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道:“應該就是蔡海梅搞的鬼吧?這女人發起狠來,什麽卑鄙手段都用得出來。”陳朗急切的道:“林翰,老弟,親弟。要謝你的話我先不說,你到底能不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麽知道這事的啊,快要急死我了。”

林翰道:“等四個月,我就會告訴你了。”陳朗一怔道:“為什麽?為什麽要等四個月?”林翰笑道:“國慶的時候你不是要結婚嗎,我拿這個當賀禮。要是隨禮,我可沒什麽錢。”陳朗苦笑了一下,把頭搖的像撥浪鼓,惡狠狠的道:“我等不到那個時候,你要是不現在告訴我,今晚你就休想離開這裏。”

林翰奇道:“怎麽滴?你什麽意思,難不成你還要把我強行扣在你家啊?”陳朗搖頭道:“我才不用武力呢,你要是堅持不肯說,我隻好用酒把你灌醉到這裏。到時候酒後吐真言,想必你就能告訴我了。”林翰哈哈笑道:“這個主意不錯,你倒試試看。”他這一聲大笑聲音大了些,引得宋若晴等人一起回過頭看來,眼光裏全是驚詫詢問的意思。

林翰口袋裏的電話恰在這時響起,連忙掏出電話快步走向樓側,擺手示意沒事,叫她們繼續。電話是劉鴻旭打來的,劈頭就是一句:“林老弟,按你的意思,我帶著弟兄們今晚行動。本打算是要蹲守到半夜的,沒想到晚飯後沒多久,就看到了田福成鑽進了那家棋牌館。於是我們提前動手,裝作是例行公事一樣的打擊賭博活動,現在連田福成在內,一起摁住了十幾個人,都帶回了所裏了。”

林翰興奮道:“劉所長真是信人,沒想到您這麽快就有斬獲,老弟給您添麻煩了。”劉鴻旭的語氣就很不高興:“林老弟你別再說這樣的客氣話了,叫我聽著實在是不得勁。還是那句話,隻要做哥哥的能幫的上忙,你說什麽我做什麽。對了,今晚人都弄來了,是不是連夜就審一審……”

林翰道:“好。那就有勞劉大哥,務必叫那老小子要竹筒倒豆子,交代的一幹二淨。”劉鴻旭嗬嗬笑道:“這個你隻管放心,不瞞兄弟說,咱們不來過去反動派給地下黨刑訊逼供那一套,但是一樣也有辦法叫他開口。”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你讓我問的那件事倒是有些棘手,你描述的這個人叫做陸炯,算是個富二代吧,爹媽沒得早,但是哥哥很有錢,據說是個包工頭出身。這小子很小的時候就在街邊巷尾鬼混,連初中都沒畢業。一來二去的就混進了當地的黑社會,一次嚴打中他所在的那個小幫會土崩瓦解,消停了一段時間。不過現在又有些囂張的苗頭,聽說是跟著本地最大的地下賭場老板在混,他背後的這個老板很有權勢。我能打聽到的就是這些,先奉勸林老弟一句,強龍不壓地頭蛇。你的能耐哥哥見識過,他這樣的小角色還入不了你的法眼,但是這小子背後的人有些不好惹,如果過得去,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見識了。”

林翰努力的在回憶一個人,猛然間靈光閃現,記起了陸俊。這個曾經在張棟寵物店出現的陸炯,當時自己從他的麵相上怎麽看怎麽像極了一個曾經見過的人,但是一時就沒能想起。如今聽劉鴻旭的這一番介紹,終於斷定,陸炯的哥哥一定是賭場裏遇見的,通達地產的老總陸俊。沒錯,單看模樣,兄弟倆十分的相像,按著掌握的情況往裏一套,這個陸二必是陸俊的親生胞弟無疑。

林翰的眼神犀利了起來,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哥哥搞開發,草菅人命賺夠了老百姓的血汗錢;弟弟混黑社會為非作歹,公然去個體商戶家門裏收取保護費,一對十足的混蛋。聽劉鴻旭的意思是陸炯惹不得,他背後的勢力很大,林翰不以為然。因為分析下,劉鴻旭的地位就是個派出所的副所長,說白了這和一個普通片警的區別不大,站在他的角度打探到的消息還有看待問題的態度必然有限。如果換到更高的一個層麵來看,得到的結論或者會截然不同。這就像小朋友故事書裏,小馬駒分別的問老牛和小鬆鼠這條河有多深一樣,得到的是倆個都很言之鑿鑿的答案而沒辦法判斷。

劉鴻旭見電話裏沒了聲息,一個勁的“喂喂”的喊著,林翰深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劉大哥說的,我都記下了,謝謝你。田福成那邊一有消息,麻煩您及時通知我,再聯係。”掛斷了電話緩緩走回了座位。

陳朗見他神色不善,關心的問道:“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林翰一把抓住他的手,問道:“你剛才說房子是你師兄的?”“是啊。”

“你師兄是在省公安廳,現在都是處長了?”

“是啊,你究竟要問什麽?”陳朗被他搞的一頭霧水。

林翰想了想道:“明天你找下這個師兄,托他幫我打聽一個人,叫陸炯,是個混黑社會的小混混,好多人也都叫他陸二,他有個哥哥叫陸俊,是通達地產的總經理,我想詳細的了解下這個叫陸炯的人的底細。”

陳朗皺眉道:“你能一次把話說全了不?為什麽啊?我去找人家查這個查那個,起碼總得有個理由吧?”林翰歎了口氣,想了想,就把張棟寵物店被陸炯勒索的事情和他簡單講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我的這個朋友張棟已經結婚了,和妻子開的這家寵物店過的好好的日子,遵紀守法的好公民。無端端的受到這個無賴的威脅和敲詐,要收保護費,他老婆嚇的六神無主的,我答應過他們夫妻倆,要想辦法了解了這件事。”

陳朗聽完喝了一口酒,說道:“打聽這個人問題不大。我總是有點懷疑,現在的小混混膽子都大到這個地步了,敢公然的去人家裏收保護費?是不是信口雌黃,裝叉的成分大啊,想嚇唬嚇唬你的朋友。”

林翰道:“我當時也是這麽想的,這個陸炯也沒和張棟夫妻明說就要收保護費,但是和我透漏了這個意思,當時我也在場。剛才我接到另外一個朋友的電話,簡單的說了下陸炯的情況,但是不夠詳細,所以想拜托你再找師兄給問問。”

陳朗突然怪怪的看著林翰,眼裏閃過一絲狡黠,說道:“我問你的事,你還沒給我答案呢,咱倆公平交易吧,你告訴我論文的事,明天我告訴你陸炯的事。”林翰笑道:“說好了十月份告訴你就是十月份,我是不打算改變主意的。這個陸炯你要是不想幫我打聽也隨你,我再去找找別人看,說不定一不下心還打聽到副廳長之類的大人物那裏去呢。”

陳朗擰了擰鼻子道:“切!吹牛都不用上稅的。算你狠,明天等我消息吧。”他看得出林翰可能有隱情真不想說論文的事情,盡管心裏抓心撓肝的好奇,但是也不好一再的逼迫他。畢竟看最後的結果,三年一次的論文審核,要不是林翰提醒,他和宋若晴很可能就錯過了,同時也看清了蔡海梅和她的表哥院長的醜陋嘴臉;就算是過後找一些補救的措施,也一定是件十分麻煩的事情。怎麽說林翰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出於感激,他也得尊重林翰的意見,不能用強。要用幫助他打聽陸炯的底細來相脅,就失去了倆個人才剛剛建立起來的關係基礎了,一碼事歸一碼事。

陳朗又咬牙切齒的道:“這個韓維德,豬油蒙了他的瞎眼。虧得我平常拚命的幹業務支持他的工作,好幾個項目也是我帶隊沒日沒夜的搞研究,然後他大筆一揮,把名字簽在了第一行上報衛生廳,功勞都是他的,苦勞都是我們的。到最後他還竟然和我來這麽一下,這可是缺德喪良心啊,他也幹得出來?!不行,我要找找他的小腳,也擺他一道!”

林翰點起了煙,說道:“等你有了好計策,叫上我一起研究,看看我能幫上你什麽了吧。”陳朗點頭道:“等我找到機會的,來硬的肯定不行,他是院長我是兵。小打小鬧的沒意思,要弄就要弄一個叫他一輩子翻不了身的事情,辦成鐵案!”林翰向他端起酒杯,笑道:“好誌氣,嗬嗬。那就這樣說定吧,四個月為期,你結婚之前,咱們把他拿下,給你再做一份賀禮。”

陳朗就有點懵住了,糾正道:“我是說要先找到合適的機會,這事恐怕沒辦法限定日子的吧,誰能保證四個月之內就有機會出現啊,就是有了機會的時候,咱們也得能運作抓住啊,你說的這個有點過。”

“不過。”林翰滿臉笑意,說道:“我說四個月,就是四個月。絕對不會叫他在常務副院長這個位置上呆多一天。”陳朗看向他的眼神就有點亮晶晶,腦門子全是黑線,聽林翰說話的語氣極為自信,不像是信口開河。瞅瞅桌上的啤酒瓶,小聲說道:“哥們你喝的有點多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