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緩緩地問出這句話已經是我的極限了，我沒有那麽僥幸地認為邵至綱在電話裏告訴費啟釗的是方嫄受傷的類似消息，就連我自己也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什麽，直覺若是能讓費啟釗突然間變成這種失控的樣子，除了祝老之外或許就隻剩下方嫄了。然而電話是邵至綱打過來的又事關方嫄，費啟釗並沒有急著讓我趕緊去和邵至綱匯合，這剩下的結果就已經一目了然了。

費啟釗轉頭愣愣地看著我，把震驚無措的二排長和孔皓給自動忽略掉，開口反問：“你還是記不起來嫄嫄到底是怎麽失蹤的是嗎？”

我沉沉地閉上眼不說話，雖然了解費啟釗突然間避免正麵回答這個問題是為了緩解我的情緒，但已經被擺上台麵的事情就算他再如何回避，也終究是回避不了的，費啟釗就像是壞掉了的水龍頭，那些我並不太願意聽到的話語一旦被開啟就很難停下來。

“你還記得我們在去金三角之前你和KALM找到我和誌綱所說的話嗎？那天恰好是孟醫生帶著祥子到據點給父親例行檢查身體的日子，KALM一向看孟醫生不慣，所以就帶著嫄嫄在據點裏到處轉悠，並沒有隨我們一起等在據點內。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她們會遇見祥子，也沒有想到會從祥子那兒得知父親即將會對你、對嫄嫄以及對你們的孩子不利的消息。

嫄嫄有多愛你你自己知道，她有多愛你們的孩子我們大家都知道。是以當她聽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當下就忍不住想要去和父親當麵質問，就是這樣，她不見了。你和KALM在找尋嫄嫄無果的情況

下找到了我和誌綱，沒有任何顧忌地直麵告訴了我們這件事情，並想聯合我們一起從父親那兒找到嫄嫄。但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孟醫生跳了出來說你是因為心理病發人格分裂了，致使嫄嫄感受到了危險所以才選擇逃跑。

孟醫生用麻醉藥把你給帶走了以後，我和誌綱雖然在心中也有懷疑，但卻以KALM沒有開口的理由選擇聽信孟醫生和父親的說辭，畢竟有父親語重心長的擔保，我們沒理由不相信孟醫生，而且我們大家都知道你本來就有十分嚴重的PTSD，演變成人格分裂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但誰承想……

父親把我們三個從小養大，雖然平日裏並沒有展現出來太過的父愛，但是那種獨有的關懷我們是能夠體會得到的。雖然也知道我們三個人之所以會出現在‘死神’裏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本來就在做人口販賣的生意，但……但誰有想到那些人口販賣的生意根本就不是我們想象的樣子！”

一席話，費啟釗算是把他今日情緒變化原因給徹底披露了，也闡述清楚了我生病和方嫄失蹤的經過。若是事實如此，那麽他剛剛的那些懺悔倒真是沒有白費！我沒有心情去體會費啟釗對發現了祝老搜集小朋友到孤兒院是為了食用他們的小心髒後的震撼，也沒有精力去追究祝老對他們幾個人到底存的是什麽心思，眼下我想要知道的事情隻有一件，那就是方嫄到底在哪兒，我們的孩子到底在哪兒！如果祝老早在費啟釗他們小時候就已經開始搜集孩子服食孩子們的心髒的話，那麽祥子所說的祝老要對我和方嫄的孩子不利的原因，會不會也是

因為如此呢？祝老，想要吃掉我和方嫄孩子的心髒！

想到這些，我所強製性壓下的情緒就再也繃不住一下子爆發了，拖著費啟釗領口大聲詢問後得到的結果竟然隻有不知道三個字，他在接了邵至綱的電話之後竟然還不知道方嫄和孩子的下落，這讓我如何得以平靜？

可還未來得及爆發，我褲袋裏的電話也很不識時務地響了起來，打斷了我對費啟釗的進一步逼問發泄。電話是祝老打過來的，那個我一直潛伏在他身邊一心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從而進行打擊、但而今卻隻想要殺死的人，憋著一口氣好不容易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接聽他的電話之後，沒想到得到的訊息居然也是關於方嫄出事了的消息，而且祝老還在電話裏頗有些傷感地囑咐，讓我盡快趕回據點去見見方嫄。

邵至綱和祝老的電話一前一後的打過來，一個人表示如今還不知道方嫄在什麽位置，而另一個人明確表示方嫄就在據點讓我趕緊回去，這就說明邵至綱和祝老兩個人並沒有待在一處。如果照費啟釗剛剛的話來分析，方嫄應該是在去和祝老對峙的時候就被祝老給弄走控製住了，不管祝老是想要對方嫄不利還是想要對我們的孩子不利，在當下那一刻方嫄都應該是安全的，所以孟醫生才會花力氣來說我生病了，把我關在屋子裏長達一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祝老之前告訴我方嫄失蹤不見、哄騙我和孔皓離開據點到處尋找方嫄的下落這件事不過隻是為了實驗孟醫生在我身上開展的成果，方嫄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據點！難怪我和孔皓找遍了老撾也沒能找到方嫄的影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