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落實以後,我們便立馬從班依萊動身起程,一群人分為了好幾撥同時從酒店裏撤離,聲勢浩大極了。KALM帶著我們搭乘當地最有特色的小貨車,晃晃悠悠地朝著最終的目的地進發,老撾這邊地處亞熱帶,即使是已經進入了冬季也仍舊是熱得讓人發慌。小貨車上沒有冷氣,隻有用幾根鐵柱子打起來的簡易篷子,我怕方嫄被熱到,一路上都在不停地給她用冰水敷麵降溫,看得費啟釗一直不停地在對麵衝著我倆翻白眼,好不容易到了中途一個歇腳處的時候終於忍不住開口吐槽我,說我還沒有正式和方嫄結婚就已經徹徹底底地變成了一介老婆奴,娘炮得讓人看了就想要上前揍上兩拳,還大大咧咧地祝福我和方嫄生的一定是個兒子,要不然將來我不但會是個老婆奴,搞不好還要成為一個女兒奴。

我咧著嘴傻笑,伸手攬著方嫄不跟他這個資深單身狗一般計較,隻覺得他是被我們發的恩愛狗糧給撐著了才會這麽反常。KALM看著我們這樣說笑打趣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眼神裏看著方嫄的目光隱隱閃爍著慈愛,這還是我第一次見著KALM笑,之前她都是一副嚴肅得好像隨時要砍人的狀態,冷眼相向的時候倒頗與她的氣質和容貌搭配得相得益彰,威懾人的效果事半功倍,可是眼下她竟然露出了些微慈愛的笑容,就著那半張已經被毀得很徹底的臉龐,而另外半張完好的臉上又都是皺紋,看上去竟然比她嚴肅的時候還要瘮人,搞得我都不自覺地繃緊了皮,生怕在她的笑容背後會藏著一把碩大無比的尖刀。

方嫄倒是很和善,自打她懷了孩子以後看誰都像好人,而且對人也不似以往那般挑挑揀揀,就連邵誌綱都感慨我把方嫄改變了許多,讓她變得更加

願意相信這個世界的美好。在我和費啟釗驚駭的目光下,方嫄主動朝著KALM親近,還讓對方把手貼在自己的肚子上,笑得一臉燦爛,眨眼就把我和費啟釗甩在了後麵,自顧地和KALM暢聊了。

費啟釗搖搖頭,扯著我的膀子一驚一乍地咋呼道:“我說鍾烈,嫄嫄這母愛的光輝泛濫得有點兒離譜了吧!怎麽看著KALM都能生出點兒母愛出來啊!這……會不會是病態呀?”

我瞄了他一眼,沒好氣兒地回應道:“你知道個屁!嫄嫄這叫做有愛心,哪兒跟你臆想的那般不堪,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看你還不如好好地觀察一下周邊的環境,我們應該不多時就要到據點了,你身為‘死神’的隊長,難道就不能關注一下據點周邊是否安全麽?正事不做!”

“嘿嘿嘿……”聽見我的話後費啟釗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裂開了嘴止不住地暢笑,開口道:“鍾烈呀,看來那個孩子的來臨也把你改變了不少啊!從前的你走在什麽地方都是保持著沉默的,就算是有什麽潛在的危險你也不會聲張,怎麽?現在一門兒心思地撲在自己媳婦兒和孩子身上,就開始擔心周邊或許會有危險會危害到他們了?還反過頭來教訓我,你也真是夠了!

不過對於據點的安全性你大可以放心,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們在老撾的據點就在萬象的巴萊,離金三角雖然很近但是卻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KALM表麵上看起來凶神惡煞,但卻從來沒有在巴萊公開進行過黃金白麵的生意。我聽父親提過,巴萊對於KALM有一種別樣的情懷,似乎是KALM的丈夫是巴萊人,所以那裏有著她最美好的回憶吧,所以她從不把

那些她自認為不幹淨的生意帶進巴萊,基本上都是在班依萊、班納甘還有金三角附近執行的。

外麵沒有人知道巴萊還住著KALM這個黃金白麵的中間商,自然也不會有其他的勢力爪牙延伸過來,再有,KALM自己也不是吃素的,她手底下的那幫子人一直都守在據點周圍的,有什麽風吹草動KALM會第一個知曉,安全性可比察帕開那個家夥的小鎮安全得多,你可就放心吧!”

我皺著眉眨眨眼,拉扯住想要在說完了就開溜的費啟釗,恍然道:“原來你真的是閉上眼睛就裝瞎呀,我的大舅子!敢情你什麽都知道卻還裝出一副自己啥都不了解的無辜樣子,說!你還有什麽事情是瞞著我們的,今天就老老實實地全都交代清楚吧!”

我咋呼完就掄著胳膊和費啟釗動起手來,我們兩人一邊拆招一邊說笑,費啟釗根本就沒有把我的威脅放在眼裏,直覺我和他之間隻不過是在玩鬧,興起之時就跟一個小孩子似的,尖叫著蹦得老高了,惹得和我一道兒的人都跟看猴兒戲似的看著我們倆,害得我原本是想趁機套點兒話的,最後也隻好無奈地隻是陪著他玩鬧。

像方嫄和費啟釗在不健全家庭中成長起來的孩子,幾乎都有著自己心底裏最欠缺和最渴望的一部分童真與愛。若方嫄最渴望的是來自於別人真正的愛,那麽費啟釗很明顯就是理解和陪伴,自從我和他彼此經曆了好幾次生死與共之後,費啟釗就自然而然地把我列入到了他可以信任的框框裏麵,把從前單純對我的擠兌和戲弄慢慢變成了如同好友一般的玩鬧,我無法想象,若是到了最後費啟釗知曉了我的真實身份和目的,會是何種心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