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0 有口難辯

那凡俗大師臨死之際,口中所說經書二字,到底是什麽東西?

葉楓眉頭緊促,疑雲密目,整個風雪吹得更是大了。

天空不知為何,也瞬間陰暗下來,天地一片壓抑。

人從風雪中來,。

來了一群和尚,為首是之前那枯瘦老僧。

他身後則是之前帶自己而來的胖和尚和眾位師兄弟。

而剛才那送齋飯小和尚則是一臉痛心站在枯瘦老僧麵前,伸出雙手指著葉楓道;“師傅,就是他殺了凡俗大師,你這個惡魔,殺我師伯。”

這小和尚不由分說,伸手指著葉楓,葉楓卻是臉色變得蒼白,他連忙道:“大師,這其中定有誤會,不是……”

葉楓剛要說,自己並未殺那凡俗大師,卻不料枯瘦老僧麵色陰沉,一言不發,徑直快步走進禪房,發現倒在地上的凡俗師兄,心神俱震,雙手顫抖合上師兄眼簾,老僧眼眶之內落下兩滴渾濁淚珠。

他稍稍一掩眼簾,而後站起來,麵色比天上陰雲更為陰鬱。

走出禪房,看到葉楓。

此時葉楓正要上前幾步,那許多僧人,直接攔住葉楓,以為葉楓要殺枯瘦老僧。

葉楓頓住腳步,此時心中尤為沉痛,他看著枯瘦老僧道:“大師,還請給葉楓一個說話機會。”

“你說!”枯瘦老僧眉心一緊,聲音寒冷如冰。

“是這樣的,我剛才剛一進來,發現禪房之內有打鬥聲,然後就看到大師身死,一黑衣人離去,再然後就看到小和尚來送齋飯,之後的事情大師就知道了。”

葉楓把話剛一說完,枯瘦老僧卻是冷冷一笑:“禪越,老僧本以為你有佛心,是佛道中人,沒想到手段忒不光明,想要殺人奪經書,何必如此而言?哪裏來的黑衣人,一點氣息都未曾看到。來人,給我抓住這妖人,我要送他去見首座,為凡俗師兄報仇。”

說完,枯瘦老僧掩麵流淚,竟然是無限悔意,倘若之前自己不讓葉楓來,也定然不會發生此事。

“師傅,弟子該死,沒想到這人居然是人麵獸心。”胖和尚悔不當初,直接帶領眾人把葉楓給捆綁起來。

“你並未有錯,錯的是我”枯瘦老僧痛苦搖頭。

接著這枯瘦老僧麵向葉楓道:“禪越不必反抗,倘若老僧有半點看錯地方,便不會冤枉你,是不是冤枉,待我讓首座來看。”

或許是擔心葉楓反抗,枯瘦老僧特地說話。

葉楓並未反抗,而是舉手微微一頓:“全憑大師處置。”

那胖和尚見葉楓如此動作,暗道一聲假惺惺,直接拿起葉楓手臂,從腰間拿出一塊錦緞,上麵佛光鼎盛,把葉楓給綁住。

隨後示意禪房之內不要進人,保護好現場。

枯瘦老僧則是朝遠處而去。

雪已然下了好久,沒有停下的意思。

遠處,兩位僧人踏雪而來。

一是枯瘦老僧,另外一個也同樣是枯瘦老僧,隻不過他比之前的枯瘦老僧更為蒼老,手中拿著一把九環權杖。

“參見長空首座。”拿著九環權杖老和尚走過來時,周圍那憤恨看著葉楓的僧人都齊齊彎腰,朝這老僧恭敬問候。

而這長空老僧,雙手一揮,“不必多禮,凡心,這人便是那殺人禪越?”

長空朝身邊枯瘦弟子凡心問道。凡心連忙點頭,“雖然弟子未看到這位禪越殺人,但定然跟他脫離不了幹係。”

“還有,師弟的經書不見了。”

話語說完,講經首座言語一頓,打量葉楓兩眼後,走到禪房之內,查看自己死去弟子凡俗身死狀況。

“師尊,這裏唯有這位禪越氣息,一定是他殺了師兄,而本打算想跑,卻不料被明心發現,然後我們就知道了。”

凡心所指那明心,自然是之前給凡俗送齋飯的小和尚。

凡俗師兄再次閉關,研讀經書,不料遇難,他當真是心中傷痛無比。

想自己兩人在首座之下幾位弟子中,關係最為親密,當初是一起進入寺廟,一起修行,兩人同時進入洞虛期,不料今日師兄先走一步,他自然是心如絞痛。

講經首座長空進入禪房打量一番,看了看凡俗體內傷勢,手指輕輕掀開凡俗袈裟,發現他體內有一絲刀氣。

不是劍氣,不是佛氣,而是刀氣。

一股截然不同的氣息,他眼神猛然一閃,精芒四溢。

走出門外,朝葉楓問道;“這位禪越,姓甚名誰?”

“長空大師,在下葉楓,不知首座大師查探結果如何?”葉楓直接說道,並未拖泥帶水,隨後眼神注視講經首座。

“我且問,葉禪越,你使得可是刀法?用的可是刀氣?”長空厲聲一喝。

葉楓如實道:“葉楓所用自然是刀氣,也使用刀法。”

“好,那禪越可是修煉金輪?”

葉楓心中一緊,這長空的話,赫然是能夠看破自己體內隱藏金輪,明顯他是渡劫期修為。

葉楓並未隱瞞,直接道:“對,我修的是功德金輪。”

“好,長空佩服禪越勇氣,那禪越修的可是金輪?”長空語氣甚為冰冷。

而一邊的凡心,雙全緊握,盡管已經是垂暮之年,他火氣卻是極重。

“功德輪,白色,黑色,銅色,銀色,金色,五種顏色,禪越可真是厲害,不是佛教之人,居然修煉金輪,真是厲害,厲害。”凡心眼神狠辣,寒芒立現。

“不要多說,我心中已然有了結論,凡心,把之前你遇到這位葉禪越發生的事情與我詳述一遍,不能有任何偏差。”長空嚴肅看著凡心。

凡心隨即把之前葉楓跟自己對話還有狀況說了一遍。

那長空冷笑一聲,“好一個來出來,去出去,禪越把我書院當成自己家了是吧,想來就來,想去就去?”

葉楓心神泠然,這長空老和尚,是非不分,看來此次自己是有口難辯,但是自己卻還是要辨別一番。

“大師,容我葉楓說話。”

葉楓開口,那長空和凡心一幹人等閉口不言,看葉楓到底還要狡辯什麽。

“剛才我來此處,的確是看到一黑衣人,隻是這黑衣人逃離太快,無法追蹤,之後,凡俗大師說了一句經書,便圓寂,而大師也說,是我偷盜經書,可大師卻是可以搜索葉楓身上一二,我根本沒有經書,何來偷盜一說?再者,我修煉金輪,這事情頗為曲折,這卻是跟地府之事有關。”

講經首座見葉楓話語說完,直接手掌探出,人根本看不到他手是如何發出,卻已然在葉楓身上搜索一遍。

隨後長空道:“好,禪越心有疑問,我倒是可以為你解釋。雖然從禪越身上並未搜尋到經書,這個事情或許是閣下有什麽隱藏法寶隱藏下去;至於第二個說法,老僧卻是覺得可笑之極,我堂堂首座都未曾去過地府,也無法進入地區,而你區區一洞虛期,卻口出狂言說去過地府,修煉出金輪,豈不是可笑之極?葉楓,今天之事,無論如何,你都逃脫不了幹係。”

說完講經首座,竟然是身影一閃,把葉楓肩膀抓住。

“你們看好此地,我去找掌門辨別。”

長空說完,就帶著葉楓飛離此地。

寒雪愈來愈重,葉楓感受風中寒氣侵體,他道:“長空大師,葉楓實在是被冤枉,倘若剛才我被那小僧發現,自然可以一掌擊斃,卻為何讓他去通風報信,這其間太多可疑,大師為何不仔細想想?”

長空冷笑道:“我哪知道,你是什麽歹毒心腸,但我徒兒的確死了,這做不得假,況且禪房之內,隻有你一人氣息,你還想狡辯到什麽時候?現在我帶你去掌門那邊,要扒去你身上隱藏麵具。”

其實長空心中的確有疑慮,因為葉楓雖有金輪,但卻沒有經書。

可是他口中所說黑衣人,不像是說謊,因為長空實在沒發現葉楓說話口氣中有任何情緒上波動。

除非一個解釋,有黑衣人,但是為何那禪房之間未留下黑衣人氣息?

所以隨即心中一定,倘若有黑衣人,那黑衣人一定與葉楓同夥。

而經書卻是被那黑衣人帶走。

如此思慮之下,長空心中殺意更足,隻要掌門認同自己之言,他就立刻殺掉葉楓。

歸元宗內,明文規定,殺人者,殺人,必須要得到掌門同意認可,方可作為!

“大師,我隻是來找凡俗,並沒有殺心,大師為何不信?”葉楓仰麵歎息,自己並未殺人,為何一定要認為自己殺人。

那黑衣人到底是誰,為何要陷害我?

心中疑慮萬千,很快,長空帶著葉楓來到歸元書院最後那佛塔之前。

佛塔之前,雖是積雪紛飛,但廣場之上,卻是坐著兩名僧人。

一人寶相莊嚴,兩隻耳朵肥大無比,看上去竟然是比之前那胖和尚還要敦厚,隻不過這人才真的像是彌勒佛。

他一身金色袈裟披在身上,正坐在蒲團之上,與他麵前一位身穿白袍,須發皆無的年輕和尚講經述法。

看上起氛圍不錯,那寶相莊嚴佛陀一邊說,那年輕白袍僧人一邊聽,時不時點頭,時不時麵帶微笑。

忽然,那佛陀停下講經,看向葉楓這邊。

見兩人乘風雪而來,其中一人抓住另外一人,為首正是講經堂首座,長空師弟。

這佛陀隨即 站起來,一聲溫和聲音,卻是浩大無比,站在很遠地方,就能聽到。

“長空,所為何事?”這道聲音,宛如從天而降,在兩人周身回蕩。

長空一個踏步來到這佛陀十步之前,立在那背對自己白袍僧人之後,悲憤道:“請歸元師兄明察。”

隨後竟是把凡俗如何身死,葉楓如何而來,自己等人又是如何發現,這葉楓如何辯解之事,一一說來。

而長空剛一說完,那白袍僧人卻是猛然轉身。

似笑非笑看著 葉楓,隨即朝那長空道:“長空師兄,這其中有頗多疑惑之處,我敢斷定,這位葉楓禪越,並不是殺人之人!”

“長明,為何如此說?”那佛陀卻是淡淡看向口中長明。

白袍僧人長明開口道:“他殺人,我不信,且他殺人,並未離去,而且他要找的人,也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