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放下電話,秘書羅基就來匯報說張百萬求見。高軒愣愣,才想起張百萬的兒子張孝被處理了,張百萬找自己絕對沒別的事,這是誰給他指的路?你兒子進去關本書記何事?想讓本書記背一個幹擾司法公正的名頭?你們再收拾我?不見!高軒一揮手。

羅基就直吐舌頭,在小小的秦南縣張百萬可是一個神爺,等閑都進不了張百萬的大門,這回可好,武裝部的門你也進不來。

麻煩不管高軒願不願意他來,他還是一聲不響的就來到了,錢貴田去領蕭山市轉過來的修路前,到達財政局卻被告知這筆錢已經被鄭書記挪作他用,還叫錢貴田簽字承認已經領到這筆錢,錢貴田可不敢簽這個字,一個電話打到高軒這裏。

來了嗎?終於來了是吧?終於把手伸到本書記的碗裏是吧?高軒坐車就來到財政局,錢貴田正站在門口等著,見到高軒的車過來,錢貴田忙下跑著過來開門,把秘書羅基的工作都幹了,羅基就急忙道:“錢鄉長,我來。”

錢貴田笑嗬嗬的已經打開車門,躬身請高軒下車,還不忘伸手護著車頂,高軒就道:“老錢,你再這樣下回一定把你塞進車我給你開回門。”

“下次一定記住。”錢貴田笑著說,羅基就想:自己這麽秘書不合格啊,看人家一個鄉長都這樣,自己這個秘書還比不過一個鄉長。

高軒是縣委常委,他大駕光臨財政局長當然要降階相迎,財政局還沒有換局長。這個局長還是黃市長做書記時的局長,沒有向新書記投誠,就得等著換地方,財政絕對不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下。

“您好高書記。”財政局長微微有些胖,但不是想象中的很胖,叫張定遠,看到高軒來到急忙起身相迎,“高書記大駕光臨我這財政局真是蓬蓽生輝,您請坐。”

“不必了,我今天是來要我的修路錢,張局長就趕快撥錢吧,我那裏還等前開工。”高軒一點沒客氣,實際上跟張定遠客不客氣沒用,財政局長說好聽點是財神爺,其實就是領導金庫的保管員,不聽話時刻都可能換掉你。

聽到高軒這樣說張定遠臉上就有些不自然,他可以向錢貴田喝三喊四,但不能對高軒這樣,這位是正兒八經的副書記兼武裝部長。

“高書記您先坐,我這個財政局長也不過是給領導守錢的,領導讓我怎麽做我就得怎麽做,也難啊。”張定遠苦笑。

高軒揣著明白裝糊塗,“我又沒有向張局長要錢,我是在要我自己的錢啊,這筆錢可是我自己從市裏要來的,和秦南沒一點關係,張局長再為難就不對頭了吧。”

張定遠一咧嘴,“高書記,我跟您實說,這筆錢被鄭書記截作他用,現在財政局也沒錢。”

高軒臉一沉,“這樣說就是有人挪用公款?”

這頂大帽子夠大,張定遠也不敢接,現在什麽風聲?從上至下對於挪用公款這件事查的很嚴,一旦被查實丟掉帽子是小事,說不定就進去坐幾年,張定遠急忙道:“高書記,這不關我的事,我隻是負責收錢發錢。”

高軒淡淡一笑:“我今天是來拿錢,張局長給不出這筆錢就請給我一個說法,否則我不介意上一趟蕭山市。”上蕭山市幹嗎?告狀唄!張定遠立即哭喪了臉,急忙小跑著跑到自己辦公桌前,拿起一份文件,“高書記真不關我的事啊,你看,這是鄭書記的批示,鄭書記還等著您簽字呢。”畢恭畢敬雙手遞過來一份文件。

高軒拿過來一看,就是錢貴田所說的苦水鄉不但沒拿到錢,還得簽字承認拿到錢。

高軒道:“我隻問你,這筆錢秦南財政局收到沒有?”

收到沒有?張定遠眼珠裏亂轉,一句話的事,可能幹係到自己的前程。

高軒就掏手機,幹什麽?打電話啊!

張定遠心說:你們這些大神打架,我這棵小草倒黴,算了,實話實說吧,大不了不幹這個財政局長,這麽多年了,也該換換地方。

“高書記,錢收到了。”張定遠說。

“拿錢,我走人。”

“這個你就得稍等。”張定遠苦著臉說。

等什麽?打電話!打電話給拿走錢的人,你把錢拿走了,本家來要錢,我犯不著給你扛著,你自己解決吧。

“鄭書記,我是財政局的張定遠,高書記來領蕭山市撥過來的修路錢,你看——好的,好的。”張原定壓下電話向高軒道:“高書記,鄭書記請您接電話。”

高軒走過來接過電話,“您好,我是高軒,鄭書記有什麽指示?”

“嗬嗬,隻是算不上,高書記,蕭山市撥過來的那筆錢我準備建一個商貿城,你看苦水鄉是不是支援下縣裏,縣裏缺錢啊,等商貿城賺了錢立即還給苦水鄉,之前沒給高書記商量,我認識高書記大局觀很強,一定會同意的,就這樣吧,啊?”鄭和順打著官腔笑眯眯地說。

高軒深吸一口一,“不行!我今天必須領到錢。”

張定遠就一咧嘴,這位夠衝!隻怕要是我也會這樣衝!二十四歲的副書記蕭山市獨一份,少年不氣盛何時盛?

“高書記,要以大局為重啊!縣裏的建設比不上苦水鄉?”鄭和順聲音有些冷。

高軒不吃他這一套,你建商貿城是你的事,你有本事找來錢就建,沒錢別想打我的主意,況且苦水鄉弄點錢容易嗎?放著那麽多有錢的鄉鎮你不去要錢,來打苦水鄉的主意,我好欺負怎的?還是你別有目的?

“今天我見不到錢,就請有關領導給我一個明確答複,苦水鄉修路的錢哪裏去了?否則,哼!”否則怎樣?高軒用一個字代替。高軒有點情緒化了,作為一個成功的政治家是不能這樣情緒化,但是高軒才幾歲?充其量現在算一個政客,離政治家還有十萬八千裏,二十四歲的青年會沒有火氣?誰被這樣欺負會心平氣和?要不你試試?這一個字是高軒這陣子被壓迫的反抗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