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不出高軒所料,晚上的飯局都沒有能夠成功,邵坤直接拒絕了胡柏闖的邀請,這讓胡柏闖很是無奈,隻不過在向高軒說起這事的時候,隻是笑了笑:“邵書記晚上要參加縣裏的活動,放心吧,有我,沒事。”

高軒隻是淡淡一笑,邵坤是不是有了成見他不知道,但是胡柏闖能夠這麽做並且這麽說,以他目前的境況,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要說高軒心中沒有一點點的患得患失,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他隻是一個剛剛步入政壇的小家夥,這與他的閱曆、智慧無關,嚴格來說,他連官場的邊還沒靠上呢。

第二天,高軒召集了所分管的幾個單位的負責人開了一個會,涉及到農經站、農技站、獸醫站和條管的水務站,讓他們把近期的工作匯報一下。

農水科員兼農技站站長的梁加恩跟高軒有過幾次接觸,並不排斥,但是另幾位負責人都是年齡比較大了,俗話說,無欲則剛,當他們沒有上進心的時候,你還真拿他沒什麽辦法。特別是條管的水務站站長,更是不怎麽拿高軒當一回事。

高軒聽著他們有氣無力地匯報,心裏麵有了一些不舒服,他知道,他們是在欺生。在這一點上,已經離任的黃洲隱隱地提及過,想不到這麽嚴重。不過高軒的臉上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聽了匯報之後也沒有作什麽點評,隻是讓梁加恩招呼他們一下,晚上一起到聚朋軒吃頓飯。

有人請客,不吃白不吃,吃了也是白吃,不過幾個老家夥對高軒這麽會做人,心裏還是很舒服的,當然,舒服不代表工作上就能讓他指手畫腳,老鎮長黃洲對他自己還客客氣氣的呢,更別說一個嘴上沒毛的小杆子了。在他們看來,高軒今天這頓飯隻能顯示出一點,那就是軟弱可欺。

聚朋軒是順崗鎮檔次比較高的一個飯店了,高軒這幾天閑著沒事,在順崗鎮轉悠,對這裏的大街小巷都熟悉了很多。

進了去,三個老家夥都人五人六的坐著打撲克,沒有人去張羅點菜的事情,梁加恩覺得高軒有些失麵子,便放下牌道:“高鎮長,你來打,我下去看看。”

“我已經安排按標準上就行了。”高軒也不氣惱,笑眯眯地坐在邊上看幾人打撲克,“我看你們打就行。”

梁加恩對於這幾個老家夥賣老資格也是很不滿,扔了牌,拆了包煙散了一根給高軒,道:“高鎮,抽根煙。”

高軒接過,明顯看到那三個人不恥梁加恩“拍馬屁”的行為,不過他倒不著急,其實對付這樣的角色他有的是辦法,最直接的莫過於直接拿下了,除了水務站是條管單位有點難度以外,其他的兩人其實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隻不過他們是老順崗,尤其是農經站的站長曹江,對順崗各村的情況了如指掌,這樣的人如果不收為己用未免有些可惜,當然,不服管的刺頭,那又是另外一碼事了。

這個時候服務員上了菜,大家便圍著桌子坐下。人少,是個小廳,桌子也不大,但是五個人坐著仍然不滿,高軒自然是坐著最裏麵向外的位置,讓服務員把酒都倒上了,高軒當先舉起了杯,笑著道:“幾位站長,我到順崗來了有段時間了,初次跟大家接觸。我年輕,很多事情都不明白,所以還請幾位以後能夠多支持我的工作。俗話說得好,感情深,一口悶,希望我們能夠相處融洽,我先幹為敬。”

高軒一仰脖子,二兩一碗的酒碗便見了底,梁加恩就有些好笑了,這下這幫老家夥可是有得看了。人老都要麵子,可是偏偏他們的酒量又不怎麽地,平均起來也就半斤左右,像這樣的喝法,肯定完蛋。為了配合高軒,梁加恩也舉起了杯子道:“高鎮長,瞧你說的,你是領導,我們是兵,你指揮,我服從,指哪打哪,絕不拖後腿。”

正要幹杯,高軒卻是笑了笑道:“梁助理,幾位站長,這杯酒是我敬大家的,絕無遍地撒網的意思,所以我再滿上一杯,這一杯大家一起幹了。”

高軒做得滴水不漏,兩杯比一杯,讓人無話可說,在他把第二碗酒喝下去之後,梁加恩當先幹了:“高鎮長,你這麽個喝法,我們真不好意思。”

三個站長就是再不給臉,高軒做到這個份上了,他們還真是無話可說。可是雖然隻有一碗,但是有理由相信,接下來的酒將會比毒藥還要厲害。

事情正向著他們所猜想的那個方向去發展,高軒不斷發力,每人敬一碗,梁加恩的酒量也還不錯,兩人配合默契,一輪掃下來,三位站長就臉紅耳赤了。

接下來梁加恩再去斟酒的時候,三位站長都壓著酒壺,不給上酒,高軒就笑了:“梁助理,你這個酒是倒不下去了,給我吧。”

高軒親自斟酒,三個老家夥就有些坐不住了,這回他們總算明白什麽叫做“宴無好宴”了,梁加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心道,欺老不欺少的年代,還這麽沒眼力,不管人家出身是什麽,能夠以這麽小的年紀就坐上了副鎮長的位置,將來不知道會有多飛黃騰達,都一把老骨頭了,還死要麵子。好吧,現在麵子掙到了,就看你能不能承受得了。

“看來幾位站長對我還是有意見啊,這讓我很有挫敗感。”高軒笑著道,“曹站長,這裏你的年紀最大,我就先敬你。”

曹江的臉就是一抽搐,幾個人中他的酒量是最差的,半斤都喝不了,這一輪下來,一開始的一碗加上高軒和梁加恩各敬的一碗,已經是遠遠超標了,胃裏早就開始翻江倒海,整個腦袋也是天旋地轉,現在一看高軒又舉起了杯子,心裏就哀歎了一聲,這小子真狠,殺人他媽的不用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