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彌馳的這些情緒仿似壓製在心底許久了,我從來都沒有看到過他如此失態的模樣,連想都沒想過一向泰山崩於眼前不懼色的華彌馳也會有今天這樣的狀態,看來單紓偉在他心中的重要程度可比單紓偉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比重要重得多。

但是此刻華彌馳再怎麽悔恨也無濟於事了,即便我很想要衝過去狠狠地揍他也不得不礙於現場環境的殘酷不敢挪動半分。單紓偉既然通知了後援部隊那也就是說他們應該不會離我們太遠,若是他們此刻進來化工廠的話搞不好我和華彌馳還有一線生機,隻是我和華彌馳都不知道單紓偉所說的發訊號到底指的是什麽意思。從目前來看我們所處的位置乃是窗外狙擊手的視角死角,但是卻不敢擔保這個視角一直都會保持在死角的範疇當中,如若那人比我想象當中的要著急著換地方,那麽我和華彌馳這個看起來暫時安全的環境將不會存在太久。

可是這個猜測我卻不敢輕易起身去試探,大家同為狙擊手,若是對方和我的耐性一樣好,那麽一旦我起身亂動,迎接我的將是一顆飛速過來的子彈,我可不敢輕易嚐試,而且從撤離的路線來看,那條通道正好對著窗戶,無論我們如何快速逃離,都沒有子彈快。

我仔細地翻找了單紓偉的全身查看可能是訊號發射器的東西,卻一無所獲,我這廂在為最後的生機做著觀察謀劃,卻奈何那邊已然將自己逼入死角的華彌馳根本就無視我們現在的狀況,他出賣單紓偉給費啟釗的時候或許根本就沒有想到費啟釗會在這件事情上趕盡殺絕,提前安排狙擊手在這裏擺明了一個也不會放過,他還期盼著通過單紓偉的壯大而遊走於兩股勢力之間尋求脫身的機會,單紓偉的突然死亡將華彌馳的這個美夢給徹底打

破,也讓他見識到了費啟釗真正的手段。

安排了不同的狙擊手埋伏在這家廢棄的化工廠裏,費啟釗顯然是想一網打盡,華彌馳那偏差的愚蠢舉動不僅害了他自己,也害了我和單紓偉。

以華彌馳的頭腦無需我多說,當他在這裏見到我的那一刻起應該就已經猜到了全部,是以當他因為單紓偉的死而情緒激動地發泄完,又見我並沒有從單紓偉的身上找到訊號發射器之後,接下來的動作就是自尋死路,也不知道他為什麽會突然間變得如此極端,直挺挺地衝著我吼了句讓我替他照顧好謝思思後就從原來藏身的牆邊跳了出來,在我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毅然決然地倒在了從窗外飛進來的第二顆子彈之下。

華彌馳的舉動嚇傻了我,就算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但也沒有像他這樣好不抵抗視死如歸的吧!而且單紓偉的身體都還沒有涼透,他又跳出來給我交代一句遺言算是怎麽回事?難不成還以為對方射出來的子彈都長了眼睛會繞著我飛不成嗎?

華彌馳跳出來的角度特殊,那顆子彈穿透他的右胸之後直接飛了出來造成了右胸腔的貫穿傷,但卻沒有傷及要害引發大出血立馬要了華彌馳的性命。我不知道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埋伏在外的狙擊手刻意營造的,想要以華彌馳做餌來引我出去,不過不得不承認的是對方的這個角度卻是取得十分精準的,華彌馳被打傷之後的陣陣哀嚎卻是一聲聲地傳入了我的耳朵裏揮之不去,以我的秉性根本就不會在救人這件事情上多做猶疑。

我咬了咬牙,查看了一下手槍裏的子彈,而後深呼吸了兩口往華彌馳的位置奔去,不出意料地,剛一出來就有子彈從外麵招呼了過來,好在我高高低低地在扭曲著一前一後地快速移動,才險

險地躲過了那兩顆並沒有長眼睛的子彈,從釘在牆上的彈頭來看,對方使的竟然是瑞士產的SSG 3000,這款狙擊步槍的子彈特殊,口徑不大但是卻號稱是單發射擊精準度最佳,在世界上都排得上號,不比我從費啟釗那兒弄到的BIG SHOT差,從性能上來說在這片廠區裏,那把SSG 3000還要更強些。

急急忙忙地把受傷的華彌馳重新拖回牆邊緊靠著,在見到釘在牆上的那顆彈頭之後我有些擔心又稍稍放心了不少。擔心的是能夠在幕後團夥使用這種狙擊步槍的人勢必也應當是‘死神’中的一份子,而從前聽費啟釗說現如今‘死神’裏除我之外唯一可以稱得上狙擊技術好的就隻有一人,但這個人卻是‘死神’裏的老資格,性格最是堅韌不拔,費啟釗形容他較之我的耐性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碰上這個人對於我和華彌馳來講算不得什麽好事,尤其是華彌馳如今還被擊中血流不止,比耐性我們根本就和對方耗不起。不過值得慶幸讓我稍加放心的是,SSG 3000這款槍口徑比我的BIG SHOT小,很少會配比穿透彈,我和華彌馳目前躲在牆邊上暫時還是安全的,對方應該不可能通過熱能儀直接穿透牆麵把我倆給突突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想不出其他可以躲過危險出去的辦法也沒有能力在這裏用手槍幹掉對方,就隻能拖拉著華彌馳幹耗著。華彌馳畢竟是一個商人,如同馬律師一樣,就算他們再怎麽深入幕後團夥的走私販毒,卻不可能改變他們自身的本質,中槍之後華彌馳嘴裏的痛呼叫聲就沒有停過,夾雜著他自己對於死亡時間的預測不準確,這種哀嚎就顯得格外突出,從最開始的大聲急促變得綿長,聽得我腦門子一陣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