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這種情況對於我這個徹頭徹腦的臥底而言應當是高興的,畢竟隻要是團隊散了,那麽打擊起來也就好辦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卻七上八下的,跟孔皓一樣感覺到了一種前途迷茫的無所適從。坐在我們車上的那三個小孩兒早就被顛簸得昏睡了過去,而我和孔皓也十分默契,誰都沒有再開口多說一句話,因為我們都怕自己一開口說出來的猜測是連我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情況。

費啟釗所在的地方距離孤兒院並不算太遠,難怪我們從孤兒院裏出來後二排長會那麽準確地在半道兒上持槍劫持我們,隻不過他的情報有誤,劫持了自己人。我們到的時候費啟釗不知道去哪兒了,並沒有在他們倆的營地裏,二排長輕車熟路地推開那所破爛房子的門帶著我們走了進去,然後也不開燈就那麽黑燈瞎火地坐在黑暗之中等著我和孔皓兩個人,而我們兩個大老爺們兒則像兩個做錯了事情的小孩子一樣,隻能輕輕地尋了處角落悄無聲息地坐下,連大氣兒都不敢出。

我對二排長怒火的懼意由來已久,是以在這種情況下也不覺得有什麽古怪的,但是孔皓卻不一樣,算起來他比二排長不知道要早進‘死神’多久,怎麽著他也應該算是個老油條,按理來說應當是二排長更怵他一些,可是如今卻隨著我一起蹲坐在角落,過了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可是看見我卻是一臉稀鬆平常的模樣也不敢擅自開口和二排長大聲說話,隻能扯著我小聲問:“我說鍾烈,咱們倆至於嗎?又不是做了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大熊’那樣子就像是要吃人似的,我倆才是‘死神’的正咖,他怎

麽這副德行?”

我輕輕地清了清喉嚨瞥了二排長一眼,而後在孔皓的耳邊悄聲道:“得了吧!我覺得咱倆之前幫著祝老把那些弄回孤兒院來可能是闖了大禍了,你沒見‘大熊’的樣子嗎?聽見我們的話後直接翻臉了,居然連我都打!咱倆暫時還是消停點兒把,待會大舅子回來還指不定什麽樣子呢!”

孔皓歪著嘴不以為然,“那就算是咱倆闖了禍,但我們事前又不知道!你們中國不是有句古話說了嘛,所謂不知者無罪,就算犯了錯咱倆也是沒罪的。再說了,那家孤兒院的確是有問題,但照我看來問題也不算太大呀,難不成祝老哄騙我們找些流浪的孩子回來去販賣?賣給誰呀!”

我歎了口氣表示也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到底眼中在哪裏,看向外麵在我們車裏睡得香甜的那三個孩子我也是一陣頭疼,把他們三個從孤兒院裏弄出來以後我們倆就打算直接送他們回家,想著就算是耽擱時間不過也就是幾天的問題,這幾天裏不用翻譯我們也大致能保證他們的正常吃喝拉撒,可如今好了,半道兒上遇到來打劫的二排長我們直接被帶到了這裏,如果待會車上那幾個孩子醒了又開始哭鬧的話,孔皓的那張臉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管用。

好在事情並沒有我所想的那麽糟糕,費啟釗在那三個孩子醒來之前就回到了他們的這個臨時基地,而當他見到我和孔皓傻乎乎地坐在房間角落裏的時候被嚇了好一跳,還沒有從二排長那兒聽取我們倆所犯的錯誤就十分英明地開口道:“你倆犯什麽事兒了?怎麽會在這兒?”

我和孔皓互看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不想開口的尷尬,本想著隻要我倆保持著默契不主動開口,那二排長自然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費啟釗,如此一來即便是費啟釗在知道了之後生氣我們也能借著時間差想點對應之策。可是沒想到二排長英明神武得厲害,見我和孔皓不說話他也閉了嘴,隻是在暗處用他那灼人的眼神死死地盯著我們。

費啟釗耐性不好,我這些剛剛清了清喉嚨在組織語言就聽見他堪比神偵探的聲音再度傳來:“為什麽不說話?你們……是不是幹什麽和孤兒院有關的事情了?都幹了什麽?”

我愣了一下,迅速用剛剛組織好的言語以最簡單明了的方式開口道:“我們在找方嫄的途中順道帶了些沒人看管照顧的孩子回據點,但是一不小心帶了幾個有家庭的孩子回來,這不剛剛從孤兒院裏把他們給領出來準備送回去嗎,半道兒上就遇見'大熊'了。”

“你們……”不出意料地,費啟釗在聽見了我的話後露出了與二排長一樣的表情,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我和孔皓,讓我和孔皓不自覺地把最初對孤兒院的那些不好的猜測對號入座,一時間有些無地自容。但費啟釗卻比二排長要來得理智些,僅僅隻是震驚憤怒了一下子便無奈地搖了搖頭,頹然道:“算了!就連我這樣跟在他身邊十幾年的人都被玩兒得團團轉,更何況是你們呢?”

說完,費啟釗便沒了下文,自顧地走到距離二排長不遠的地方坐下發呆,完全不似他平時的風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