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沐景天

刀為百兵之膽,也是武者使用最多的兵器,在軍中和傭兵界更是最主流的兵器,刀法的流派以及搏殺之法多如天上星辰,其中不乏顯赫一時的,任何一個武者既然不學刀法,也會對此了解一些,能說出個頭頭道道來。

萬司康的刀法,陳子寧說不上完全陌生,因為血狼刀法雖然被評為地階中品,但在狼群傭兵團中,幾乎每個人都能耍在幾招,在風雲學院中也有不少學生專攻這套刀法,但能真正用好的卻沒有幾人,這套刀法與五行拳一樣,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易學難精,而萬司康一出手,法度嚴謹,發若雷霆,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他得到了這套刀法的精髓。

陳子寧後退一步,在對方刀麵上一削,切中對手力道上的要點,再順勢向上一撩,遏製住對手不斷上漲的氣焰。

陳子寧並沒有憑借自身修為上的優勢,或真氣品質上的精粹來拚占上風,而是純以刀法的變化來應付萬司康的進攻。

比較起萬司康刀法狠辣奇詭、刁鑽凶悍,陳子寧的刀法就隨意得多,甚至看起來不那麽連貫,就像東一招,西一招胡『亂』拚揍起來似的,偏偏每次都能切在對手進攻的線路上,讓萬司康既前進不得,又後退不得。

陳子寧最早在族中學習軍中的刀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後來在長風學院裏便選擇了雷霆刀法,這套由軍中大將自創的刀法,與陳子寧所學一脈相承,很快就掌握了刀法的奧義。

後來又在紅石城中從袁家得到了一部《天煞刀法》,這部刀法更多是單打獨鬥中的招式,不同於雷霆刀法更注重群戰,和一擊斃命。

陳子寧並沒有將兩種刀法融為一體,但每一招都隨手拈來,或是一招天煞刀法,或是一招雷霆刀法,總能恰到好處,硬是將萬司康狡詐中透出凶猛的刀法壓製在下風。

數十招過後,萬司康身在局中尚不知覺,但台下的人卻有不少人看出了門道,在暗暗稱奇。

“這哪裏是決鬥?分明是師傅在給徒弟喂招,既讓對手把所有的本事施展出來,一『露』出破綻又馬上就點醒過來,這陳子寧真像是在教徒弟似的。”

這些人還真不知道,陳子寧一直有空就教導族中少年,這種喂招的習慣一時還改不了。

萬司康一聲長嘯,血狼刀法如狂風暴雨般撥撒而出,氣勢神韻越發地精妙絕倫,萬司康感受到了痛快淋漓的心情,一種明悟湧上了心頭,在刀法的境界上更進了一步。

就在萬司康氣勢上揚到最高峰的時候,一把長刀倒轉了刀背,從風雨不透的刀幕中透出,在他的胸膛在輕輕一斬,又鬼魅般地消失在光幕中。

緊鄰著聖唐學院外的一座園林似的府邸裏,季陽從靜室中走了出來,聽了一名手下的匯報後,雙眼如電,冷芒畢『射』,自語道:“還好,他終於出現了,否則我參加這場大賽又有什麽味道呢?”

**樓,天香閣中。

小荷急步走了進來,向倚在窗戶上沉思的慕容天香叫道:“小姐,陳子寧出現了,在第二場對風雲學院的比賽前趕回來了!”

慕容天香在心中長舒了一口氣,笑道:“這下有的人高興,有的人恐怕就要失望了。”

小荷取笑道:“那小姐是高興還是失望呢?”

慕容天香柳眉一豎,在小荷腦袋上敲了一記,佯怒道:“我有什麽好高興和失望的?”

小荷見小姐臉薄,便道:“說來真奇怪,這次康宗主請了噬魂宗和陰陽宗的幫手趕去了千島湖,按理說,陳家再厲害也要吃虧,這陳子寧怎麽能趕來呢?”

慕容天香道:“注意讓人多打聽一下,很快就會知道的,這一場是陳子寧取勝了嗎?”

小荷忍不住又笑道:“小姐這是明知故問,聽人說這次比試,上場的兩人都盡得刀法的要義,差的隻是修為上的火候罷了,那個叫萬司康認輸後差點要拜陳子寧為師,可惜我們沒有親眼目睹到,小姐,反正沒事,不如我們化一下妝,也去觀看下幾場比賽好不好?”

慕容天香聽了也有些意動,想了想道:“好吧,反正過幾天我們就要走了,去看兩場也行。”

小荷想起一事,道:“小姐,焚天宗的沐景天前幾天來到了聖京城,好像也混進了比賽現場。”

慕容天香聽了,道:“哦?有些奇怪,此人早已突破了武尊之境,按理說這樣水準的比賽還吸引不了他,不知為何來京?”

陳子寧戰勝萬司康後,應付了眾人的詢問,又去看望了一下受傷的李宜山,問清了下午與玄月學院唐彩妍的決鬥時間後,便獨自一人,向位於聖京城東南方向的白蓮湖趕去。

早在白楊莊之時,焚天宗的年輕高手就曾獨闖陳家,在議事廳中留下了一封挑戰書,提出要與陳子寧一戰,本來陳子寧對這種事一向是不理會的,但對方能做到擁有武宗巔峰修為的秘營副統領孫留都沒有做到的事,可見此人的修為的強橫,這一點引起了陳子寧的興趣。

而約定的決鬥時間就在今天的午時,地點自然就在白蓮湖上。

白蓮湖占地近兩百畝,因湖邊水淺處長有異種白蓮而得名,周圍風景如畫,如此大的湖泊位於一座寸土寸金的京城之中,是很難想象的,一直都有人建議填土圍湖,在湖邊修建住宅,但因反對的人更多而作罷。

聖京城市民空閑的時間,很多人都喜歡叫上三五好友趕到這裏,或是垂釣,或是泛舟於湖上。

正值初夏,入目處盡是山青水秀,碧藍如茵,今天的陽光並不強烈,還有細微的涼風拂過臉麵,讓人心情舒暢,雖然陳子寧剛剛從一望無際、碧波萬頃的千島湖中趕過來,但依舊為這煙波浩渺,處處透出寧靜祥和的景致所感動,真不明白沐景天為何選擇了此處作為決鬥地點。

陳子寧靈識一掃,湖麵上所有的動靜盡收腦海之中,很快鎖定了一個目標,那是一艘烏蓬小船,停在湖心,船頭坐著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隻見他點燃了一盆炭火後,伸手往湖麵上一捉,一條尺長的青魚從水麵下跳了起來,落在他的手心上。

這名年輕人用指甲一劃,取出內髒後,也不去鱗,就這樣用一根竹條穿了起來,在炭火上一邊燒烤,一邊抹上各種香料。

此人雖然背對著他,但一身氣息並沒有收斂,修為居然達到了武尊之境,而且體內的真氣至陽至烈,如火如荼,這與陳子寧見過的焚天宗宗主古連城極為相似。

陳子寧踏水而來,跳上甲板笑道:“沐兄,好興致!聞到這魚香味,我才想起腹中空空如也。”

年輕人抬起頭來,這是一張風神俊秀的臉,還帶有一絲陰柔蒼白,年約二十二三歲,沐景天晃了晃手中的烤魚,笑道:“陳兄大可自便。”

陳子寧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靈識鎖定一條正好從船底遊過的鯉魚,靈力滲透下去,遙遙一提,就將這條活魚捉了上來。

陳子寧手上一邊忙活,一邊道:“魔道與季氏正在廣安城打得火熱,沐兄獨身來京,就不怕被季氏發現了。”

沐景天笑道:“發現了又如何?這天底下的局勢可不止廣安城一地,我倒是奇怪,那禦獸宗糾集了不少人前去千島湖,陳兄是如何脫身的?”

“把他們嚇跑了。”陳子寧笑了笑道。

吃完一條烤魚,陳子寧站起來道:“沐兄,我時間不多,這便請吧。”

沐景天卻搖了搖頭道:“你從千島湖萬裏趕來,又要參加賽事,觀你體內氣息十去五六,我豈能占這個便宜,五日後午時,我們還在此地相會。”

陳子寧聽了有些意外,但也不勉強,道:“既如此,我便告退了。”

下午與玄月學院唐彩妍一戰,並沒有起什麽波瀾,唐彩妍一身青衣,清秀俏麗,個子不高,給人瘦弱的感覺,當這位少女提出比劍時,陳子寧答應了下來。

一上場,唐彩妍就施展出玄月國一代女劍神青女所創的青女劍法,優雅至極的招式中暗藏無邊的殺機,其端麗飄逸、靈動奇幻之處讓眾人耳目一新,歎為觀止。

陳子寧平常並不用劍,但並不代表不懂劍法,陳廣鳴早年外出遊曆之時曾得到過一部殘缺的《心源劍譜》,此後便專注於劍道,陳子寧在雲界嶺時,也隨父親學過,隻是受族人的影響,更偏愛霸氣縱橫的刀法。

隨著閱曆的增加和對武道的探索,所謂一法通萬法通,對其它武技的領悟同樣可以運用到劍法之上,在收集了諸多武經後,陳子寧與陳廣鳴父子倆又將殘缺的《心源劍譜》修複整理,使得這部地階中品的劍法在威力上並不輸給原版。

陳子寧對於青女劍法也十分好奇,以心源劍法喂招,讓唐彩妍反複施展了三四遍,琢磨出一些領悟和心得後,才尋覓出一線破綻,一劍奏效。

回到了長風學院眾人居住的翠照軒,陳子寧並沒有清靜下來,季瑤、景小葉、舒蕾等人紛紛來訪,直到天黑才一一離去。

倒是岑安君的到來,讓陳子寧頗為歡喜,見他不論氣質還是修為,比起半年前,不可同日而語,問起分別後的經曆,岑安君道:“來京是早有打算,這麽精彩的賽事豈能錯過,正好碰上了西寧學院的師長,這才得以入內。”

陳子寧聽他說起在各地經曆的一些趣事,不由感歎道:“說起來,還真有些羨慕你,我也一直想到各國各地去遊曆一番,沙漠、草原、雪山、大海,各有奇妙不同之處,可惜就是不得閑。”

岑安君笑道:“子寧今年也不過十七歲,總會有時間的,假以時日,這天地間又有什麽地方能阻攔你呢?”

第三天上午,陳子寧將迎戰南越皇家學院的齊昌台,另外還有三場決鬥,其中就有陳子寧下幾場的對手,陳子寧也隨著學院的人前去觀看了,雖然這種層次的決鬥已經不放在陳子寧的眼中,但並不代表對他沒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