進展不快,很關鍵的一點就是不知道當年試驗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麽,直到昨晚你找到這個,我從早上十點就起來看這本記錄,直到你來之前剛剛看完。這個筆記本是581部隊一個試驗員的試驗日誌,記得很全,最關鍵的是他記錄了兩次事故的全過程,有這個記錄,再加上我父親的日記,我現在大概可以複原當年的情況了。”

“兩次事故?”

“對,兩次!”趙曉輝確定的說:“我以前也以為是一次,看了筆記本才知道原來是兩次大的事故。”

孫浩沒說話,等著趙曉輝整理思路。

趙曉輝打開筆記本,翻到前麵的一頁,指著裏麵的一段話說:“你看這兒,這是1961年12月1日寫的,主要意思是經過兩年的努力,01型測試彈頭火工品的核心部件終於組裝完畢,即將開始第一次含藥全流程試驗,含藥的意思就是裏麵裝了核燃料,當天完成了測試大綱和方案的審查報批,計劃8號正式開始試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