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了沉眼,有一種想要將全部的事情都倒出來的衝動,可是理智卻在提醒我保持清醒,現在警方內部的黑警未除,幕後團夥的真實力量還沒有真正顯露出來,我並沒有把握可以依靠自己所掌握的有限證據來協助警方破案,眼下雖然可以交代一些事情,但也隻能選擇性地將自己的嫌疑給摒除。

想通之後,我便沒有保留,直接開口道:“單紓偉和華彌馳被殺的時候,我在現場,應該是說,我是和他們一起去的那家廢棄化工廠,至於是為什麽要去其實我也並不是太清楚,隻是好像是說要去救一個什麽人,我並沒有多問。單紓偉告訴我去那裏可能有看不見的危險,讓我謹記自己還是華彌馳保鏢的身份前去貼身保護,我們也沒有想到在那個化工廠裏居然還有狙擊手在埋伏著,誰也沒有料到,裏麵是一個巨大的陷阱。”

在我的開場白之後,小王警官緊鎖著眉頭看著我,顯然是不太相信我所說的不知道去化工廠的理由,不過他此時的關鍵是為了找出關於這起惡劣案件的蛛絲馬跡,所以當下並沒有反駁我也沒有追問緣由,而是疏導性地往下發問:“那為什麽現場隻有單紓偉和華彌馳的屍體,案發之後你去了哪裏?”

我搖搖頭,繼續道:“我不知道!當我們進入到廠區內開始搜尋的時候,突然間有一顆子彈從外麵飛了進來,直接打中了距離窗戶較近的單紓偉,子彈沒入胸膛,擊中了他的大動脈,單紓偉當時就倒下了。

我和華彌馳兩個人被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到了,好在華彌馳當時站的位置是在窗戶邊上的牆邊,應當是狙擊手的死角位置,所以狙擊手並沒有把他當做是第一個打擊的目標。我見單紓偉躺在地上似乎還有氣息,立馬掏出他事先給我的手槍朝著子

彈飛進來的窗戶射擊,利用破碎的玻璃片來暫時阻擋狙擊手的視線,把單紓偉給拖到了另一邊的牆根位置。可是,子彈打得太深,大動脈出血太快,單紓偉並沒有在牆根的位置喘息太久就死了。

單紓偉死後我和華彌馳才意識到化工廠內的情況不樂觀,一陣槍響之後整片廠區再度 變得靜悄悄的,不知道外麵的狙擊手到底埋伏在什麽位置,他並沒有在一開始就開槍射擊我們,而是等我們進入到了那個完全暴露在他視角範圍內的廠房時才開的槍。我也曾是一個狙擊手,知道這種情況意味著什麽,當時就在想,隻怕自己短暫的人生也算是走到頭了。

那樣的情況下我並沒有對華彌馳過多隱瞞,直接將這個結論告訴了他,但是卻錯誤地估計了他對死亡的承受能力,單紓偉的突然死亡對他打擊很大,情緒激動的他突然間從牆邊竄了出來,讓外麵的狙擊手有機可乘,直接給了他一槍。

華彌馳的那一槍打偏了,雖然子彈擊穿了他的胸膛但是卻沒有造成致命傷,我一時情急,怕狙擊手再度補搶去打華彌馳,所以也沒有多想就從單紓偉身邊跳了出來,重新把華彌馳給拖回牆邊,而留有我DNA的那把手槍就是在那個時候掉落的。

原本我和受傷的華彌馳一起躲在牆邊等死,畢竟在那個廢棄的化工廠位置隻怕是一兩年都不會有人涉足,可是誰也沒有料到埋伏在化工廠裏的人根本就不止一個,遠處的狙擊手見無角度可射殺了之後,其他的人便出現了。我在窗邊見到了一個影子一閃而過,想要出手把對方給抓進來卻沒想到反而被對方給一下子打暈了,等我再度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醫院了,自己渾身的傷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隻覺得疼得厲害。”

“鍾烈,你猜

你說的這些你一問三不知的情況我們能采納嗎?你給了我一個沒頭沒尾的故事,就連中間的經過也隻有關於單紓偉死亡的描述,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待我敘述完結之後,小王警官的審訊手段才開始發揮出來,習慣性地對我的敘述產生質疑,想讓我主動地加注更多的細節描述在上麵,隻是這些年長期和他們的大王警官打交道的我早已對這些手段爛熟於心,任他再怎麽質疑我也是雷都打不動了。

假意地無奈歎了口氣,我搖頭道:“你們相信也好,不信也罷,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事實。在我昏迷之前,華彌馳的確是隻受了右胸的貫穿傷,並沒有傷及要害,我們倆在等死的時候他還忍著痛和我說話來著,誰想到一覺醒來之後會聽到他也死了的消息啊!”

“那你為什麽一開始隱忍著什麽都不說啊?”

我瞥了眼在審訊技巧上經驗欠缺的小王警官,嘟囔道:“還不是因為我自己是怎麽受的一身傷躺在醫院都不知道,要是我早早地就告訴了你們這些情況你們也不見得會相信啊,你剛剛不就懷疑我了嗎?再說了,你們向來冤枉我殺人都冤枉成習慣了,我也不差這一朝。”

說小王警官在審訊方麵經驗欠缺他還真往事實上麵竄,聽我提及他們冤枉我殺人這一茬時當下就怒了,大聲反駁道:“鍾烈!請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和你的言辭!什麽叫冤枉你殺人啊?你自己說說你有哪一次不是和凶殺案扯上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要是你當真是那麽清白和無辜,我們又何至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你,你當我們閑的啊!

既然你認為我們不會相信你的說辭,那現在你都已經辦好了假釋的手續可以離開了,為什麽又突然間想通了要交代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