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比賽在下午四點進行,地點在縣體育場。對手是黎城鎮的大學生村官足球隊。

體育場這裏是秦南縣最熱鬧的地方,在此之前,各類的攤點已經濃墨登場,或許是考慮到今天有比賽,城管居然沒有去驅趕他們,睜隻眼閉隻眼,隻要不過分占道經營也就隨他們去了。

進場的時候,高軒的目光在看台上掠過。最近的看台上,陳楊正用力地揮著手,陳樺坐在他的身邊,而在她的身側卻是坐著葉恩龍。

高軒的心痛了一下,一股憤懣的情緒湧上了心頭,在轉過頭的刹那間,高軒還看到了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向瓊。

“南壩隊加油,南壩隊加油。”體育場響起了非常宏亮的助威聲,最響的自然是啦啦隊的隊長馮曉薇了,正拿著大喇叭帶領一幹啦啦隊的成員縱聲大呼。

眾人走到了球場中央,抱成團相互鼓勵了一下,高軒便向球門走去,於真叫了他一聲:“兄弟,大門就交給你了。”

高軒豎起一根大拇指,與隊友一一擊掌,到了門前,很專業地檢查了球網,然後站到了門前,開始做熱身動作。

看台上,陳楊讚道:“高軒穿上這套服裝,精神,真帥。”

陳樺笑了笑道:“是挺精神的。恩龍,你也喜歡足球?”

葉恩龍笑著道:“我在美國的時候經常去打橄欖球。”

“橄欖球?那比踢足球野蠻多了。”陳樺側過臉去看著葉恩龍,葉恩龍笑著將她腮邊散落下的一綹青絲整理了一下道,“也比踢球刺激。”

“就你那骨板還打橄欖球?”陳楊鄙視了一把,“身上要穿鋼鐵衣吧?”

“三哥,怎麽這麽瞧不起人呢?”陳樺嬌嗔道。

“不是瞧不起人,是有些人吹牛不打草稿。”陳楊把手裏代表南壩隊的旗子遞到陳樺的手裏,“高軒跟你是校友,你要好好支持一下。”

葉恩龍道:“守門員的位置是最沒有用的了,一場球下來,最輕鬆的就是他。”

“拜托,你能不能不要不懂裝懂,什麽叫最沒用的是守門員,那還要守門員幹什麽。”陳楊抓到了打擊的地方,不失時機地諷刺道。

“開始了,開始了,看球吧。”陳樺今天能夠來看球,主要還是陳楊的功勞,他對葉恩龍這樣的奶油小生就是看不順眼,在他的眼裏,高軒比他要強一百倍,不管怎麽樣,他也要想法子幫陳樺對高軒多了解一些,至於會不會有效果,那自當別論。

一聲哨響,比賽已經開始了。

高軒把目光收回來,專注地投入到比賽中,對方的攻擊力顯然比南壩隊要強很多,看起來經常在一起踢球,配合明顯熟練很多,三搗兩搗便突破了後衛的防線,殺入禁區。對方前鋒的個子挺高,速度也很快,一腳低射,球直奔球門而來。

高軒倒地穩穩將球抱在懷中,那前鋒罵了一句,跑了回去。

“帥呆了!”陳楊鼓起了掌,還不忘諷刺葉恩龍一句,“守門員是不是沒有用?”

葉恩龍不吱聲,陳樺肯定了高軒一下:“這個撲救動作還是挺專業的。”

比賽還在進行之中,經過了前十幾分鍾的比賽,南壩隊適應了一些比賽的節奏,場麵上也變得激烈了起來,雙方在中場展開了激烈的爭搶。於真搶斷成功,帶球突破,這小子是標準的前鋒,據他說在學校裏是校隊的,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不過腳下的技術還是挺不錯的,接連過掉了兩人,正要傳中的時候,一記飛腳從後麵鏟了上來,於真在空中打了個滾,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拷,你他媽是踢球還是踢人啊。”於真火起,從地上爬起來就奔了過去。

裁判的哨聲響了起來,對方後衛也是個脾氣火暴的主,大聲道:“怕摔就不要來踢球,回家吃你媽的奶去吧。”

於真更是火大,推了那人一把,大罵道:“操你媽勒個逼。”

兩人當即扭打了起來,打架不是於真的強項,拉扯中身上挨了好幾拳,雙方隊員也衝了上去。

高軒見狀,也趕緊奔過去,當然,他不是去打架,而是去拉架,判決是體育局副局長,一臉威嚴地道:“你們再這麽鬧下去,雙方都取消比賽資格。”

高軒也道:“都是大學生村官,要表現出大學生的素質,那麽多眼睛在看著我們呢。大家都不想讓領導看到我們在學校裏隻學會打架吧?”

高軒的這番話比裁判的警告要有效得多,當即散開。

於真走到球前,準備主罰這個任意球,高軒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於真愕然道:“你能行?”

當高軒自信地站在球前,另九名隊員也是挺驚訝的,在前幾天的備戰訓練中,高軒除了守門以外,都沒有用腳去踢過球,現在這個球竟然由他來主罰,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奇拉維特?”而這個時候,陳樺的目光也被高軒吸引住了,身著橙色守門員服裝的高軒站在一片白色的浪潮裏顯得很是醒目,熟悉足球的人都知道,這位烏拉圭的球星不僅是世界有名的超級門將,其任意球技術也非常過人。

隨著裁判員的一聲哨響,高軒助跑,甩臂,起腳,足球就如出了膛的炮彈一樣怒射而出,球向著球門的方向飛了過去,卻是被人牆給擋了回來,球重重地砸在了一名防守隊員的臉上,發出嘭地一聲悶響,那人應聲倒地,一人高高躍起,將球頂出邊線。

“可惜了。”陳樺的心裏暗叫了一聲,於真卻是怔了一下,隨後追上了向球門方向走去的高軒,“你狠。”

高軒微微笑了一下,指了一下於真的腦門:“打架解決不了問題。”

原來高軒這一腳根本就是瞄著剛剛向於真放鏟的那家夥的麵門去的,這一球的球速非常快,勁道十足,那小子根本連防護的動作都沒來得及,在外人眼裏以為他是在堵槍眼,而事實上卻是球就找著他去的。

“以後的任意球都交給你了。”場上隊長於真是有決定權的,掃了一眼滿臉開花正在救治的那小子,心裏頭別提有多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