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翰頭也不回的出了辦公室,扔下了咬牙切齒杏眼圓睜的姬小歡。這一仗幹的漂亮,林翰總算揚眉吐氣了一把,心裏更加打定注意,絕不向這個專橫跋扈的姬總低頭。就算是三個月後被開除,那隻要這段時間內能把她氣個半死,好好治治她的女皇脾氣也是值得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最多回去找王蘊明,他的公司那時候已經開始擴大規模了,憑著和王總的交情,弄個差事幹幹還是不成問題的。

眼下解恨是解恨了一點,但是對姬小歡還是要處處警惕,畢竟她在公司位高權重,想要存心找茬整治人的機會很多,可要打醒精神嚴防死守。如果有機會,捎帶著能收拾下那個卑鄙小人張墨就更好了。這人扮演的就是姬小歡身邊的一條狗,處處對姬總唯命是從而不顧其他員工感受,林翰無比的惡心這樣的人渣,在張墨身上的憤恨比之姬小歡更甚。

時間已經過了上午十點了,林翰拿出電話和名片,打給了快遞小公司的老板武誌宇,問他有沒有把快件送去醫院了。武誌宇大概是在玩命趕路,氣喘籲籲的道:“大哥,我才到二院樓下,還沒來得及打電話通知,今天這裏的快件也不少,我得一個一個找人。”林翰點頭道:“到了樓下就行,效率不錯。一會你記得這個叫陳朗的收件人取貨的時候,什麽也別說,他要是問起誰郵寄的快件你就一問三不知啊,每天寄件的人多了,你就說記不清了,ok?”武誌宇不耐煩的道:“好吧好吧,聽你的就是了,弄的和地下黨似的,不知道你在搞什麽名堂。”

林翰放下心來,陳朗看了快件裏的字條一定會納悶這是誰在提醒他,但是最後必然要把關注點先轉移到他和宋若晴的論文上,那樣一來管他懷疑是誰,總之提醒他的目的是達到了,等到陳朗回過頭來再想找到通風報信的人,隻要武誌宇不說那便千難萬難。退一步說,就是武誌宇“背信棄義”,和他說了自己的容貌和特征,陳朗昨晚也才和自己有一麵之緣,根本就談不上熟悉,麵對武誌宇描述的這種路人甲也毫無印象,決計不會想到他林翰的頭上。轉而自然會去考慮和他交集更多更深的同僚或者朋友了。

林翰直奔路邊的藥店,買了些跌打損傷的外用藥和口服藥,棉簽紗布也一並湊齊。匆匆又鑽進肯德基要了一份早餐,打車直奔姬小婷的住所。路上打電話給她,說自己要過去了,問她起沒起來呢。姬小婷大概是這一宿睡得不好,語音中很是慵懶,隻說:“腳都腫起來了,肚子也餓得很,你快來吧。”林翰便催司機快些開車。於情於理,姬小婷是自己的恩人,這樣一份別人豔羨的工作要不是她打招呼,姬小峰估計也不會答應的那麽痛快;弓語和姬小婷是閨蜜加好友,還在一個公司。經過昨晚被費大彪等人連驚帶嚇,再加上之前把腳崴傷,確實也夠這小姑娘受的。

林翰回憶姬小婷昨晚臨危不懼的神情,席間的溫言細語還有那股嬌羞俏皮的可愛勁,心頭不禁湧起一絲甜蜜,這樣的女孩很難得,不知道以後和她會不會有機會更進一步。不過猛的一下又想起姬小歡,便眉頭緊皺愁上心來。姬小婷好是好,也符合君子好逑的條件;可是要是攤上姬小歡這麽個心高氣傲小肚雞腸的大姨子或者小姨子,就很是不妙了。怎麽說她們都是親姐妹,這中間要是產生矛盾的時候,可該如何取舍?

出租車戛然停止的時候,林翰收回思緒,有些嘲笑自己想的遠了。和姬小婷這事八字都沒一撇呢,哪來那麽多想法啊。緩步上樓,來到姬小婷家門前,輕輕的敲門。幾乎就是敲門的同時,房門就打開了。姬小婷站在門口,頭發並沒有梳理,隻是簡單的在腦後打了個馬尾結,一身粉色的家居服穿在身上,大概是她長時間賴床,已經被滾的皺巴巴的。雪白的小腿自膝部往下**在外,腳上隻穿了一支拖鞋,另外那隻受傷的腳微微彎曲著,並沒有著地,看來傷處比較嚴重,不敢吃力。

姬小婷盡管給人的印象沒有睡好,但是從她漆黑明亮的眸子裏,還是散發著一股少女特有的青春活力,同時還隱隱孕育著一絲興奮和期待。林翰明察秋毫,自己的敲門聲才剛剛響起,姬小婷就迅速的開了門。憑她的傷腿,正常估算打開門不會這樣快,隻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一直守候在門口附近,等著自己的到來。

林翰不打算先窺探她,但是心裏有一種想惡作劇的感覺,低頭湊過去小聲問道:“你開門開的這麽快,是在一直等著我來麽?”這話問的一語中的,姬小婷白嫩的臉龐上立時飛起紅暈,但又有點不甘心被取笑,啐道:“你答應給人送早餐的,是你不守時,害的我餓肚子。”林翰聽她說的理由有點答非所問,又有些勉強,但是心頭柔情轉動。小姑娘果然很聽自己的話,真就乖乖的守在家裏等他過來,拖著一隻傷腳還早早的候在門口,實在是有些愧對人家。低頭去看她的傷處,關切的問道:“腳是不是腫起來了?我扶你先坐下來上藥,如果到晚上還是沒效果,就得去找宋醫生她們看看了。”

姬小婷就任由他挎著自己的胳膊,一路小跳的進了屋,坐在了沙發上。有些委屈的道:“疼的厲害,一動就疼啊。”林翰取過買來的藥,把外敷的先打開,拿起棉簽蘸滿了藥水說道:“坐著別動,把腿伸直,我給你上藥。”等了半天,卻不見姬小婷有動作。抬頭看去,隻見她上身蜷縮在沙發裏,俏臉通紅,咬著下唇一副十分為難尷尬的表情。

林翰明白了就裏,說道:“哎呀,這都什麽時候了我的妹妹,你還在不好意思。現在我是要治病救人,不是要占你便宜,你看你……算了。”把棉簽塞在她的手裏,道:“最多你自己來吧,我去給你倒水,還有些內服的藥要喝掉。”站起身來要走,看到姬小婷拿著棉簽還是呆坐在那裏,一言不發,嘴唇咬的更緊。林翰歎了口氣,重又坐下,一把就將她的傷腳抬起,搭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姬小婷“呀”的一聲驚叫,欲待掙紮,可是被林翰強有力的大手按住,不能動彈絲毫。

林翰取過她手裏的棉簽,開始小心翼翼的擦拭高高腫起的傷處,一邊小聲的嘀咕道:“崴腳的人處理自己的患處首先從姿勢和動作上就很不便;其次因為疼痛,本人也不會下得去重手,這個活還真的是外人來幹。今兒我拚著被你認做是耍流氓,也得先把你這傷處弄好,不然一直淤血,時間越久越恢複的慢。”

姬小婷聽他自言自語,終於眼角藏不住一絲笑意,雖然還是有些難為情,但是就此也不再掙紮,就由得林翰握住自己的腳擦藥。咬著嘴唇囑咐道:“外人也不能為所欲為,敢情不是你的腳疼,你的手勁輕一點。”林翰點點頭,說道:“現在不會疼,隻是上藥,一會搓揉的時候會有些疼,你得忍著點。”姬小婷驚道:“還要搓揉?別,千萬別。我輕輕一碰都疼的厲害啊,你可別……”林翰打斷她道:“你不按摩,淤血就沒時候能散開,反而會牽累著你疼的時候更久,長痛是不如短痛的,你聽我的。大學時候一直到現在,我們男生運動腳踝受傷是常有的事情,同學彼此之間全都是這樣互相按摩治療,我更是此道高手,放心吧。”姬小婷一雙靚麗的眼睛還是充滿驚恐,小聲道:“可是……可是我還是怕疼。”

林翰聞言停下了動作,抬起頭看向她美麗的臉龐,說道:“這不是你的真實想法。你連費大彪都不怕,還能怕這點小小的疼?嗬嗬。”姬小婷就詫異的問道:“費大彪是誰?”林翰一怔,不禁有些叫苦,自己識得費大彪,姬小婷可不知道。現在順嘴說禿嚕了,該怎麽解釋?轉念一想還是和她說了實話吧,不然要是就隻牽強的解釋,搞不好可能還要被姬小婷誤認為是自己約了費大彪三個人,一起假裝演的一出英雄救美呢。於是便將自己所知道的費大彪的為人和惡行,以及和楊曉元的關係還有他的冤死,從頭到尾的和姬小婷說了個明白。末了還加了一句:“昨晚要不是我臨時有事,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惡貫滿盈的家夥,楊兄弟被他害的慘死,我心裏一直耿耿於懷。”

姬小婷靜靜的聽林翰敘說著事情的來龍去脈,才明白了其中的經過。顫聲問道:“那個給你下跪的壞蛋就是……就是費大彪嗎?”林翰點頭道:“是,我和他的帳不算完,他害死了我曉元兄弟不說,又得罪了你,早晚新仇舊恨要一並結算。”姬小婷聽他說的凶狠,小心的勸道:“那你也不能逞強,昨晚你不是說他們三個不合的麽,你才有機可乘。要是……要是你再遇見他們,可不要一味的想著報仇,起碼要先保護好自己。”林翰不禁心下汗顏,姬小婷天真的可愛,果然被自己三言倆語的就蒙騙了過去,別說費大彪,就是十個費大彪合起來,現在自己也根本不放在眼裏,此中玄奧,還是不和她講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