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從黑暗中徹底醒來的時候,後腦的疼痛感非但沒有減輕半分,反倒是痛得愈發的清晰。方嫄激動的聲音不斷傳進耳朵,好像是在和其他人激烈地爭吵些什麽,隻是方嫄的聲音太大,讓我有些聽不清其他人的聲音,分辨不出那人的身份。不過從他們爭吵的內容來看看似乎是在說著化工廠裏麵的事情,而且句句都關乎於我,應當是為了方嫄任性的護犢行為在不滿吧!

或許我這個人生來就是悲催的,小時候調皮搗蛋害得母親流產,直接剝奪了另一個家人出生的權利;長大了好不容易當了兵可以為國家做點兒貢獻讓父母臉上添光的時候又鬼使神差地出現了誤殺事件,將活生生的一排長給打死。時隔幾年在遇到了新的朋友之後好不容易想要放下往事重新開始,卻沒由來地被自己所在乎的人一次次出賣和算計,被兄弟出賣換取上位的資格,被未婚妻算計拉入泥潭當中一步步深陷無法自拔,就連是自稱拿我當朋友看的華彌馳也不遺餘力地利用我,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還會這麽具有利用價值。

絕望中當我找到了最後的一絲光亮可以脫離眼下的這個深淵時,單紓偉卻因為華彌馳的背叛而丟了性命。兜兜轉轉地走了一圈,身邊的人死的死變的變,到最後來還是隻剩下我一個人孑然一身,孤苦地仍留在這個世上。

我轉轉頭打量著四周的環境,自己所在的這件屋子布置溫馨,大都以白色為主,全然沒有了化工廠裏那荒涼的感覺。這裏是孟醫生的醫院,我記得上次來看祥子時他住的病房和這裏看起來差不多,想來應當是方嫄的及時出現救下了我和華彌馳兩個人,我在不知道被誰給打暈之後然後就到了這裏

,不過奇怪的時現如今我的身上好像並不隻是後腦勺疼得厲害,全身上下都有一種被抽經扒皮的疼痛感,就像是從高處摔落似的。

“邵誌綱,你口口聲聲地說是為了我好,難道出於你自己的私心想要殺死我的未婚夫就是所謂的為了我好?嗬嗬……哪兒有人是這樣為了別人好的?你敢說若是我沒有及時出現在化工廠內的話,你不會開槍打鍾烈?”

方嫄的聲音顫抖激烈,口口聲聲地罵著那個叫做邵誌綱的人,我想,這應該就是除了我之外另一個埋伏在化工廠裏麵的家夥了吧!隻是聽方嫄這語氣好像邵誌綱原本的任務並不是要一網打盡,我似乎並不是屬於他的目標範疇之內。

“他在明確了單紓偉和華彌馳兩個目標後不直接開槍,反而是利用槍管迷惑我拖延時間,直接跑到目標身邊,你敢說這個叫鍾烈的家夥就一定是幹淨的麽?要是他也是警方安插進來的臥底怎麽辦?別忘了他可是從‘獵鷹’裏出來的人,是個軍人!如果他摻和進我們的生意裏來的目的不單純,是不是出了問題你都可以承擔?”

一道沉穩的男聲順著方嫄的話後及時想起,一個個問題準確地指出了我在執行任務期間突然間跳脫的理由和打算,可是他的這些分析在眼下的這個時候卻是完全無法撼動方嫄維護我的心,待起話音剛一落地之後方嫄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他是臥底?邵誌綱,你這是在質疑父親的決定和判斷嗎?如果鍾烈是臥底的話,你認為父親還會耗費那麽多的心思在他的身上,甚至不惜把我也嫁給他!

哼!我看你隻不過是嫉妒鍾烈的狙擊技術好過你,害怕照鍾烈這樣發展下去會危及你在集團當

中的地位,所以才逮著機會那麽迫不及待地要除掉他,明明答應我將他帶回來卻使陰招把他從三樓給扔了下去。邵誌綱,那可是三樓!我告訴你,要是鍾烈出了什麽事情,我饒不了你!就算是從今往後和你為敵也在所不惜!”

“嫄嫄!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要是父親聽到你的這些話該有多傷心!誌綱的決定不過也隻是為了集團著想,他沒有和鍾烈接觸過,自然是不了解鍾烈的為人,在遇到這樣的情況時第一反應就是覺得鍾烈肯定也背叛了集團,就算開槍也實屬正常,你就不要再不依不饒了。再說了,現在鍾烈已經好端端地回來了,父親也說了鍾烈的任何舉動都不追究,你也不要頂著要和誌綱慪氣,要知道咱們三個才是同位一體的兄妹!”

在我還在為自己被那個叫做邵誌綱的人丟下三樓而忌恨時,費啟釗獨有的嗓音也從門外傳來,很適時地為我解釋了邵誌綱的身份,也算是徹底披露了這個幕後團夥的真實性。原來,華彌馳口中所說的那個既讓人敬仰又讓人望而生畏的人說得的確就是方嫄的父親,而一直以單純熱情形象示人呆在我身邊的未婚妻方嫄,早就是幕後團夥當中的人了,聽方嫄剛剛的語氣,我的加入似乎一直都有著她的一份‘功勞’在裏麵,或許當初她接近我就帶著這方麵的目的。

仰著頭看向蒼白一片的天花板,這家醫院的裝修在細節上做得尤為用心,一整片天花板全都給漆成了白色,沒有一絲雜質在裏麵,看得讓人好生羨慕,也好想融入這一片沒有雜質的純白當中。可是我的人生卻不容許我這麽做,早已經斑駁著各種各樣缺陷和雜色的我,又如何有資格和這片純白相融合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