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故人
孫浩和趙曉輝都有點傻眼。
趙曉輝當年不屑於了解這些事，所以也沒聽王子華直接講過，但試驗場的人都這麽傳，說是王子華見鬼了，大半夜的就聽到了女人的呼喊。
怎麽聽他的意思不是這麽回事啊！
孫浩之前還想著，要是王子華遇到的情況和自己差不多，是不是可以把自己那天半夜的奇遇也和他說說，誰知他會這麽說，搞得孫浩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那……試驗場的傳言不是真的了？”
孫浩失望的問。
王子華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盯著他看了半天，眼神犀利。
孫浩心裏有點發毛，趙曉輝也是一臉茫然。
過了半晌，王子華突然開口：“你……姓孫，老家北河的……具體是北河什麽地方？”
“廣德地區。”
“怪不得呢，是不是岩山縣？”
孫浩心裏疙瘩一聲，他怎麽知道我是岩山縣的？
“對，廣德地區岩山縣，您說的沒錯。”
王子華一拍大腿：“我就看你眼熟嘛！你爸爸是不是叫孫永波？”
啊？孫浩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孫永波正是孫浩父親的名字，這又是什麽情況！
趙曉輝見孫浩發呆，輕聲問：“小孫？”
孫浩回過神，朝趙曉輝點點頭，又對王子華說：“是，您認識他？”
王子華起身走到孫浩麵前，邊看他邊嘟囔：“像！你和你爸長的真像！一轉眼都20多年了啊！”
“王高工，到底是怎麽回事？您怎麽會認識我父親？”
王子華點點頭，沒說話，轉身向臥室走去。
趙曉輝問孫浩：“怎麽回事？你父親在五院工作過？”
孫浩愣愣的說：“不知道啊，我爸一直在部隊工作，我一歲多的時候他就去世了，沒聽說他來過五院啊！”
過了幾分鍾，王子華從臥室裏拿出一張黑白照片遞給孫浩。
他接過來一看，上麵有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軍裝的赫然就是自己的父親，和老家那張照片上一模一樣，另一個人穿著淺色長袖襯衣，模樣和王子華很像。
再次見到父親的照片，還是在千裏之外的川西，孫浩的手不禁有些發抖，眼眶也有些濕潤起來。
“王高工……這是……”
王子華回到沙發坐下，用慈祥的目光看著孫浩，緩緩的說：“這是八十年代初我和你父親在試驗場照的。”
“他……和您在試驗場？？”
孫浩倒吸一口氣。
“是啊，那時候你也就是一歲多吧，我聽他說起過你，但不知道叫什麽名字。後來你父親去世了，也就再沒了你們的消息，剛才你一進門我就覺得眼熟，沒想到你就是永波的孩子！那時候你爸就是你這麽大，和你一樣精神。”
“王高工，不，王叔叔，您能和我詳細說說嗎？我都不知道他來過試驗場！”
王子華仰頭望向天花板陷入回憶。
“八十年代初的時候，我在試驗場後勤部門負責基建，當時試驗場搞改擴建，負責施工的是工程兵部隊的一個師，你父親正好在連隊任連長，他比我小幾歲，但我們倆平時性格相近，很談得來，就經常在一起聊天打牌。”
孫浩記得爺爺說過，當年父親的部隊確實在川西，原來就是負責試驗場改擴建的啊！沒想到自己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父親曾經戰鬥過的地方。
“那時試驗場條件還比較艱苦，你父親的連隊負責挖地基，是整個部隊最辛苦的連隊，我那時也年輕，上級給我的任務就是每天跟著你父親的連隊，幫著協調施工中的問題，我們倆在一起呆了有將近兩年。他這個人非常厚道，對朋友也很熱情，我記得當時我老父親因病去世，他還給了我五十塊錢讓我帶回去辦喪事。”
聽著聽著，孫浩的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兩世為人，他原本以為自己對這個從未見麵的父親沒有太多的感情，但聽到王子華講他當年的事，孫浩才明白，原來父親的印記一直藏在自己內心的最深處。
“他平時和我講的最多的就是你了，隻要老家來信，他都告訴我，說你學會翻身了，學會爬了，你媽媽奶水不足，需要到村子裏找人要牛奶了，這些事都是他最關心最惦記的。後來工程快結束的時候，你父親說孩子出生都一年半了也沒回去，就休了一個月的假回家，沒想到這一去就再沒回來。”
講到這，王子華的眼眶也濕潤了。
趙曉輝趕緊把茶杯遞給他，王子華擺擺手，抹了抹眼淚，又接著說：“那時我還奇怪，他這假期都超了半個月，怎麽人還沒回來，我就找到他們連隊的指導員問，這才知道他和你媽都出事了，當時我還找部隊要了你們家的地址，想著有空了一定要去你們家看看你，結果沒多久上級就把我調到海青省的基地，一去就是三年，一忙也沒去成你家，等後來想去的時候地址已經找不到了，工程兵部隊也撤離了。”
孫浩已經完全沉浸在王子華的回憶中，他仿佛看到了父親在工地思念自己的樣子，體會到了回家探親時的喜悅。
王子華歎口氣：“沒想到啊，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還能再見到你，這真是天意！孩子，看你現在還不錯，我這心裏也就踏實了，不知道你爺爺奶奶還好嗎？”
“還好，爺爺奶奶一直把我帶大，前些年考大學的時候，我爺爺堅持讓我考軍校，他說這是我父親的心願。”
“是，你父親對部隊是很有感情的，你這也算是圓了他的遺願吧！”
趙曉輝感慨的說：“小孫，沒想到你和咱們五院還有這樣的淵源啊！按說你父親算是五院的功臣了，你現在又在和五院一起工作，這真是緣分！”
王子華看著孫浩沉默了一會，突然又問道：“你剛才問我女人呼喊的傳言，能告我是為什麽嗎？”
孫浩想了想：“我對這個傳言有點興趣，總覺得這不是假的，就想搞明白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