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愛軍複員從政,很快改變了家庭狀況,在選擇伴侶方麵也是挑三揀四,最終看上了縣第一小學的一個女老師,可惜的是他落花有意,人家流水無情,這個女老師就是陳永新的妻子江美蘭。

葉愛軍猶豫了,畢竟江美蘭喜歡的是把從政機會讓給自己的陳永新,所以他退避三尺,選擇了與江美蘭在同一所學校的另一位女老師,也就是葉恩龍的媽媽林婭。

林婭和江美蘭是多年同事,兩人一直都相處得不錯,再加上兩家算得上是世交,所以平時來往很是密切。

這一次他們夫婦一起上門,也是受不了葉恩龍的苦苦哀求,所以才提了禮物來,想把這件事給落實了。

“老陳啊,你我都是當過兵的,關係親如兄弟,恩龍跟四兒也是青梅竹馬,所以呢,我想著咱們是不是親上加親,把孩子的事情給定下來。”葉愛軍大咧咧地道,“當然,有什麽條件你就直說,咱們也不是外人。”

葉愛軍這番話說得很有官腔,讓陳永新聽了覺著不是太舒服。陳永新當年複員之後,他搗鼓了不少行當,都沒什麽建樹,不過他為人仗義,樂於助人,誰家有個需要的,他總是不遺餘力地去幫忙,在村裏有很高的聲譽。他在部隊裏就入了黨,被村裏的老支書看中,從小隊長做起,一直到村支部書記,其實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有提拔的機會,但是老爺子——他的父親堅持不同意他走上仕途,也隻有作罷。他不理解,但是對父親的尊重讓他選擇了放棄了這個唾手可得的機會。這村支書一坐就是很多年,其實他也挺滿足的,娶了一個溫柔賢淑的老婆,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慶豐村也被他建設的非常好,在新農村建設中慶豐村還曾作為典型接受省裏的觀摩,這無疑是很大的榮譽了。

這些年他跟葉愛軍的來往也不少,但是他漸漸發現葉愛軍有點變了,走的雖然近,但是話裏話外總是透著一股優越感,說話的口吻不自覺地便有些居高臨下。就像這次上門提親一樣,不僅僅是那種認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態度,還有那種大喇喇的口吻,尤其是那句“提條件”,更是讓陳永新有一種是在賣女兒一樣的感覺。

隻是女兒跟葉恩龍的感情確實不錯,如果不是這樣,陳永新多半會拒絕,這時,江美蘭笑著道:“恩龍好像很久沒回來了,一直在哪裏做事呢?”

葉恩龍笑了笑道:“伯母,我在美國留學,在美國開了家公司,生意不是太大,一年也賺不了多少錢,也就一兩百萬美金。其實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陳樺。我在國外一直很記掛著她,可是我是個男人,想要給一個女人幸福,就必要有強大的物質基礎,伯父,伯母,我向你們保證,我一定會一生一世愛著她,一生一世嗬護她,讓她做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苗月英這時候輕輕笑了一聲道:“小葉,不要怪我說得太直白,四兒畢竟是個女孩子,女孩子要的不僅僅是一個承諾,更要看到實實在在的表現,我想問你,你怎麽能證明你對四兒的感情?”

葉恩龍道:“大嫂,我想,我跟陳樺的感情你們都看在眼裏,有目共睹。我對她是一片真心,至於我說的做生意的事情,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

葉恩龍顯然是有備而來的,返回車內拿了一個高檔考究的黑色公文包回來,裏麵有一遝子文件:“這是我公司的注冊文件,這是我的存款證明。如果還是不信的話,可以到網上去查。”

苗月英笑了笑:“你的公司開在美國,你的意思是把四兒帶到美國去生活?”

葉恩龍道:“這要看她的意思,如果不願意跟我去美國,我可以在國內任何一個地方定居。”

“那你的生意怎麽辦?”

“我的公司很有潛力,如果轉出去的話,會得到一筆不菲的轉讓金,而且這幾年我也有不少的存款,可以確保我們的生活無憂。”葉恩龍自信滿滿地道。

苗月英又道:“你剛剛說了,會讓陳樺成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麽你認為,什麽樣的女人才是最幸福的呢?”

葉恩龍正要說話,苗月笑擺了擺手道:“小葉,這個問題你不必急著回答,好好考慮一下,然後寫在紙上交給我,一會四兒來了,讓她說說她所認為的幸福生活是什麽,如果你們的答案一致,我們不會有任何的意見,至於說提條件,葉局長,你覺得我們的生活有問題嗎?”

陳永新這時道:“小英說的對,我們隻是希望孩子能過得幸福,恩龍,你好好考慮一下,就按小英說的辦,考驗一下你們的默契程度。”

葉恩龍倒是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陳鬆笑道:“恩龍啊,你不會連這點自信都沒有吧?想娶四兒,必須要經受考驗。”

“好。”葉恩龍從包裏拿出紙筆,在紙上刷刷寫了幾行字,然後折疊了起來,交到了苗月英的手裏。

苗月英沒有看,隻是握在了手裏,道:“等我們的消息吧,四兒是個女孩子,麵薄得很,可不好意思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這些,希望你們能理解。”

葉愛軍哈哈一笑道:“這個考驗別出心裁,那我拭目以待了。”

陳永新也笑著道:“都是為了孩子嘛,愛軍能理解最好。”

聽到車子發動的聲音,正在跟陳楊說什麽的陳樺回過頭,正好看到車子離開,不由一呆,她沒想到葉家三口走的這麽快。

“還看,剛剛我跟你說的你到底聽進去沒有?”陳楊的嘴上叼著根煙,模樣兒壞壞的。

陳樺跺了跺腳:“三哥,你……唉,你為什麽不喜歡恩龍呢?”

陳楊悠悠地道:“如果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我會日夜都想著她,恨不得時時刻刻都跟她在一起,又怎麽會五年了一個電話都不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