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未盡全功

當初在天星遺跡時,三目金猿還停留在三階巔峰,陳子寧以靈器對敵,依然占不到上風,最後也是手段用盡了才將其擒拿住。

這十一名武師卻沒有陳子寧的手段,連聯手的機會都沒有,被三目金猿圈在十丈的範圍之內,想逃都逃不了。

黃鶴源不再留手,取出一把長僅一尺,渾白如玉,雕刻有花紋的尺子向身邊的二人一獸一揮,就有三團拳頭大的紫『色』雷光『射』了出去。

朱福恩與常升是傀儡,對於這類特殊能量的抵抗力,比常人厲害得多,紫雷從身邊掃過,身形僅僅遲鈍了一瞬間,就恢複如常了。

倒是蠍尾獅自修煉了《天妖不滅訣》後,算得上是妖獸了,對雷電之類的能量十分畏懼,也沒有太多阻攔的手段,隻能一個縱身跳開,讓開了一條通道。

三道紫雷『射』在地麵上,炸出了三個水缸大的深坑,這麽大的威力讓陳子寧吃了一驚,他雖然通過四海樓的情報,知道對方手中有一件五階靈器,但沒想到威力會如此浩大,比起同是五階靈器的化龍索來說,至少要強上五倍,當然話又說回來,一個是純攻,一個是困人,功能上就不一樣。

陳子寧見黃鶴源即將衝出包圍圈,不由急了,他的這座陣法才布置到一半,被人衝出,就前功盡棄了。

當下分心二用,將鎮山印祭了出來,化為小山,向黃鶴源當頭壓去,黃鶴源將手中的五階靈器紫雷量天尺朝上一拍,數道紫雷炸開,將五十萬斤重的鎮山印擊飛了出去,還有餘力向陳子寧『射』來一道紫雷。

陳子寧見這道紫雷鎖定了他,偏偏他腳下就是剛剛布下的玉符,若是閃開了,整個陣勢就會缺上一塊。

陳子寧催動印訣,一麵黃『色』的盾牌將擊來的紫雷擋了下來。

到了最後關頭,陳子寧不願功虧一簣,向朱福恩和常升下達了死命令,兩具傀儡幾乎是合身撲了上去,完全無視於爆裂熾烈的紫雷閃電,任身上的衣服和須發,被紫雷擊成了黑『色』的灰燼,還冒出了一股黑煙和怪味。

黃鶴源大吃一驚,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人,這已經不能用不怕死來形容了,他自得到這紫雷量天尺後,哪怕是與他同階的高手,也不敢正麵硬抗這種雷電能量,使他在同階中幾近無敵。

二具傀儡衝了上去,在加上蠍尾獅在一旁噴出了一團團白『色』的吐息,向對方的紫雷衝撞過去,終於纏住了黃鶴源。

陳子寧將最後幾塊玉符飛快地打入地麵,手訣一捏,一股靈力散發開來,將整個陣勢激活,頓時四周十丈之內冒出了一團煙霧,幾乎伸手不見五指。

黃鶴源見多識廣,陣勢一成,一股能量充盈於天地間,而且鎖定了四周空間,很明顯是陣法的作用。

黃鶴源一急,量天尺被紫雷完全包裹,一團腦袋大的紫雷擊在朱福恩身上,將其跌出數丈遠,落入煙霧之中,不見了蹤影。

身形再一晃,欺近常升的四尺之內,一掌拍在其胸口上,將其同樣擊倒在地,中掌的位置深深陷了進去,若是正常的人,早已斃命當場。

蠍尾獅的吐息之術威力強大,完全不遜於量天尺發出的紫雷,但蠍尾獅一次隻能吐一次,卻不能像量天尺那樣近於無窮無盡,在一聲怒吼聲中,不甘地退出了陣外。

黃鶴源將量天尺一掃,『蕩』開麵前濃濃的煙霧,向前衝出,數息之後,如果以他的身法來算,已經奔出了一裏地,而四周依舊是茫茫的煙霧,不見天日。

黃鶴源怒哼一聲,深吸了一口氣,手中的量天尺光芒大放,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太陽。

“給我開!”

黃鶴源大喝一聲,手中的量天尺脫手而出,化為一團紫『色』的光球,炸出無數的紫雷電光,向前衝去,前方的煙霧相觸之下紛紛消融,隱約能見外麵的世界。

陳子寧吃了一驚,見這座匆匆布成的陣法,居然困不住擁有量天尺的黃鶴源,知道現在不是留手的時候,終於第一次在他人麵前祭出了日月山河鼎。

日月山河鼎一出,一團炎日撞向量天尺,另一輪銀月則斬向衝出的黃鶴源,兩團能量相撞,轟然有聲,一圈圈肉眼可見的漣漪散發開來,將陣中的煙霧激『蕩』得到處翻滾,遠在數丈外的陳子寧頓時感到身形不穩,又退開了兩丈的距離。

紫雷量天尺所化的光團被擊得潰散,現出了本體,陳子寧手印一變,日月山河鼎的鼎蓋打開,山河鼎倒轉過來,張開了一個漆黑的無底洞,將周邊的光線連同量天尺在內一口吞了下去。

黃鶴源大吃一驚,急忙避開銀月,通過心神聯係驅使量天尺,不過日月山河鼎能被陳子寧視為最後的撒手鐧,自然有他的道理。

這件六品法寶被設下了三千六百五十種陣法禁製,不僅能用來煉丹煉器,還有攻擊、防守、鎮壓和收攝的功用,隨著鼎上的山河虛影一轉,斬斷了黃鶴源的心神聯係,其中的陣法開始運轉,將原主人留下的精神印記,慢慢地消磨掉,重新成為了一件無主之物。

精神烙印一去,黃鶴源的心神馬上就感應到了,這件靈器被他數十年如一日的祭煉,早就與心神緊緊相係,烙印一被抹去,精神力立即受巨創,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此時的黃鶴源就像一頭受傷的困獸,雙眼通紅,身上的氣勢更是如同火山爆發一般,衝天而起,有一種如火如荼,氣焰熏天的赫赫威勢。

慘嚎一聲後,黃鶴源雙手一攏,聚起兩股螺旋般的真氣向前一推,隨後雙足一點緊隨其後,破空而去,快得如一道閃電,原地上隻留下一道殘影,肉眼都難以追蹤,地煞困仙陣居然阻擋不住!

陳子寧急忙將身旁的銀月追斬而去,卻隻將幾片樹葉掃落下來,對方的身影早已被繁密的叢林所遮掩,散發的靈識中也沒有任何跡象,陳子寧隨即明白過來,這黃鶴源必是見紫雷量天尺都被收走了,取勝無望,幹脆不惜一切代價也要逃走。

剛才的那種速度,決不是一名武宗強者所能達到的極限,分明是用一種與魔道血遁和解體**相類似的功法,刺激周身的潛能,激發最後的力量,拚命逃走,直到全身力盡,真氣枯竭才會停下來。

這類功法的反噬之力比逆血**還要巨大,陳子寧相信對方使用了後,在一年之內,身體以及修為休想恢複過來,更重要的是,黃鶴源以百歲高齡施展這樣的功法,將耗盡身體內最後的一點潛力,哪怕有高品階的靈丹妙『藥』,以後不可能再晉升武尊,甚至還有可能會降下幾層境界。

陳子寧這次在總督府中偷聽到了針對陳家的陰謀,抓住難得的機會,準備半路劫殺對方卻未盡全功,對這樣的結果自然感到不滿意,黃鶴源倒也罷了,一年後既然修為恢複了,失去紫雷量天尺後,對他也產生不了什麽威脅,倒是日月山河鼎在他麵前顯『露』了威力,如果此人泄『露』了出去,以後的麻煩不小。

另一邊的戰場也結束了,在蠍尾獅也加入後,十二名黃家隨行的人員一個也未跑掉,全部被三隻靈獸留了下來。

陳子寧將戰場收拾了一下,將十二具屍體丟進了煉獸典中的放養空間,作了肉食。

朱福恩與常升兩具傀儡此時都躺地地上,形象簡直就是淒慘至極,渾身黑如木炭,須發全焦,衣裳化為灰燼,好在這兩具傀儡四肢與腦袋都健全,隻要稍微再煉製一下,就能恢複如初,也幸虧兩具傀儡在關鍵的時候阻了黃鶴源一下,否則的話,陳子寧也休想將陣法完全布好。

回到滸陽城時,常升與朱福恩除了成為光頭外,已恢複如初,那件五階靈器紫雷量天尺,也被陳子寧打入精神印記,煉為己用。

陳子寧將常升留了下來,與黃繼業一同坐鎮瀏陽城分館,有了兩位武宗,就算發生意外,也能保護陳家在這裏的七八個人。

清華城總督府,書房內。

孫留再次與何元通聚在了一起,兩人相對而坐,都沒有說話,氣氛顯得凝重而陰沉。

良久,何元通才舒出了一口氣,長歎一聲道:“黃鶴源居然失蹤了!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以這位太上長老的修為,再加上那件罕見的五階上品靈器,就算是一名武尊,也討不到多少好處啊。”

孫留道:“黃鶴源從聖京城出發後,我的人一直都有關注,他們一行是在安雀嶺中失去蹤影的,從紫雀城開始,就再也沒人看到黃家十三人的行跡了。”

“會不會是陳家下的手?”

孫留將眉頭一皺,道:“不知道,這幾天,我對陳家的人都有監視,陳家幾位主事的人都在,而且他們擺在明麵上的三位供奉也都分別坐鎮清華城、白楊莊和滸陽城,隻有陳子寧在那幾天裏找不到人影,時間上正好符合,不過此子隻有武師修為,就算能與武宗級的高手相抗衡,也絕不是黃鶴源的對手。”

“這樣的陳家才讓人感到害怕,明明是一個小小的勢力,卻一直讓人『摸』不到底,平時看不出來,一旦有事時,就會爆發出驚人的實力來。”

孫留拍了拍桌麵,道:“十六皇子派我來調查陳家的底細,我原以為是件輕鬆的差事,卻沒想到在陰溝裏翻了船。”

何元通問道:“孫公公,那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孫留道:“黃鶴源失蹤,黃宗彥尚書大人必然震怒,會想盡一切辦法來追查此事,這次行動是你我建議的,我必須進京上稟,何總督,我會留下足夠的人手,與你一起監視陳家的一舉一動,原先的計劃隻好暫時擱置了,你也不要輕舉妄動。”

何元通點了點頭,書房中再次沉默了下來。

陳子寧回到白楊莊時,正好有兩人前來作客,找的都是陳子寧,一位是沈元圖;另一人則是在摩天崖下相識的岑安君,這兩人互不相識,來的目的卻相同,都是想觀摩一下長風學院的年底大測。

長風學院的年底大測包含了三個部分,第一是接受學生的畢業申請,對提出申請的學生進行測驗,符合條件的就予以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