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幹什麽呢?”江美蘭替陳楊打著掩護,“老三,你今天這話說得有點過分了,還不給你爸道歉。”

陳楊多“乖巧”啊,眼見著老爸有暴走的傾向,再硬頂下去,隻是自找苦吃,有一些年頭沒有棍抽棒打了,他可不想悲劇重演。

“爸,是我的錯,我隻是看不慣他那盛氣淩人,一個教育局長有什麽了不起,那嘴臉,好像看上我們四兒,我們全家就應該感激涕零才對。”陳楊走到陳永新的麵前,還真給他跪下了,“您揍我吧。”

陳永新的心裏也早有這種感覺了,隻是礙著麵子不便說而已,陳楊的話不敢說是說出了他的心聲,卻也是解氣得很,一巴掌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在陳楊的腦門拍了一下:“別耍寶了,滾蛋。”

陳楊咧嘴一笑,其他人也都鬆了一口氣,要知道陳永新在家裏向來以嚴厲著稱,剛剛如果他真的拿了皮帶把陳楊抽個半死,一點都不令人意外。

“四兒,我看看你所希望的幸福生活是什麽。”見老子沒海扁自己一頓的意思,陳楊馬上又活躍了起來。

“不要看。”陳樺急忙叫了一聲,搶在陳楊拿起葉恩龍留下的那張紙之前搶了過來,但是在紙揚起的瞬間,陳楊還是看到了,目光裏露出一絲驚異。

看著陳樺跑出了客廳,陳永新微微歎了口氣,看了眼江美蘭,也走了出去。

苗月英這個時候道:“媽,我這麽做,會不會讓四兒難過?”

江美蘭笑了笑:“好事多磨,要想娶我們家四兒,也得拿出點誠意來,這麽隨隨便便就過關了,難道我們四兒還嫁不出去?你們聊吧,我去看看你爸。”

陳楊點了根煙,道:“嫂子,你有沒有看到四兒所希望的幸福生活是什麽?”

苗月英搖了搖頭:“我真不知道。”

“我看到了。”陳楊的表情更怪異了。

苗月英也是好奇得很,雖然很喜歡這個小姑子,但是陳樺給的感覺比較內斂,基本上不說太多的話,讓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麽。

陳楊拿出了手機,找出了一個視頻文件:“這是我昨晚錄的音,你看看。”

苗月英覺得這個老三現在也是神神叨叨的,怎麽又聽起什麽錄音來了。

音質非常好,裏麵清晰地傳出來了陳楊的聲音:“高軒,我問你個問題。”

接下來就是高軒沒精打采地回了一句,有屁快放。

當聽到陳楊問高軒“你覺得對你愛的人,什麽才會讓她最幸福”的時候,高軒作出的回答是:陪著她,永遠也不分開。

苗月英極為詫異地道:“老三,你可別告訴我,四兒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陳楊笑眯眯地道:“我剛剛在搶那張紙的時候,我看到了四兒寫的,就是陪著我永遠也不分開。嫂子,你看,他們的回答連一個字都不差,高軒才是最合適她的。”

苗月英有刹那間的震撼,其實高軒對四兒的感情她是有點了解的,後來陳楊又有介紹,隻是已身為人母的她,對於這樣的感情仍然覺得過於縹緲了,高軒對四兒有多了解?四兒對高軒又有多少了解?

陳楊低聲道:“我覺得,應該給高軒一個機會。”

苗月英忽然道:“我覺得你應該把這個錄音給四兒看看。”

“高軒雖然男子漢,但是在感情方麵確實臉皮不夠厚。”陳楊嘿嘿笑著,“看來我要燒把火了,起碼也得讓四兒知道是不是?”

陳樺坐在窗前,呆呆地看著窗戶,心裏麵亂得不行。她一直以為,她跟葉恩龍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無可否認的是,他們之間似乎有了那麽一根細細的刺,雖然細微得幾乎看不見,但是看不見的並不代表不存在。

門被敲響:“四兒,我能進來嗎?”

“三哥,進來吧。”陳樺整了整心情,露出一個笑容來。

陳楊拉了張椅子坐到陳樺身邊:“四兒,三哥對葉恩龍他們這樣,你沒生三哥的氣吧?”

陳樺笑了一聲:“三哥,我就那麽討厭恩龍嗎?”

陳楊正色道:“其實我是不是討厭他,完全無法左右你對他的感情,因為如果你選擇了,將來生活在一起的是你們。可是你們之間確實有問題,這個問題如果解決不了,你們沒有結果。”

陳樺這一次倒是沒有反駁什麽,居然輕輕地點了點頭:“三哥,謝謝你。”

陳楊笑了笑,拍了拍陳樺的手背:“四兒,有一句話叫做,不要為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其實愛你的人並不是隻有一個,你也並非隻有一個選擇。”

陳樺的嘴角微微上翹:“三哥,你說的是高軒吧?”

“你知道?”陳楊挺吃驚。

陳樺笑了笑:“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子,高軒的心思我怎麽會不明白,隻是,我的心裏裝滿了恩龍,實在裝不下別人了。”

“真不明白葉恩龍到底什麽地方讓你著迷。”陳楊氣悶地說,“不過你也許並不知道高軒對你的感情有多深。早在兩年多前,高軒其實就……”

“兩年前?”陳樺略略有些吃驚,這個她還真沒想到,隱隱地記得高軒曾經說過他也是燕農大的,後麵他似乎還提到了什麽早上,後來葉恩龍來了,就被岔了開來,難道他說的就是兩年前嗎?

一種微妙的情懷在陳樺的心頭蕩漾著,雖然她不能夠明白高軒對自己是什麽樣的感情,但是用兩年多的時間去喜歡一個極有可能永遠也無法碰麵的人,這份執著與自己的守候是多麽地相似。

見到陳樺這個神情,陳楊心裏暗叫了一聲有戲,不失時機地把那個錄音調了出來道,“這是昨天晚上的錄音,你聽一聽。”

陳樺默默地聽著,當聽到高軒說她是他的女神時,用那種幽幽的口吻說出“陪著她永遠也不分開”這句話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麽,她的眼角有一絲濕潤,在這一刻,她似乎能夠體會到高軒在說這句話時的向往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