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份回執,魏華洋怎麽看都覺得是一種太特麽的諷刺,二十萬不是個大數目,可是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一輩子恐怕也不會有這麽多的存款,就這麽打了水漂,連個泡都沒翻一下。

馬有才的臉上有一絲詫異,二十萬啊,自己在高軒這個年紀的時候恐怕沒這樣的定力:“華洋,你確定他是把錢都存進了村裏的賬戶?”

“這還有假嗎?回執單不是在這?”魏華洋覺得馬有才有點犯傻。

馬有才笑了笑:“華洋,你不懂。”

理論上來說,這錢完全可以從村賬戶上走一圈,然後再套出來,就沒有問題了。

魏華洋聽馬有才這麽一說,恍然大悟:“這小子看來不是胃口大,而是既要名又要利啊。”

馬有才慢慢吞吞地吸了口煙道:“你看過有人到辦公室行賄的嗎?”

魏華洋心裏就有些肉痛了,聽馬有才這口氣是這腳踹得不狠,還想再來一腳,真不知道這個小年輕的跟馬有才有什麽深仇大恨,而且這行賄可是自己的錢啊,真金白銀啊,一咬牙,裝作沒聽明白馬有才的意思,說:“馬鄉長,那我先走了。”

馬有才擺了擺手。這世上最記仇的動物其實是人,馬有才作為一個副鄉長,雖然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但是被一個小村官扇一個大巴掌,這口氣越想越是不順。讓魏華洋去行賄,要抓個把柄,一棍子把高軒擂到底,可不曾想這小子油鹽不浸,不上鉤,雖然他不大相信高軒能經得起誘惑,但也不排除這個可能。話說回來,如果高軒真的這麽有心機的話,那未免也太可怕了。

高軒自然不知道有人在算計著他,他正在看那份貧困戶的名單,眉頭緊緊地皺著:“這名單上的人有沒有經過了解走訪?”

彭會計回答:“都是各個小組報上來的。”

高軒有些驚訝地看著彭會計,小組上報?怎麽村裏搞的跟個大機關一樣,難道村裏的負責人不知道情況?

彭會計解釋了一下,這都是魏主任定的。

高軒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

彭會計走後,高軒陷入了深思。他在村裏這麽長時間,深入到組可不是做做樣子,雖然從來沒有從事過這方麵的工作,但是在跟陸漸紅一起的偶爾的生活片段裏,還是學到了不少東西,所以對村裏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這份名單上的人是不是真的貧困戶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的一些特困戶的名字並沒有出現,所以這份名單還是有點問題的。

隻不過自己剛剛上任,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但是自己這個官顯然不合適去燒火,所以決定先壓一壓,等樊梨花回來再說。

程揚打來電話,說他找到了一些相關的政策,不知道對他有沒有用,讓高軒過去拿一下。

高軒把名單放進抽屜,騎了電動車去了趟鄉政府。

鄉政府被一道伸縮門攔著,關得很嚴實,倒是有一個女人正叉著腰在罵街:“胡世明,你這個王八蛋,有種就給我出來……”

高軒聽得驚愕不已,這女人恁厲害,罵人不帶重不帶停,罵得那個叫行雲流水,暢快淋漓。高軒打了個寒噤,卻不見值班室有人開門,回頭瞄了女人一眼,是個中年婦女,相貌倒也不錯,隻是這張嘴也實在太厲害了。

也許是唱獨角戲沒趣,也許是罵得久了,喉嚨幹了,嗓子也累了,終於離開了。

這時看大門的老趙才從值班室的裏間露出個頭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組織辦公室在二樓,高軒停好了車,徑直向二樓走去。

程揚正在辦公室忙著,見高軒進來,招呼了一聲,把材料遞了過來,道:“來了,你看看有沒有對你有用的。怎麽突然想起來看這個?有想法?”

高軒笑了笑,翻看了一下,這時組織委員李美鳳進了來,見高軒在,笑著道:“小高在啊。”

“李委員。”高軒站了起來,招呼了一聲,說,“我看拿點資料。李委員,那你們先忙,我下去複印一下。”

黨政辦有兩間,一間是秘書沈萬林的,另一間是個大間,與統計辦合在一起辦公,複印機就在這個辦公室。

高軒平時來得不多,事實上他對鄉裏的人員情況並不清楚,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弧線很大的翹得很誇張的PP,卻是連內褲的痕跡都看不到。

“高軒。”於真的聲音從在那個PP的前麵傳了過來,接下來才看到於真的臉。

“我來複印個東西。”高軒揚了揚手裏的材料,走了進去。

“雲霄,幫忙複印一下。”於真從那個叫美麗的身後走了出來,笑眯眯地接過高軒手中的資料,遞到了那個女孩子的手上。

當這個女孩轉過身的時候,高軒眼睛就被刺了一下,這些年高軒國內國外走了不少地方,也不是沒見過美女,尤其是身材倍兒棒的美女,但這個女孩子讓高軒體會到什麽叫做**肥臀了,雖然隻是下意識地瞄了一眼,印象卻足以深刻,連一些歐美女郎恐怕也是自歎弗如。

高軒的目光一掃而過,於真道:“她叫雲宵,三支一撫,昨天剛到的。”

高軒暗道,這名字起的,人如其名啊,果然是高聳雲宵。不曾想於真嘿嘿一笑說:“人如其名吧?”

“你壞死了。”雲宵捶了於真一拳,笑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你就是於真常說的高軒吧?真的很帥。”

高軒惡汗,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麽直接的嗎,樊玲那個同學叫什麽來著,是這樣,這個雲宵也是一番自來熟的模樣。

高軒笑了笑:“你不是昨天來的嗎?他能常說多少次?麻煩你,幫我複印一下。”

於真爆笑出聲:“雲宵,你就別打帥哥主意了,他是一座冰山,聽清楚了,是冰山,不是你說的塵封的火山。高軒,別理她,她就是一花癡,我們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