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覺得高軒怎麽樣?”陳楊沒有去送高軒,因為他找不出什麽話來安慰他,其實葉恩龍回來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隻是沒想到會過了幾天才來找陳樺。

江美蘭道:“什麽怎麽樣?”

陳楊撓了撓頭:“媽,你就別裝糊塗了,你過來人,還看不出來高軒對四兒有意思?”

江美蘭笑了笑:“四兒的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陳楊歎了一口氣,嘀咕道:“我就不知道葉恩龍有什麽好的,讓四兒這麽迷他,等了這麽多年。”

“她開心就行了。”江美蘭收拾著桌子。

“開心?我不看好她跟葉恩龍在一起會開心。”

“哪有你這麽說妹妹的。”江美蘭最疼老幺陳楊了,“你也別說你妹妹了,你什麽時候找一個啊。”

陳楊昂起了頭:“大丈夫何患無妻,媽,你就別操心了。”

撐著傘走了好遠,高軒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那把藍色的傘在雨中顯得格外刺目。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高軒轉回頭,大步向前走去,這個世界,追求女孩子是需要資本的,自己有什麽追求的本錢?村主任?那是一個笑話,至於自己另外的身份,還是算了吧。

回到村辦公室,樊梨花正好碰見他,看著曬黑了的高軒,問他學的怎麽樣。

高軒把學習的情況說了,已經想好了下一步的打算,準備過兩天去市農科院看一看種植品種。其實陳鬆跟他說過提供種子給他的,但是因為陳樺的緣故,他已經決定不再依靠陳家的任何人,免得被人認為是寄人籬下。他要用自己的力量來證明,自己是個男人。

樊梨花點了點頭,道:“如果有需要的話,到時候我跟你一起去。你回來了,就省得我打電話給你了,市委組織部組織了一個大學生村官的足球比賽,每個鄉鎮都要成立一支隊伍,取前兩名代表縣裏參加市裏的比賽,你要不要報名?”

“報。”高軒現在最需要的就是這種體力的宣泄,反正下個月秸稈禁燒工作就要開始了,大棚暫時也搞不起來。

在黨政辦報了名,於真也報了名,不過由於大學生村官比較少的原因,排除掉那些明顯不是體育場上的人選,隻有十個人,高軒是最後一個報名的,場上的各個位置已經分配了角色,隻缺一個守門員,高軒也不計較,足球上最引人注目的隻有兩個位置,一個是前鋒,代表著進攻,另一個就是守門員,代表著最後一道防線。

除了這支連一個替補都沒有的球隊以外,還有一支啦啦隊,領頭的是馮曉薇,隊員由幾個女大學生村官和鄉裏的兩位相對年輕的女同誌組成。

這是第二天的動員會上才知道的。

動員會由組織委員李美鳳召開,鄉長薛厚德也參加了會議。前文交待過胡世明出了狀況,所以他還不能回到工作崗位上,現在鄉裏薛厚德最大。

動員會上,薛厚德為大家鼓勁,並許下承諾,隻要能在全縣出線,鄉裏將會為每位參賽人員發放三千元的獎勵,拉拉隊的成員也同樣享受這個獎勵政策,如果在市裏的比賽能獲得前三名,獎勵還會翻倍。

距離比賽的時間隻有幾天,會在國慶節前結束,所以也談不上什麽備戰,隻是到中學的操場上在一起分組對抗,高軒是守門員,象征性地重在參與,不過他撲起球來倒也挺像那麽回事,在幾天的對抗備戰中居然一球未失,也不知道是他撲救的水準太高,還是前鋒的隊員射術不精。

這兩天陳楊經常會到中學來,坐在看台上。經過這幾天短短的相處,他對高軒充滿了好奇,直覺告訴他,高軒絕不僅僅是一個村主任這麽簡單,在他看來,一個擁有高超格鬥技術的人,再怎麽落魄也不至於到村裏來幹什麽破主任。

高軒提著兩瓶礦泉水走向看台,扔了一瓶過去,麵對陳楊,出於兄弟間的好感以及愛屋及烏的心情,高軒是把他當成親人來看待的,雖然陳樺有了心上人,卻並不影響到他的感觀。

坐在陳楊的身邊,點了根煙:“浪子不是回頭了嗎,怎麽還是無所事事?”

“怕你想不開啊,過來盯著你呢。”陳楊哈哈笑著,低聲道,“你怎麽做守門員啊,四兒也是個球迷,我已經鼓動她到時候來看球了,你可得好好表現。”

高軒笑了笑:“大學生村官的比賽有什麽好看,都是亂踢。”

“你是真笨還是裝傻?”陳楊道,“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家四兒是一個非常傳統的女孩子,所以你不必擔心那什麽,隻要他們還沒結婚,你就還有機會。”

高軒的眼睛都直了,他還真沒想到陳楊這家夥什麽都敢說,雖然說得有些隱晦,但那意思卻是誰都明白,不由抓起礦泉水倒了陳楊一身:“叫你口無遮攔。”

陳楊笑著躲閃:“我不喜歡葉恩龍那小子,挺裝逼的,所以啊,你要多努力,天時地利咱們都占了,就差個人和,你可別讓我失望。”

高軒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是好,勉強點了點頭,便聽到遠方於真大叫了一聲:“高軒!過來下!”

晚上,高軒請陳楊吃飯,地點自然還是黃老四家,於真作為鐵哥們自然也要到場,不過這一次多了一個角色,那就是啦啦隊隊長馮曉薇。或許是因為於真對她死了這條心,兩人的關係反而變得融洽了起來。

在吧台看到了黃鶯,鬱鬱寡歡的樣子,看到高軒和於真進來,勉強笑了笑:“來吃飯啊。”

高軒也笑了笑:“嗯,今天回來的?”

黃鶯點了點頭,說:“樓上有空位,上去吧。”

上樓梯的時候,陳楊低聲道:“又眉來眼去的,我警告你,要想泡我妹妹,你可得用心點。”

高軒實在是哭笑不得了,不予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