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偉誠笑道:“你說的是容偉義啊?哈哈,他在首都工作,是個十足的書呆子,大學讀的是計算機專業。從小到大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遠遠把我和雨姿拋在後麵,因為這個我都不愛和他說話……嘿嘿,我們哥倆一個好靜一個好動,有許多時候我都以老大自居,覺得他才是老二。他學習好,學習好頂個屁用,每次被班級裏的小痞子欺負,還不都是我這個弟弟給他出頭,把那些開罪他的家夥打的屁滾尿流?”

林翰嗬嗬一笑,說道:“原來大哥是這樣一個人,我倒覺得跟你是絕配。你想啊,大哥二哥,一個能文,一個善武,合在一起豈不是文武雙全,相得益彰?大壯容家聲威。”

容偉誠搖頭道:“總之我和他打起交道來太困難,我們哥倆犯克。所以能不往一起湊合,我就不和他湊合,尿不到一壺。對了,雨姿倒是和她大哥處的關係好,有時候比我這二哥還親,死丫頭忒氣人!”

林翰笑道:“那也很正常嘛,大哥二哥還不是一樣的親?她做小妹妹的,很會拿捏通融,知道和你們哥倆應該分而處之,不能一概而論。”

容偉誠道:“其實老大那人似乎也是有些真本事的,隻不過我不願意當著別人的麵承認。大學畢業後他就收到了國內國外好幾所名牌大學的邀請,想要他過去深造攻讀博士。可能那些院校都覺得他是個難得的人才,打著主意想把他留下來……後來軍委有負責人出麵,征求了老爺子和大哥本人的意見,直接把人搶走了!”

林翰吃了一驚:“軍委都來搶人了?大哥最後被安排到哪裏去了?”

容偉誠笑道:“嘿嘿,那部門來頭挺大,國防部科工委你聽說過嗎?”

林翰吃驚道:“當然了,能去那裏工作的人,尤其像大哥當時那樣的年輕人,必然都是專業知識極厲害的學霸級人物,要麽就是在某個領域裏有著極豐富經驗的專家和學者之流,等閑人是不會被‘搶’去的。”

容偉誠不屑道:“現在改名了,應該叫國防部科技工業局……你這樣說著好聽而已,要我說就是被劫了去榨取他的腦汁了。老大學的是計算機專業,那玩意本來就複雜繁奧,有特長有建樹無非也就是在這上麵,出不了啥大成績。他還不如海升,用自己的本事幹點實實在在看得見摸得著的工作。”

林翰沉吟道:“未必。二哥,這次你恐怕真的看錯了,大哥從事的工作,就算不如海升大哥那樣凶險,起碼也不比他的份量輕!他們的那個領域,是一個沒有硝煙的戰場,可是戰鬥下來的結果往往更為重要,影響更為深遠。”

容偉誠皺眉道:“瞧瞧,你和海升說出來的話一個口吻!以前我就找過海升,想讓他活動一下,把大哥拉到他們國安局去工作算了,你知道海升怎麽說?讓大哥去國安局,那不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嗎?國家有多少個這樣的人才浪費得起?就算是他來了,我也不敢用啊。”

林翰哈哈大笑:“海升大哥要是也這樣說,就更說明問題了。足見咱家大哥從事的工作、司職的崗位會有多關鍵多重要!二哥,我得勸你一句了,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你不要總想著和大哥不對付,還較勁攀比一下,那是件很無趣的事……如果以後有機會,還得要你帶著我去首都拜見大哥呢。”

“我帶你去見他?”容偉誠瞪圓了眼睛:“我也得有那份閑心見他!快叫他忙那份‘多關鍵多重要’的工作吧,老爺子這麵還得我過來看著,指望不上他!”

林翰苦笑搖頭,不好再深勸。容偉誠的脾氣流星火爆,他打小就積累起來的這份認知和習慣,豈是那麽輕易能改的?好在這兄弟倆最多也就是脾性不合,不是有什麽“深仇大恨”,此事大可慢慢協調。

容偉誠斜睨向他,說道:“首都我是不會和你去了,這次回吉山估計呆的時間也不會很長。看你現在的情緒這麽不好,要不要明天跟我一起回去玩幾天,就當散散心了?”

林翰想了想,歎道:“你這個提議真不錯哩,可惜我恐怕去不成。公司才組建起來,有好多事要忙,一時半會的抽不出那麽多時間。”

“那我就等等你。”容偉誠道:“什麽時候覺得能緩口氣了,我要是還沒調過來,你隨時和我聯係,過去玩幾天。這機會不多了,那深山老林裏的部隊大院,我還真有點舍不得離開呢。”

林翰道:“行。我就得根據形勢看了,真有機會的話,一定再過去看看。”

容偉誠點燃了一支煙,看向他的眼裏頗有深意,半晌道:“林翰,我明天離開以後,巢平這麵有兩個人你得替我照看好了,不用說你也能知道,一個是老爺子,一個是雨姿。”

林翰點頭道:“二哥放心,老爺子的情況我會時刻關注,絕不能再發生類似上次那樣的事情!”

容偉誠靜待下文,卻不見林翰接著說,詫異道:“這就完事了?”

林翰愕然道:“是啊,還有啥事?”

“你這是擺明了和我裝傻充愣呢吧?”容偉誠的嘴角直撇:“雨姿呢?雨姿那兒你咋一個字都不提?”

林翰為之語塞,緊閉著嘴巴低下頭,一言不發。

容偉誠無奈的點點頭,長歎道:“也是,我要你表個態,算是難為你了,咱哥倆不都是在為同一件事犯愁?不說了不說了!”

林翰道:“二哥放心,我不會讓人欺負雨姿就是。”

容偉誠立眉道:“雨姿是老爺子的親閨女,是我的親妹妹,誰敢欺負到她頭上?!你這是廢話,雨姿以後要是難過傷心,也絕不是誰欺負了她,而是……而是……”看著林翰,嘴唇動了動,再沒說下去。

林翰點燃了一支煙,起身站到窗前,留給了容偉誠一個背身,他實在也是沒法在這件事上和他多溝通。

容偉誠又是長歎一聲,跟過來拍了拍林翰的肩頭:“一切都有緣法,我懶得跟你再提這事了,走吧,下樓去吃飯。”林翰之能,他已經親見,佩服的五體投地。以一人之力,獨鬥死神、幽靈這樣恐怖的兩大高手,還有著不怕子彈打擊的神奇能力……這樣一位神武絕倫的人物要是能進到容家的大門做他的妹夫,容偉誠自然求之不得,樂不可支。可惜在現實麵前,林翰亦有他斬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絕非是容偉誠一廂情願期待的那樣,強求不來。

為妹妹將來的終身幸福深深擔憂的容偉誠,又聯想到自己現下的“狼狽狀況”,心頭煩悶不已。和本來也很落寞的林翰喝起了悶酒,一直到午後三點多,兩個人都喝了不少,這才分手道別。

第二天一早,容偉誠便乘車回去了吉山。林翰也沒有去送,隻是又打了個電話問候。

隨後就接到了陶海升打來的電話,林翰很緊張,生怕他又遇到了什麽麻煩,問道:“大哥你在首都麽?”陶海升聽出了他的擔憂,嗬嗬笑道:“在首都,不過這次給你打電話沒什麽大事,千萬別多想,隻是有個小小的情況要通報。”

林翰放了心,自嘲道:“海升大哥,有事您盡管指示,通報通報的,我受得起麽?”

陶海升也不予置辯,接道:“根據喬愷雄交代的口供,皇家公館的地下賭場涉及到了很多人,其中就有省政府秘書長葉逢時,而且瓜葛還很深哩。我道聽途說,葉逢時有個兒子,好像和你很不對付,要不要大哥在這麵給你稍稍使些力氣?”

林翰詫異道:“還有這事?那老小子的膽子很肥啊!”

陶海升道:“賭場的幕後老板,也是一家境外大公司的老板,據說實力很強。這次查封了賭場,咱們隻顧著抓喬愷雄,一部分負責人已經趁亂紛紛外逃。不過也有少數的沒跑掉落網了,他們的口供和喬愷雄的一致。葉逢時父子道貌岸然,其實占據了賭場股份百分之十的份額,這幾年沒少悶聲發大財;和葉冠澤交好的人還有一個叫衛昂的,他老子衛伯良是省公安廳廳長,居然也持有百分之十的賭場股份,一直充當著賭場保護傘的醜惡角色……這兩個人官位都不小,但是知法犯法,唯利是圖,怙惡不悛,影響太大了!”

林翰聽的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間賭場長盛不衰,顧客盈門。偏又根深蒂固,坐的極穩,黑白兩道不見有任何勢力能撼動,原來如此。有這麽多本地強有力的人物為其“保駕護航”,當然固若金湯了。

陶海升補充道:“調查還在進一步中,有消息表明葉逢時的上麵,還有更大的人物隱隱露出了行跡,也和賭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些情況已經被省委容書記掌握到了,目前還不知道他的處理態度……不過喬愷雄這人倒是和那些家夥的關係不大,是薩仁花走了境外的渠道,賭場才接收了他和秦馳等人,為他們提供必要的保障和藏身地。”

林翰眼珠子骨碌碌直轉,說道:“海升大哥,如此一來熱鬧可很大了。葉逢時的上麵那位大人物是誰,全巢平全遼東誰都心知肚明,呼之欲出了。看來再揪出一隻大老虎打一打,可能性很大啊。”

陶海升笑道:“那是!這個情況不但你們本地人能猜測的出,我們這邊也早就看出了門道。不過這本來和我屁關係沒有,之所以找你就是想問問你怎麽想的。地方上的局勢雲詭波譎,你要是有啥想法,大哥在這麵投桃報李,給你弄個痛快的。”