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驚世異象

陳子寧身形一晃,化為兩個身影,一左一右地向大漢夾擊而去,大漢神『色』一呆,選擇了右邊的身影,雙拳擊去。

雙掌擊實,那道身影頓時化為烏有,另一道身影則出現在他的身後,陳子寧伸手捉住大漢的後頸,朝前一丟,這名大漢感覺到四肢的血氣運行被生生截斷,一時失去了動彈的力量,在地麵上跌了個結實。

這一摔將他渾身上下,摔得生痛無比,好像骨頭都斷了幾根一般,不過也將他的頭腦摔清醒了一些。

剩下的七名大漢,一人將他扶了起來,另六人衝上前,將陳子寧團團圍住,正要動手。

被攔住的上百人見這八人如此不要臉麵,紛紛鼓噪起來,習武之人本就血氣陽剛,有的人甚至撥出了兵器,就欲上前。

為首大漢連忙叫住那六人,他倒不是害怕這些人的圍攻,而是明白,眼前這個少年以武師中階的實力,就將其玩弄於股掌之間,令他這個武師巔峰的人毫無還手之力,這樣的人,絕對不是平凡之輩。

他雖是仆從之流,但好歹出身於楚家,見多識廣,知道這樣的人最好別惹。

褐衣大漢向陳子寧抱拳道:“這位公子好身手,在下服了,請公子過去。”

陳子寧卻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褐衣大漢臉上不由一陣難堪,道:“這位公子還想怎麽樣?”

陳子寧指了指了身後的黑衣少年,道:“剛才那一戰是為這位兄弟打的,這一場才是輪到我自己。”

大漢臉『色』一沉,道:“公子這麽做,是一定要與楚家為敵了?”

陳子寧臉『色』一冷,哼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代表楚家?”

褐衣大漢氣息一窒,無言以對。

確實,如果對方來曆大的話,別說他,就算是他的主子,楚家的六少爺也代表不了整個楚家。

過了好一會兒,這位大漢才澀聲道:“這位公子無需再比了,我認輸。”

陳子寧也不『逼』人太甚,向身後的黑衣少年招了招手,兩人向摩天崖走去。

黑衣少年激動地道:“這位兄弟,謝謝你了,不然的話,我白來了這一趟。”

陳子寧掏出一粒天『露』丹,遞給他道:“你的傷勢不要緊吧,這是天『露』丹,專治內傷,效果很好。”

黑衣少年想了一會兒才接過服下,道:“我的傷勢不要緊,我叫岑安君,是西寧學院的學生。”

陳子寧一聽笑道:“那我們也算有淵源,我叫陳子寧,是長風學院的學生。”

陳子寧說西寧學院與長風學院有淵源,倒不是胡『亂』說的,西寧學院的創始人本就畢業於長風學院,此後數百年來,西寧學院的導師有將近一半來自長風學院,甚至有好幾個院長也是出身於長風學院,兩院之間的聯係十分緊密,每年都有進行各種交流。

陳子寧與傅奇偉、嶽靈等人在上個月也曾經過了西寧城,隻是匆匆忙忙,連西寧學院的大門口都未去瞧一眼。

岑安君一聽,驚道:“你就是陳子寧,那個新晉《拿雲榜》前十的人?”

陳子寧點了點頭,道:“你今年還未畢業嗎?”

長風學院身為十大學院之一,要求學生達到武師境界才能順利畢業,西寧學院作為地方學院,隻要求學生達到武士高階即可,不會像長風學院那樣,到了年底,武師級的學生隨處可見。

而岑安君已有了武師第四重的修為,不是早畢業了,就是西寧學院的種子學員。

岑安君道:“我今年就要畢業了,來登龍嶺也是為了試煉。”

前麵轉過一道彎,摩天崖上的大字已經清晰可見了,在光滑平坦的石崖上,一個劍字仿佛要衝破天穹,頂天立地。

不說整個字長六千尺、寬三千尺的體積,光是這個劍字每一筆的筆劃,都在石壁上刻下了寬達數十丈,也深達數十丈痕跡,仿佛把整座山峰都寫穿了一樣。

陳子寧與岑安君尚在百丈開外,就感覺到了一種古樸蒼涼、薰天赫地的氣勢撲麵而來,仿佛頭頂上隨時有一把擎天巨劍會斬落下來,讓人悚然而驚,步步維艱。

“好厲害的劍字!好厲害的道空武神!”陳子寧開口讚道。

想不到在時隔七千年之後,這位道空武神以劍氣寫下的一個字,還有如此威勢,這完全是對領域的運用達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樣的境界已經不下於修真界的一些返虛期高手了。

在離崖底一百五十丈的距離時,二人已經感到有無數的鋒銳之氣在空氣中遊走,仿佛一個人走快一點,就會被這些劍氣給割得體無完膚,兩人越走越慢,最後就像是烏龜在漫步一般。

走到一百丈時,岑安君停了下來,臉紅道:“陳兄弟,我隻能到這了,再往前走我就頂不住了。”

陳子寧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此時的崖底下還有兩百多人,大多盤膝而坐,也有站立著的,但每個人都占據了一塊地盤,閉著雙眼,沉默不語,對陳子寧和岑安君的到來,眼皮都未睜一下。

這一百丈的距離,幾乎是每十丈就是一個明顯的分水嶺,一百丈和九十丈距離內各有五十餘人,八十丈內有四十人,七十丈內有二十餘人,六十丈內有十餘人,包括剛剛進入的那名巫族青年。

讓陳子寧更加注意的是五十丈內的九個人,和四十丈內的四個人,五十丈內的九人為七老二少,皆麵朝裏,看不清麵容,四十丈內的那四人給人一種死寂的感覺,仿佛是四塊亙古就存在的岩石一般。

陳子寧並沒有撐起護身罩,隔離這些細小劍氣,反而將皮膚與這些劍氣進行親密接觸,並且將靈識放開,試圖與它們溝通起來。

到後來,陳子寧幹脆閉上了雙眼,緩步向前,當他走過了七十丈的門檻,向六十丈內邁入時,終於引起了一些人注意,睜開了雙眼,看著他。

陳子寧這一次倒沒有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在六十丈內,離那個巫族青年不遠處停了下來,不過就算如此,聯想到他的真氣修為,也夠讓人側目的了。

陳子寧讓靈識分為無數股,與這些細小的劍氣在空中追逐起來,倒想是兩個頑皮的小孩子正在嬉戲一般。

這一靜坐就是半天一夜。

第二天的時候,這些劍氣似乎覺得陳子寧很親切,紛紛依附過來,在他的身體表麵到處遊走。

這些劍氣不計其數,細小無比,一根毫『毛』也比它們大上數萬倍,一道劍氣突然從陳子寧的『毛』孔間鑽了進去,陳子寧也並未阻止,頓時這些劍氣像是找到了好玩無比的事一樣,爭先恐後地效仿起來。

一時間,十萬八千個『毛』孔成了通道,這些劍氣鑽了進去,沿著經脈到處橫衝直撞,陳子寧將靈力打散,包裹住經脈的管道,以防意外。

這樣劍氣開始在經脈中『亂』竄一通,然後開始有規律地運行起來,甚至無意中把陳子寧幾條經脈的阻礙之處都打通了,真氣運轉更為圓通,隱隱又有了突破的跡象。

劍氣漸漸地在經脈中聚攏為一體,形成了一道特殊的劍意,陳子寧正要以靈識上前溝通,卻見這道劍意竄了上來,往眉心的紫府而去!

陳子寧大吃一驚,急忙對這道劍意進行圍堵攔截,眉心處不僅是溫養元神的所在,也是識海的根源,對修真者來說,比心髒還要重要。

然而這道劍意卻古怪無比,不管是真氣的攔截還是靈力的阻撓,都對它毫無辦法,陳子寧縱有萬般手段,一時間,對體內的這道劍意卻是束手無策。

識海之中,無邊無際,天地皆是茫茫的一片,陳子寧的元神,身穿星冠羽衣,手中幻化出一尊日月山河鼎來,嚴陣以待。

陳子寧的元神修為已到了離體幻化的境界,雖然離禦物還有一點距離,離了紫府,半點攻擊力都沒有,但在識海之中,卻是一切的掌控者,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這道劍意一衝入識海,元神便將日月山河鼎一祭,鼎蓋飛出,張開一個巨口,向劍意吞噬而去!

這道劍意突然暴發出一股銳不可擋的氣勢,一頭撞進日月山河鼎中,一聲震響,便見日月山河鼎炸開了一道口子,從鼎中又穿了出來,朝元神撲去。

陳子寧大吃一驚,這日月山河鼎雖是幻化出來的,但在識海之中的威力卻不比現實中的差,居然被一劍穿透!

元神一招手,日月山河鼎又恢複了完好,向這道劍意迎了上去,數十次後,元神恢複日月山河鼎的速度,漸漸趕不上劍意的破壞,最終,劍意『射』向了元神,陳子寧將元神化為陰陽二氣,盤旋而上,在裹住劍意的那一刻,自爆開來,將識海炸得一陣震『蕩』。

現實中的陳子寧,被識海這一陣動『蕩』震得苦不堪言,身子雖不見動彈,卻從耳、眼、鼻、口中逸出了一絲絲的鮮血,整個樣子看起來淒慘無比,體內的靈力一片混『亂』,連帶真氣運行也走岔了經脈,幾乎走火入魔。

元神同劍意同歸於盡,但陳子寧並沒有感覺到劍意被消滅了,同時也沒有感到元神耗盡的跡象,陳子寧的意識進入了一種奇怪的幻境。

他化身為一個麵容清瘦,目光銳利的武者,以一道劍氣縱橫天地間,所向無敵,不管是凶焰滔天的靈獸,還是排山倒海的武者,在他的劍下,無不折服。

最後一幕是這名武者站在摩天崖下,以手擎天,一道涵蓋天地,霸絕人間的劍氣離手而出,揮手間就在萬尺高崖上寫下了一個大大的“劍”字!

就在這一刻,陳子寧突然明白了,大破滅劍氣並不是一種以銳利為本質的武技,而是一種對法則的運用,用名字上來看,就知道這是一種純以破壞和毀滅為根源的法則運用。

陳子寧在心底也不由為這位道空武神的天資而叫絕,此人不僅是聖瀾大陸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就算放在更為寬闊的修真界,同樣也是千年一出的絕世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